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4章 权威难威(1 / 2)
宦海弄潮 - 第0494章权威难威
马骏微微一笑,说:“在我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前,我想问问左局长,秀水的黄土坡岗地,是否真的有春秋战国时期的墓葬?”左汉光吃了一惊,说:“这个好象不容置疑吧,兰教授和粟教授,还有我们局的一大批学者都同意这个观点,他们还在月前专门到实地考证过。 你怎么怀疑起他们来了?他们可是我省文物界的泰斗啊。”
“不敢啊,我一个外行,哪敢反对两位泰斗啊?我只是有些疑虑罢了。”马骏笑了笑,递给左汉光一支烟,左汉光接过烟,点燃后问:“你刚才不是说你有什么想法要对我说吗?”马骏连忙说:“如果您坚信两位泰斗的话,我的想法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好了,不打扰左局长休息了,我还要下去参加一个接待活动,先走一步了,有什么需要我们政府方面配合的,您尽管给我打电话,焦局长,一会你把我的电话告诉左局长。”
左汉光望着马骏出了门,坐回了沙发,问焦双清:“焦局长,还没有什么消息吗?”焦双清摇摇头,说:“别说是消息,就是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省厅的古局长下午还专门打电话给县政法委,询问盗掘案的进展,压力大啊。”左汉光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说:“看来我这个责任是扛定了啊。”
焦双清说:“刚才马县长向您提出的疑问,真的站不住脚吗?”左汉光说:“是啊,兰、粟两位教授都是非常谨慎的人,他们怎么可能说假话呢?我跟他们共事这么多年,虽然我是行政领导,但是同样敬重他们。”焦双清笑了笑,说:“对不起左局长,我不该怀疑他们。对了,我还要去安排新一轮的侦查,这次争取把范围再扩大一些,我先走了。”
焦双清出了门又折转回来,把马骏的电话记录在床头服务指南的便笺上,递给了左汉光,然后跟他握手道别。左汉光洗了个澡,坐上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走了神,他突地想起一件事来,这些天一直在抓盗掘文物的追查工作,却忽视了一个最根本的东西,他隐隐约约地记起自己到黄土坡查看时的第一印象,他细细地把当时的情景过滤了一遍,突地疑窦丛生。
第二天一大早,他没有到招待所的餐厅吃饭,而是带了一个最贴心的属下,来到了黄土坡,他捡起盗洞旁的泥土,认真的查看了起来。等工作组的人找左汉光汇报工作的时候,左汉光已经在赶往省城的路上。在车上,他不断地回味着马骏昨天在招待所对他说的那句话。
经土壤样本分析,秀水镇黄土坡岗地的土全部是生土,这让左汉光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知道,如果黄土坡真如兰、粟二人所说有春秋古墓,那么这些土壤样本就不会只见生土而没有“五花土”了,因为挖土坑墓时,会将坑中各层颜色不同的熟土和生土挖出来,下葬后,再将这些混合土回填坑中,就形成了所谓的“五花土”。在一般情况下,“五花土”是发现墓葬的线索。自然土经过开挖和回填二次翻搅,打乱原有层次、颜色界限,变成了揉合多种土层的花土,即使花土的年代久远,也不能化合。
兰、粟二人怎么无凭无据就妄下断言?如果真的没有墓葬,这文物被盗掘之事就纯属无稽之谈,自己的责任就谈不上了,想到这里,他突然轻松起来,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压力倍增,他想到了他的麾下众多的学者教授联名递到国家文物管理部门的一封信。如果证实了秀水无墓,岂不是说明他领导下的文物管理局全是一帮废物?恐怕这个责任连汪汝南也担当不起啊!
想到这里,左汉光连忙把兰云帆和粟子归找来。左汉光问:“二位,今天我把你们找来,是想查实一件事情。关于秀水有春秋战国墓葬一事,你们能不能给我具体说一说。”兰云帆的嘴巴颤了颤,把目光投向了粟子归。粟子归扶了扶眼镜,沉声说:“左局,据我们为期一周的探查,泽西县秀水镇以黄土坡为主体,境内散落着大片的春秋战国时代的墓葬,这一点,与当地的传说十分吻合,怎么,你怀疑这件事?”
左汉光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土质样品分析报告,说:“这是我们局内部做的土质分析,你们看看。”兰云帆拿过来看了看,又递给粟子归,问:“左局,这是哪里的土壤样本?”左汉光说:“是秀水镇黄土坡的。”粟子归一拍茶几,跳了起来,说:“左局长,没有我们的同意,谁敢在黄土坡擅自进行文物发掘?”
左汉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是盗掘分子。”兰云帆的嘴巴翕了翕,说:“怎么还有这种事,当地的文物管理部门是干什么吃的?”左汉光摆摆手,说:“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我只是想听听你们的说法,之前你们说秀水黄土坡有墓葬,可是土壤样本却证明没有,怎么会这样?”
这句话,点中了两个权威的死穴,但是兰云帆显然不会轻易认输,他说:“黄土坡没有,不证明别的地方没有,土里的东西,谁说得清?再者,盗掘份子的工具毕竟简陋,他们可能还没有探到足够的深度。”粟子归也帮腔说:“是啊,相比于我们考古队的知识、技术、设备,那些盗掘份子怎么能跟我们同日而语呢?”
左汉光叹了一口气,说:“好,如果你们坚持自己的观点,那么我马上向厅领导汇报,请求立即展开抢救性发掘。发掘的现场指挥工作,就由你们两位领军人物指挥,你们看怎么样?”这次,两个人都不作声了,左汉光看了看他们俩,他注意到粟子归的鼻梁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而一向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兰云帆此时已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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