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如此诱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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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屋内的动静把守在外面的申雪一行人引了进来,申雪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率先问出声,不知所措。

“主子,你没事吧?”六月担忧地看着此时嘴上一直念叨着要去寻孩子的洛安,眼眶红了起来,哽咽出声,“主子,你别这样,孩子已经没了,不会再回来……”

七月见娄瑞儿快拦不住洛安,蹙起了眉,连忙上前点了洛安的昏睡穴。

此时的洛安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完全没有防范意识,就算有人现在捅她一刀,她都估摸着不会还手。

因此,七月点她穴的时候,她一点没有反抗,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眼角最后的一滴泪决堤,含着苦涩,沉重地滑落,一路蔓延,湿了她惨白的脸颊。

娄瑞儿将洛安重新抱回床上,帮她掖好被子,为她拂开挡在脸上的发,才坐回床边。

手上紧紧握着女子的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些。

申雪无奈地叹了口气,就折身退了出去。

六月七月以及其他小厮也相继退出。

临走,七月还上前宽慰性地拍了拍娄瑞儿的肩膀,娄瑞儿侧头看向她回以感激一笑,却显得勉强。

见人都离开,娄瑞儿才重新看向洛安,清秀的眉间隐着浓浓的愁,仿佛覆着一层难以消散的阴霾,散着灰败的气息。

见女子就算在昏睡中,眉间依旧蹙起,他盈着泪光的眸中流露出心疼,伸出指尖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启口,苍白唇间晕开一丝惆怅,“安,好起来吧,我需要你……”

说罢,他站起身,在女子额上落下虔诚一吻,仿佛无数次梦中做的那般。

这三个月,他一直持着她会平安归来的信念,即使一点没有她的消息,他依旧持着,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支撑下来。

他通过墨宫的势力,联系过安那位玲珑师母,以及隐居在凤翎山上静安寺内的曲醉岚,结果都没有她的消息。

得知安失踪后,那位玲珑师母也加入了搜寻她的行列,活跃在江湖各大角落,掀起了不少风波。

而安的干娘曲醉岚则低调许多,继续留在静安寺内,为安祈福,只传给他一句话“顺其自然”。

他听进了心里,但安是他的心头肉,不亲眼见她平安归来,他怎么可能真的做到随遇而安的淡然?

因此,每天他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生怕安真的已经出事,再无法出现在他面前,对他绽开令他痴迷的美好笑颜。

这段时间,他还知晓了一件令他惊讶的事,就是关于玉公子与安之间的恋情。

那天,他见一处宅院里一直有小厮来回奔走,有的端着猩红的血水,有的捧着带血的纱布。

他当时很惊奇,因为他记得那间宅院之前一直是空着的,于是他进去看了看,想了解里面究竟住了什么人,又是谁将其安排进去的。

结果,就看见一个男子趴在床上,紧紧蹙着眉,咬着唇,面色极痛苦,他背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血肉黏连着,没一块完整的肌肤,有的地方甚至流着脓,十分凄惨,而这个男子就是玉公子。

他当时被惊得够呛,满心疑惑。

对这位玉公子,他只有几面之缘,多数都是他随安进宫才在陛下身后看见的这个男子。

可这就奇怪了,这个男子明明是陛下的贴身宫人,怎么突然住进了麟王府?还有,他怎么浑身是伤?

后来,是申管家解开了他心里的种种疑团。

得知一切真相后,他心里不禁对这个男子生出钦佩之意。

虽有些酸涩,但他还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男子的存在,因为,自当初逸辰接纳他的时候,他就做好以后会同逸辰接纳他一般接纳新人的心理准备,况且,他也一直有这么个认知——

安这般优秀的女子,从来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能够独占的。

后来,出于既然已成一家人,自然得相互接纳对方的存在的心理,他纠结了一下措辞,就将此事小心翼翼地告知了逸辰。

没有想象中的大哭大闹,逸辰竟然也平静地接受了,说曾经发现过猫腻,安就与其坦白过。

他这才完全放下心,由衷地松口气,想着以后自己和逸辰,一定得跟玉公子好好相处,共同侍候好他们心爱的那个女子。

但一想到此,他就忍不住伤感,因为,女子不在,谈何侍候?

那玉公子是个挺好想与的主,下地后,常主动来寻他和逸辰,与他们交谈,虽不擅长说话,但他能看出其正努力想跟他和逸辰处好关系。

显然,其也同他一样的心理,这令他很是欣慰。

虽然这个男子的年纪比他们大一辈,但他与其谈话的时候,感觉没有一点隔阂,仿佛就是同龄人。

其身为暗卫,会武,于是趁着其在府上养伤的期间,他常寻其让其指教自己武功,其对他抱着友好的态度,每次都会对他耐心指教,令他满心感激。

这阵子,他已经克服自己的恐高症,一些最基本的上乘武学,也都学了个通彻。

所以,玉公子养好伤,想出去搜寻安的时候,他也想跟着出去的,但被这个男子阻止了。

男子说,府上需有个细心周到的人守着,不光要照顾怀着孩子的逸辰,还要帮衬着已经无暇的申管家处理府上的细碎琐事,而他是最好人选。

他想了想,觉得有理,便留在了府上,心里对这位玉公子的好感倍增,若说他细心周到,那其岂不更是心思缜密处处周全?!

因此他挺庆幸安能收服这样的男子,因为这个男子以后对她无疑会产生很大的帮助。

如今,安回来,他已经将此消息给远在千里之外暗中搜寻着安的玉公子,不知其能不能尽早赶回来。

夜至,戌时,洛安终于再次醒来,只是这次,她平静了许多,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望着帐顶,眼角不受控制地渗出了泪,滑落,湿了发鬓。

“殿下,你醒了!”晚上守在洛安身边的是苏子淇。

他和娄瑞儿已经商量好,就是洛安醒之前,两人就轮流守在她床边,以防出现她醒来却无人伺候在她身边的情况,娄瑞儿负责白天,而他负责晚上。

“现在几时了?”洛安双目依旧无神地盯着帐顶,流着泪,微微启唇,干哑着嗓音问出一句,很平静,无一丝一毫的波澜。

苏子淇看了眼窗外的夜色,才答,“戌时。”

见女子浑身都散发着悲凉绝望的气息,他心间忍不住抽痛起来,伸手,用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一边劝,话语间透着无尽的悲,“殿下,我明白你现在心里不好受,但孩子没了,便是没了,你就算再伤心,她也不会回来。

可你还活着,叶主子还活着,这日子还得过下去。你是我们这整个府邸里所有人心里的支柱,我们都需要你,你若是倒了,我们该如何是好?还有叶主子,他失了孩子,目前一直在昏迷中,状态很差,他也需要你,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振作起来,一定要振作起来……”

洛安闭了眸,想逼回自己眸中的泪,但那些泪仿佛永远都不会枯竭似的,就算闭了眼皮子,她依旧能感觉到它们在汹涌而出,从眼角沁出,携着她的温度,在她肤上滑落,留下一路微痒的触感,随后,渐渐冰凉。

她启唇,语气透着一股发自心底的疲倦和无力,“小淇,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声音虚渺,才一瞬,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殿下……”小淇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女子说,哀凉的语调,“求你,出去。”他无奈,交代了一句,“我就在外面守着,你要是有事吩咐,唤一声便可。”就走出了内室,垂下帘子,掩了他面上流露出的浓浓苦涩。

听见男子已经走出的动静,洛安才睁眼,吃力地坐起身,蜷缩在床上的一处角落,压抑地哭了出来,任微咸的泪湿了她整张面颊,齿间溢出痛苦的呜咽声,像一只独自舔舐着伤口的野兽,浑身都散发着孤寂的气息。

是啊,她该振作。

小刺猬腹内的孩子究竟怎么没的?

她的娘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与云熙之间的纠葛还未理清,她的仇还未报,统一天下的夙愿还未完成,她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伤心!

可是,那个孩子,她和小刺猬之间的孩子,她心心念念期待之出生的那个孩子,竟然就这么没了。

那个孩子未成形,还是小小的一块肉,本该在小刺猬腹内尽情地吸收营养茁壮成长的小生命,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她亲手将其从小刺猬的腹内取出,全是血,本应该长成一个可爱孩子的胚胎竟然就成了一块冰冷的肉,孤独地躺在外面,被人遗弃了一般。

她现在脑海里全是昨日那些充满血色的画面,又如何做到不悲伤?

那是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啊,是她生命的延续,更是她和小刺猬之间的爱情结晶,竟就突然没了。

她实在难以接受,感觉心口被硬生生地剜去了一块,空了,难以弥补的空虚充斥着那里,令她痛,令她苦,压抑得恨不得就这么将自己埋进土里,跟那个孩子一起腐烂,消失于这世间,再不理那些纷乱……

至夜半,洛安才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眉眼间透着由衷的疲倦。

才一天功夫,一张脸就瘦了一圈,面上无一丝血色,惨白如鬼,就连唇也失了鲜艳的颜色,苍白得令人心颤。一头凌乱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上,因着主人情绪的感染,都失了生机,死气沉沉地搭在主人身上,为主人徒添了几分凄凉。

守在外面的苏子淇听屋内压抑着的抽泣声骤歇,才掀开帘子,重新走进,刻意放轻了步伐。

他面上已经一片湿润,一双红桃子似的大眼心疼地望着床上的女子,恨不得将女子心里的痛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由自己代她受着。

至床边的时候,他轻手轻脚地将女子的身子挪正,帮她掖好被子,伸手贴了贴她的额,感觉无碍,才松口气。

“小玲,求求你,一定快点振作起来。”见女子面上残留着泪痕,他掏出帕子帮她轻柔地拭了拭,一边轻声地期盼着。

就在此时,他才意识到女子的娇颜近在眼前,面上一红,眼珠子虚浮地游离了起来,不知该看哪里。

忽然,他豁出去般目光一定,落在了女子唇上,咬了咬牙,低头用自己的唇试探性地碰了碰。

察觉自己在做什么,他连忙直起身,背对着女子,捂着唇,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羞愧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小玲都这样了,他竟然还想着占她便宜,实在可恨,自己怎能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

然,他自责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猿意马,那温软的触感仍残留在他唇瓣上,以及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气息带给他的那一瞬沉醉仍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令他心驰神往。

他的小玲,为何如此诱人?

他干脆再偷偷亲她一下吧,把自己的初吻留给她,他此生也算无憾了!

反正此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应该没事。

想到此,苏子淇胆子肥了起来,转过身,抚着自己胸口剧烈的心跳,深呼吸一口气,他再次一鼓作气,弯下腰,在女子唇上印上一吻,携着一份赤诚的爱恋。

吻完,他整张脸都红了个彻底,就连耳根也煮熟了一般,发着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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