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消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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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冬雨连着下了数日,才终于放晴了,冬日的阳光总是和煦而温暖的。

余亦辰的房间中烟雾缭绕,他将整个身体软软地放在了一张躺椅上,温暖的阳光透过房间巨大的落地窗投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印在了地板上。

他皱着眉头,大脑中不断重复着周冬梅葬礼时的画面。

为了不引起过大骚动,贺永翔等人均未出席周冬梅的告别仪式,来宾只有夫妇两人的亲朋好友和余亦辰几人。

没有让张贤达和谢晋参加葬礼还有另一层考虑,如果冯淼不是黎德伦,那黎德伦必定是那二人其中的一人。自从妻子断气后,冯淼这个平日成熟稳重的汉子,竟然哭昏了数次,按照他这样状态,余亦辰真怕他看见那两人会失控,甚至以命相搏也有可能的。

周冬梅下葬之后,冯淼瘫坐在新坟前,痴痴地问余亦辰:“现在,你还怀疑我么?”

余亦辰如鲠在喉,说不出话。

“冬梅去了,我的主心骨也没了。”冯淼的声音又开始带着哭腔,“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支开冬梅?如果我不把冬梅支开,她也不会遇到这种事。都是你的错!”

余亦辰没有反驳,他也觉得,周冬梅是因为他的行为被间接害死的,内心充满了内疚。

冯淼又忍不住哭泣起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都是你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爸爸,别这样!”冯京生想扶起父亲,却发现冯淼没有一点气力,像是死人一样,怎么拽也拽不动,冯京生虽然也很悲伤,但还算冷静,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并不能过多指责余亦辰他们,他歉意地看向余亦辰,“余先生,你别怪我爸爸,他和妈妈的感情太深了。”

余亦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想了想说:“京生,我们先走了,多陪陪你父亲。”

冯京生目送着他们离开,而后又陷入了失去亲人的悲伤中。

余亦辰走在路上,问谢晓雨:“谢晓雨,你说,真的是我的错,对吧?”

谢晓雨有些惊诧,这是她认识余亦辰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叫她“宝贝儿”,她说:“怎么会是你的错,出了这种事,你也不想啊。”

“或许吧。”余亦辰的嘴角又上扬成笑了,这是一个标准的苦笑,“我总以为自己对生死看得太多,已经可以淡然,但是眼看到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突然死掉,心里仍是无法释然。”

“亦辰哥哥,你不是总在说,人总要去相信一些美好的事么?正是你有这种心,所以才不能释怀啊!”哲成佳说。

“我是不是太不冷静了?说实话,周阿姨和我非亲非故,我根本没必要这样吧?”

“冷静和冷血是两个概念!”谢晓雨说道,“你也只有二十多岁,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只可能务求尽善尽美。“

谢晓雨想想又补充道:“我可一点也喜欢冷血的人!”

“是么?”余亦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又笑着对谢晓雨说,“宝贝儿,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你喜欢现在这样的我啊?唉,说得人家脸都红了。”

“臭流氓!不理你了!”真正脸红的是谢晓雨。

余亦辰面对谢晓雨的责骂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又叹了口气,再次陷入了沉默。

从葬礼回来后,余亦辰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除了吃饭,就在房间里不停地抽着烟,他出现众人面前仍是嬉笑着,说着没心没肺的话,但是没人认为他真的已经把所有事都抛在了脑后了,从他眉间的川字纹就不难猜到,他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余亦辰的房门被推开了,谢晓雨和哲成佳走了进来,一进屋,两个女孩被满屋的青烟呛得咳嗽起来,余亦辰头也没有回,继续抽着烟,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谢晓雨看着被塞满的烟灰缸和满地的烟头,皱着眉头,把余亦辰手里的烟打掉,说道:“臭流氓,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余亦辰见烟被打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掏出烟盒,却被谢晓雨眼疾手快一把抢走,余亦辰无奈地说:“当然是消沉到你打算嫁给我的时候了!”

“少说这些,你知不知道,佳佳都担心死了!”

余亦辰看向站在一旁咬着嘴唇,一脸忧色的哲成佳,他笑了笑,他发现咬嘴唇已经成了哲成佳的习惯性动作了,羞涩的人总是有各种小动作吧。

“真不知道,你成天抽这么多烟干什么,真是的。”谢晓雨把手上的烟盒连带着里面剩余的几只烟一起揉压扔开,这盒烟是没办法再抽了。

余亦辰颇为惋惜,笑着说:“抽这么多烟,是为了让我自己快点死吧。”

谢晓雨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觉得余亦辰这句话开起来像是在看玩笑,但其中却透着绝望的意味,她看着坐在那里嬉笑的余亦辰,怎么就变得有些落寞了呢。

没有再给谢晓雨仔细品味的时间,余亦辰又说:“放心吧,我早就没事了!我只是一直在思考一些问题,却总抓不住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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