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逢(2 / 2)

加入书签

那人面色苍白,嘴唇略紫,长发披肩,正是曲若。

曲若眯了眯眼睛:“左阳应当看不出阿朝的破绽。看着侍卫并不过分戒备,先前又在路上停了一段,北千秋应当真的不在他手里。”

“统主前往西北一事也未曾与我们说过,否则也不会来不及救。我们也不能像曲先生一般辨认出统主来……”那灰衣人讷讷道。

“不怪你们,下头几个庄子都打点好,直接让左阳拉着阿朝回长安是最好。”曲若面色并不太好,身边人扶他站起身来:“统主估摸过几日该送消息给我们了,现在恐怕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不得脱身。”

这些灰衣人自然也是知道北千秋不死一事,点头随着曲若退下。

“先生何以如此了解左阳?先不说他为何从这条路走……更是他身为一个郡王肯救个难民也并不合理。”

曲若冷笑:“我从千秋耳朵里也没少听过左阳的事,这么些年来耳朵都要出茧子了,又算是见过的,连这些我也猜不透就是没长脑子。”

这灰衣人看他笑容便只觉得后背发凉。堂内传言曲先生早有杀左阳之意,果然是……

左阳本意是到了大些的庄子,将这少年放下,却没想到沿途的医馆没几家开着的,就算有开着的,也大多药材不多,更不肯留人。水云想拿些银子打发这少年,那少年却说自家有个远亲在长安做些买卖,求大人捎带一程,只要进了长安便下车,日后自然想尽法子报答。

左阳还会差他的那份报答,想着流民进长安难上加难,这小子恐怕也只有个长安的远亲可以依靠,他也话少不乱动不乱看,带上一程到长安也没什么的,便应下了。只是叫谷铭和侍卫看着些,若这小子过分好奇就赶下车去;再若是身份可疑,便让谷铭了无痕迹毒死罢了。

这话放下来,水云才解了火。

快马加鞭,不过些日子便赶到了长安。

而院中的少奶奶,还在犹豫着是否要送消息给曲若。

北千秋已经清醒两日,她虽病恹恹的,但好歹并不再烧了,能坐起来点着小厨房要吃水煮肉片干烧大肠了,棋玉气夫人要吃这些油腻东西,不肯答应。北千秋倒是不呵斥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在屋里摔东西,专挑着贵重她又带不走的东西摔。摔得一地青瓷瓶碎片,棋玉胆战心惊立马投降,只能让厨房做的尽量清淡些。

吃饱了就打瞌睡的北千秋忍不住感慨。

这身子可真是貌美啊。

北千秋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忍不住对着自己抛媚眼抛到自个儿酥了,夜里捂着胸口两团软肉才肯睡着。

只可惜太病弱了些。她不是辨不出那最早几日送来药汤中的毒物,也知道这个好人家的院子里腤臢事不少。近几日再无人送毒物来,她懒得再出门去管是谁送毒是些什么七姑八姨的事儿,再过两日,她将身子养的再好些,将屋里头值钱的东西收捡了便走。

想着或许这郎君会回来,但也不要紧,她纵然身子再弱,制住个小生也绝不是问题。技高人胆大,更何况是混账了十几年从来不用自己擦屁股的北千秋。

本来想问问棋玉这身子的事情,省的出去后有些麻烦,可棋玉说不两句就哭哭啼啼,北千秋烦的又不能打她,真想抽自己耳刮子,让她自己嘴贱多问。

眼见着这几日就要走了,出去到了江宁再联系曲若他们也不迟,可北千秋却愈发嗜睡起来,十二个时辰要有十个时辰都是在睡着的,她自诩警觉也没法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甚至连棋玉的靠近也无法感知。

这日天气颇为热,她半夜醒了过来,一睁眼竟看见一个陌生的背影坐在床侧,头发湿漉漉,身材高大,也不点灯摸着黑宽衣解带。北千秋心中陡然一惊,握紧了平日里这少奶奶用的软丝折扇,却不敢轻举妄动,她声音软糯,似乎半睡半醒之间轻声道:“棋玉?”

那人似乎也有几分紧张,过了一会儿才似乎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一般轻笑了一下。

男子迟疑了好一会儿,想要伸手去碰一下她手腕,北千秋猛然警觉后缩了一下,反而让气氛更尴尬了。

“是我。回来的太晚也没叫人迎我。看你都睡深了也没点灯。”这声音透着熟悉,却也满是不敢放松的紧张。北千秋心里骤然戒备,这男子莫不是那位郎君,只是声音这般不安,莫不是认出北千秋不是他原来的妻子!

她不敢轻举妄动,任凭那男子干燥粗糙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北千秋另一只手腕紧紧被在身后,抓住了往日揣在袖中的折扇。

他要是再敢摸一下,她保准猛然抽出折扇划开他脖颈。北千秋强自压制声音,说道:“点了灯吧,我醒了。”

那男人随手拿了打火石,指尖微动,烛火猛然点亮。北千秋心中猛然一沉,这人会武,且武功绝不低!

“也是我不曾归家,已然记不清我的声音了。”那男人回过头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星目剑眉,容貌隽美却不失英气,烛火跳动在他深色的瞳孔中,语气是淡定,耳朵却是隐隐发红:“秋娘,是我。”

北千秋手一哆嗦,折扇脱手落在被褥上,她差点一声惊呼就出口,狠狠咬了舌尖一口才忍住!

卧槽!他妈这是左阳啊!北千秋整个人都癫狂了——

这是左阳啊啊啊!她到底这回作死的穿成了什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