第149章 信仰(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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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在上古时代,诸神仍未离去之前,人间界与十层魔界相连。
已没有人说得清究竟是十层魔界先与人间界通道断绝在先、还是诸神离去在前,模糊不清的历史文本中对此描述语焉不详;当双面通道只有四阶以上黑魔法师能够开启后,十层魔界在宗教神棍口中变成了可怕的无尽深渊,本为智慧生物的魔族与“魔物”之间的概念也渐渐被混淆。
但有一点不容置疑,诸神时代魔族便是与巨人族、上古高等精灵并列的长寿种智慧生物,而长寿种中,并不存在弱者。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尤纳尔的示警让临时营地中的冒险者们紧张起来,反应慢的还愣在原地四下张望、反应快的已经抽出各色兵器,与自家团队的伙伴排出战阵。
速度最快、最先冲进人类视线中的一黑一白魔族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后方的木灵,同时,魔族与生俱来的战斗本能也让他们发现这个营地中的人类相当强大——两个高阶魔法师、以及一名巅峰强者。
“吼——!!”那名巅峰强者的反应丝毫不逊于强悍的魔族,踩塌木架帐篷、飞一般地冲撞过来;一黑一白最初的震惊过后是无尽的愤怒,木系生灵极难孕育出灵智,每一只木灵都极为宝贵,“挟持”木灵的这群人在两位魔族眼中已成死物。肤色纯白的那位魔族身体忽然下弓、双掌触地、喉咙中发出战意盎然的咆哮、身体快速地膨胀起来;他身上简陋的兽皮袍子瞬间被撑成碎片、体表冒出厚厚的长毛,头颅形如带角狮首、身体变成四肢粗壮近似虎身的怪物,四掌利刃堪比弯刀,只是一垂首、一俯身,仅靠颈部与肩膀的力量便抗住了尤纳尔的冲撞。
“魔族!”
“恶魔!”
躯体犹如小山般的白色魔族让整个营地里的冒险者们都慌乱起来,德鲁伊借助先祖之力的兽形态变身在魔族的魔兽化变身对比下犹如猫咪舔爪,然而让他们更加惊骇欲绝的还在其后——
黑色魔族口中爆发出一串陌生诡异的语言,如果精通两百多种魔族小语种的斯尔纳在此,就会知道这家伙正在咏唱大型魔法并做出应对;但糟糕的是魔族语言系统太混乱、格洛丽亚与安格斯都只大略知道魔族通用语,唯一能听懂的简又不懂得魔法。当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只撞开尤纳尔并气势汹汹地冲进营地的白色魔族吸引时,黑色魔族完成了咏唱,大地剧烈地振动起来、地表的泥土被莫名的力量撬动、上翻,顷刻间现出一个大坑,澎湃的黑暗能量气息引发剧烈的狂风,飞沙走石中,体型庞大、骨质黝黑的骨龙自坑中慢慢爬出,巨大的骨翼轻轻一拍、两旁的大树便被扫出大片白地。
“死灵魔法——黑暗召唤·地狱骨龙?!”
冒险者中低于三阶的人根本就扛不住白色魔族变身后的威压,仓促间召唤出魔法阵、铺开精神场将人群保护住的格洛丽亚看清乱舞沙石后的骨龙,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大叫道,“安格斯——!!”
兜帽遮面的安格斯自帐篷区走出,突兀出现的两个魔族让他也相当意外;没有时间去回应格洛丽亚的召唤,他抬手连续默发两道魔法攻向那只快要冲进人群的庞大白色魔兽,“迟缓术”拖住了白色魔族强健有力的四肢、“腐蚀术”将其身下地面侵蚀成软泥;刚狼狈地爬起来的尤纳尔稍稍一愣,看了安格斯一眼便扭身冲向骨龙后的黑色魔族。
虽说分离了一百五十多年,昔日同伴的战斗习惯还是记忆犹新的,不需语言交流,尤纳尔便领会了安格斯的意图。还没有从大坑中爬出来的骨龙甩动长尾扫向尤纳尔,被他跳起避过;这头刚刚苏醒的骨龙长度惊人的脖颈后仰、龙口中炙热的黑暗火焰迅速凝集,但不等它发出龙炎,尤纳尔已经逼近黑色魔族,双拳齐挥。
魔族亦有武者与施法者的区分,不过与别族的施法者不同,魔族天然强悍的肉|体并不惧怕被近身。黑色魔族中断吟唱、左手向前挥动同时后退,地底升起黑色荆刺将尤纳尔身形阻住;举起被能量风旋包裹的右掌下压,动作一滞的尤纳尔只觉眼前一暗、竟生被高山压顶之感。
“吼——”
单足踩上坑沿的骨龙喷出龙炎,近在咫尺的尤纳尔无法躲避,顷刻间被龙炎覆盖!
“南!”格洛丽亚喊了一声,顾不得庇佑被白色魔物和骨龙的双重威压压制得无法动弹的人群,毅然拽下项链上的魔核握在手中、收缩精神场,强行激发禁忌魔法,“亘古之遥长眠的风暴之神啊,从久远的睡梦中醒来!你的后裔召唤你的力量——”
禁忌魔法需要冗长的咒语驱动,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容许格洛丽亚慢慢吟唱。狂暴的风之元素在她头顶空间汇集、仓促施法下温顺的风之元素不可避免地出现暴|动;格洛丽亚额头渗出汗珠、握在手中的魔核激发出强光后破碎,将她的手心刺得鲜血淋漓。
“——如神祗降临、我所指向之物必然灰飞烟灭!风神咆哮!”
暴风的呼啸声掩盖了这片空间的一切声息,几近失控的狂暴风力倾泻而下、漫过人群头顶,猛烈地冲击向刚发出一记龙炎的骨龙。借助骨龙协攻堪堪压制住尤纳尔的黑色魔族脸色剧变,尚来不及做出反应,骨龙已被暴风击中,坚韧黑亮的庞大骨架瞬间被卷碎、化为骨粉、骨雾。
“简!保护她!”南受困于实力,与其他人一样被白色魔物变身后的威压按在地上不能动弹;拼劲全力向格洛丽亚所在的位置施展了一道天使之壁,就只剩下召唤简的力气。
简顺从地伸出双手抱住施展禁忌魔法后虚脱的格洛丽亚,他的潜意识里是将魔族当做友好同伴的,根本不能明白为何他们会跟同样是自己同伴的人们战斗起来;他能知道他所重视的南正在不适,可他还不能理解现在的情形,又不敢贸然出手,顿时陷入不知所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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