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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左阳起身欲抱住左晴,却看着冬虹从侧边长廊落满雪的屋檐上滑下来,绣着细碎百合花的宝蓝裙衫有些皱褶,她表情不大好,两手将剑背在身后,从屋檐上跳下来跪在了北千秋脚边。
“大人,南六遁入护城河中逃走了。其他似乎还有几个南支的暗卫在城外迎着他。”她脸上写满歉意。北千秋不太在意,顺帝只是一时低下头来,若是这一夜就能完全翻盘,她也不必谋划这么久。
她往后要做的就是看着顺帝的动作,让他自己按耐不住将隐藏的势力暴露出来。
眼看着左晴倚在左阳身上,表情渐渐痛苦起来,皇后身边的嬷嬷前来扶她:“左王爷,将贵妃娘娘交给老奴吧,她如今身子动弹不得,只得尽快找个温暖的地方,备好热水叫太医过来照料着后头的引产。”
左阳终究是不肯放心,那老嬷子叹口气开口道:“王爷,老奴也算是陪过娘娘一段时间的,如今不可能再去加害娘娘,这个形势也没半分好处。老奴心疼她一个年轻姑娘家啊,那边早已备好房间,贵妃娘娘完全可以在宫中休息好了再回去。”
北千秋走过去握了一下左阳的手腕:“你放心。再说这会儿将她贸贸然接回南明王府去,那里连个趁手的下人都没有,等到再去折腾拾掇,她岂不是血都要流干了。”
左阳偏头看了她一眼,松开手道:“过会儿我就去见她。”
嬷子连忙点头,连着几个人也将满头冷汗的左晴送上了另一轿辇,往外走去,皇后娘娘还要去主持前头仍光鲜亮丽的宫宴,也退了下去。
这个宫苑里头渐渐只剩下北千秋和左阳了,左阳眼神动了动,忽的开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雪从天上纷纷扬扬飘下来,落在她发顶,融进雪里。左阳想要伸手去挡住那雪花。
“怎么做?自然是把持朝政——”北千秋转过脸低声道,却没有抬头看他。
“可钺国如今膨胀,一个集团的行进不是一个人能控制得了的,喊着要灭盛朝的口号,纵然如今左坤想停也停不下来!你若是把持朝政,难免就要跟大哥发生冲突!”他本不会想那么远的,可是如今站在北千秋面前,他几乎是绞尽脑汁的想未来的发展。
北千秋笑起来,裹紧身上的银灰色披风:“那你应该也知道,北门势重,也不是我一个人就止得住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回宣州去,去跟你大哥在一块。”
左阳不知道她最近怎么的,总是生出这些种种悲观的想法,几乎是将他往外敢一样。北千秋淡定惯了,嬉皮笑脸没个正型,可内心里头是不是也在怕了,因为和左阳站在一处,才会怕一些她本该不会怕的未来……左阳猜不出这些。
他极为吃惊:“你说什么话,你在长安我怎么会走呢!”
北千秋叹了一口气,她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扶持左坤是能让她计划不被注目如愿实行的重要原因,可如她之前所想,左坤势力扩张的很快,而她如今却站在了被顺帝搞的即将崩溃的盛朝这一边。
北门的根基和盛朝紧密缠绕在一起,若是左坤真的一路北上,她实在是难以让步。她与左坤并没有太熟稔,重要的是夹在这里的左阳。
她没有多说,这一口气叹出来,却让左阳心里头往下沉,他怎能想不到这些,北千秋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左阳伸手抱住她:“今日你太累了,你应该跟我讲的,几个月不怎么见面,好不容易说上话,却看着你一身是血,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
北千秋感受到了他身上年轻男子的热度,他解开大氅拥着她,暖烘烘的。她伸出手去环住他的腰,两人在染血且一片黑暗的宫苑里默默相拥,她开口道:“我刚刚死了一次,在这边廊下,曲澄备下了符咒,重要的是符咒本身而不是施术,所以我提前喝下一碗可以附身所用的符咒酒浆才上楼的。”
“而左晴吞下的符咒是假的,虽然看起来还是一样的炫光特效,唬的人一愣一愣,可其实就是碗烧了普通纸灰的酒而已。”她把脸往左阳的衣领里多埋了一分,跟痴汉一样深深呼吸了口气息,恩,正宗左阳的味儿以及多少年不变熏衣服的香料。
这么一点,左阳几乎就是明白了,她竟然真的去已死相搏!
“我感觉着自己又喘不上来气,整个人发麻就渐渐死掉了,我的魂儿啊在暖阁里头飘来飘去,我甚至就想着,哎哟死了真不好,没人记得我了没人看见我了,这么想着后悔起来,结果身上提前喝下的符咒就起了作用,我又被拉回了那具身子里。”她说得俏皮,左阳却知道一个人只要频死一次,从鬼门关上来回走一趟,经历过这种恐惧与绝望,大多都会性情大变。
她这天天给鬼门关的报箱里送日报月刊各类杂志的,也不知道黑白无常会不会嫌她烦。
“我实在无法容忍你老是说想要真的死了。”左阳抱住她的腰,将她微微提高一点,让她踮着脚尖也够不到地面,又是这样如同抱个孩子的姿势,想要带着她往外走去。北千秋依然是不知道乖顺为何物的指挥道:“前头左拐,咱们去上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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