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 进场感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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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取官必以科举,科举则必由学校。☆→,童生试便是入学资格考试,过后才有机会见识后面真正的抡才大典。

初十日一早,天色未亮,徐元佐已经起身了。虽然他的大靠山徐璠不在府中,但是徐诚已经帮他打点得妥妥当当,等徐元春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吃好了早饭,在检查入场的笔墨。

徐元春已经走过一遭,印象深刻,当即替他把关,让他多带了一支新湖笔,半坨徽墨,又检查攒盒道:“我叫人给你备的都是干松的糕点,团子就不要带了,冷了发硬没法吃。”

“谢谢大兄费心。”

“这些糕点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是小心污了卷面,二是要小心噎着。”徐元春又道:“入场之后最好少喝水,以免三急耗费。所以我给你备了干梅糯米汁,不能大口喝,渴时裹一口,登时便能生津止渴。”

徐元佐暗道:这位兄长真是细心如发。

“多谢大兄。”徐元佐道。

“你若是准备好了,就早些走吧,迟了怕是人多。”徐元春道:“入场之后切切不要急着动笔,非要思虑仔细方可落寞。你稿纸也是要收好,切莫给旁人看。”他想了想,低声道:“有一等贱人,最见不得人好,出来之后便要人稿纸,点评文章。仗着自己名声大些,左右舆论,明褒暗贬,使人落第。”

县试规矩不像后面的乡试、会试那么严格,因为县官距离百姓又近,很容易受到舆论影响。于是便有这种贱人,通过诋毁别人,找别人的错讹,为自己人排除竞争对手。

徐元春觉得这事说出来便是污了自己的口。但又怕徐元佐被人如此构陷。

徐元佐倒是无所谓,谁家舆论能够改变县府两位老爷的既定决策?

“我晓得了。”徐元佐道:“不会让这等贱人如愿的。”

徐元春这才放心一笑,又给徐元佐准备了散碎银子,陪着他一起往县学去了。

徐元佐看外面还是黑洞洞,等出了门方才发现考试果然是人生大事,火炬如同巨龙。在长街上蜿蜒而行。

火光之下,闪烁着一张张木讷、纠结、自信的脸。

年轻的十七八岁,年长的七八十岁,真是黄发垂髫,汇聚一堂。

元春元佐二人乘的肩舆,前面六个壮汉手持徐府字样的灯笼开道,两旁还有健仆提着木棒保护。徐元佐虽然有种高高在上俯瞰群生的爽快,也担心这样做实在招人嫉恨。还好越是靠近县学,这样的肩舆也就越多了起来。

徐元春是廪生。即便在府学里也是学霸一样的人物。其人容貌好,家世好,文章好,性格也好,自然人缘就好。一路上颇有人与他招呼,他也是如实相告:送舍弟前来应考。

徐元佐从法理人情来说,只是他的义弟,但是徐元春对外介绍说他是徐璠的过继儿子。他也没有立场去纠正反驳。

如此一来,府、县学里的生员倒是都知道了徐元佐。而且想来也多半实力过人,纷纷上来皆就善缘。

徐元佐与他们一一招呼,直走到门口,却见了一个熟人。

“万官人,您老怎地在此?”徐元佐下了肩舆,连忙过去。他正要叫上徐元春。却见那位哥哥已经被生员同学围住,一时脱不开身。

这位“万官人”穿着吏员服色,正是陆夫子的蒙学同窗,华亭县户房书吏万鑫荣。他与徐元佐吃过两顿席,又有陆夫子那层关系。之前托大叫他“世侄”,如今却是半弓着腰上前嗔怪道:“小友今日考试,怎不提前与我说一声?还好赶上了,没误大事。”

徐元佐一奇:“这事焉得麻烦官人。”

万鑫荣心中暗暗道:看来之前实在是太托大了,惹人不悦!今日怕是要下点本钱了。

这话从何道起?

却正是年前陆夫子为徐元佐引荐了这位万鑫荣。

万鑫荣在户房多年,把持着个肥差。每年的夏税秋粮由他经手,县中百姓的婚嫁生死由他勾批,最最紧要的是他掌管着华亭县的鱼鳞黄册,可以决定户等高低,手中握着实权。

这样的人物,见了同学尚且趾高气扬,对于同学的学生,更是将自己摆在师伯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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