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的同事(1 / 2)
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写满嫌少的意思,然后重新验收起来。┝26nbsp;┥
他们在墙上敲敲,说瓷砖有空鼓,要敲掉重贴;在木线条上摸摸,说有色差,要调换;他们开了天面上的灯照照,说乳胶漆做得不平整,要补做……
这是刘松岳下海以来,精心打造的第一个工程。用旁人的话说,质量是一流的,但他不懂做人,再好也没用。
其实,他不是不懂做人,而是不懂行规,或者说是他的思想,跟不上已经改变了的形势。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呢?只得按照他们的意见进行整改,结果这个工程做下来,他白忙了五个月,还亏了十多万。
他们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他带来了灾难:材料商问他追讨材料款,民工们围着他要工钱。没钱,民工们就群起而攻之,打得他鼻青眼肿……好在他翻围墙逃得快,否则命都没了。
就这样,他从村里出来三四年,化光了所有积蓄,还背了一屁股债,被陶新福不幸而言中。他无脸回老家,只得一直躲在外面。
他还连累了妻子。他出来后的第二年,一天晚上,陶新福突然来到他家里,关心地对亚芳说:“刘松岳在外面咋样啊?唉,我说他不行的嘛,实在闯不出名堂,就让他回来吧。”
亚芳信以为真,立马给他打电话,他一口回绝,还提醒她要小心。她当时气得骂了他。但事情却真的如他担心的样子发展了。
陶新福没话说,却依然呆呆地坐在他家里不走,还**地盯着她。
亚芳脸红心跳,惊慌失措,又不好赶他。陶新福就越发大胆,站起来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她一下子跳到场院上,气得想喊,又不敢喊,只得躲到毛坑里,一直不出来。
陶新福没有得逞,气呼呼地回去了。不久,这个厂被陶新福承包,然后买下,变成了他的私人厂,亚芳就被他辞退了。
过了几个月,陶新福又来了。亚芳一见他,就警惕地走到场院上,生气地说:“你还来干什么?”
陶新福笑了:“别怕,这次,我是来跟你商量事情的。”
亚芳不相信地看着他:“啥事?”
陶新福说:“我想跟你调换一个宅基地。我们的厂太小,要向东发展,正好碰到了你们的宅基地。”
亚芳说:“我们不换。”
陶新福说:“嗳,你别回得太早,我们可以贴钱嘛。你们拆了平房,正好可以到别的地方,盖个小洋楼。”
亚芳说:“他没赚到钱,哪里盖得起楼房?”
陶新福说:“没钱,可以借嘛。你看看,村里多数人家都盖了楼房,就你们家没盖了,多没面子啊。”
亚芳被说动了,打电话跟他商量。他说:“他的厂可以向北砌的,他这纯粹是要看我的好看。”
不久,陶新福又来威胁亚芳,说再不同意,就要来强行拆了。亚芳打电话问他咋办,他说:“他来拆,你就搿了被子睡到乡里去,看他还敢不敢?”
他这块宅基地,正好在两条马路的交叉口上,如果有钱砌楼房,楼下就可以开商铺,绝对是个交通方便,商住两用的好地方,据说以后镇还要搬到这里,所以陶新福就想先吃了它。他让亚芳顶住,陶新福一时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开始,亚芳也支持他搞工程,想等他搞成功,砌了楼房,她就在楼下开个商店。为了支持他,她一次次地向娘家人开口借钱。谁知这些钱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他不在家,债主们就都找亚芳要,一个个逼上门,搞得她鸡犬不宁,无脸见人。
她就在一天深夜,丢下九岁的女儿,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
是我害了她们啊,刘松岳有时气得要刮自己的耳光……后来,他只得再到建筑老板手下去打工,打了一年多,情况刚有所好转,就在火车上碰到了马洪波,就一步步被逼入了今天这个境地。
想想,刘松岳还是不舍得死。我不能死,我要还债,要去寻找亚芳。苦命的亚芳,现在在哪里啊?
亚芳,我对不起你,我有罪啊。想到这里,他又伤心地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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