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卢象升你丫的牛逼个屁啊!(1 / 2)
北直隶,天津卫。
在天津卫的北面原野,有个村庄叫做郭村,原本有几百户的居民,还算热闹,但是随着鞑子的到来,这些居民早就跑进去了天津卫避难。在鞑子彻底的退走之前,谁也不敢回来。因此,村庄已经空置了至少几个月的时间。只有这几天有点意外,空荡荡的村庄,来了一小撮奇怪的人,将村庄给霸占了。
村庄的中间,停着一辆结实的马车。在马车的周围,是几十匹上好的骏马。在骏马的旁边,还有二三十个警惕的骑士。他们都携带有弯刀和火铳。他们在村庄的周围,都部署了警戒,仔细的盯着村庄周围的任何动静。
“怎么还不来?”
在村庄的里面,墨煜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断的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时不时的,他还掂起了脚尖,透过村庄的围墙,期盼的观察着周围的原野。可惜,周围的原野,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时不时的,墨煜的目光,还落在马车的上面。马车的里面,就是他按照张准的吩咐,从燕京城强行抢过来的卢象升。这一路上疾驰,从燕京城到天津卫,暂时没有遇到鞑子。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墨煜开始有点担心。万一他们遭遇到大股的鞑子,还是很麻烦的。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从南边传来。
“来了!”
墨煜顿时大喜,急忙跑到村庄的南面入口。
果然,片刻之后,五六十名骑兵,好像一阵风似的卷进来郭村,正是虎贲军骑兵。当头的,正是张准。
“大人!”
墨煜急忙上前行礼。
“卢象升情况如何?”
张准翻身下马,随口问道。
“绝食三天了。”
“我灌了他一些清水。”
墨煜急忙回答。
“好!”
张准点点头。
他来到马车的面前,伸手将车帘打开,就看到里面有个坐得端端正正的人影。因为外表比较憔悴,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年纪。反正,此人的身躯,一直都很坚挺,即使是在马车里面,也丝毫没有软下去的意思。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卢象升了。
这位曾经的五省总理,黑黑瘦瘦的,只有目光非常有神。他的两只眼眶,都是深深的凹陷下去的,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天形成的。看到车帘被掀开,卢象升神色不动,只是眉毛轻轻的抬了抬,然后扫了张准一眼。他给人的感觉,是无所畏惧,大义凛然。
“我是张准!”
张准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这个逆贼!”
卢象升的身体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却很洪亮。
这是他在战场锻炼出来的。当时的战场,没有电话,没有无线电,甚至连标准的手势都没有,通讯基本靠吼,远一点的则靠旗子。作为指挥官,声音小一点,别人都听不清楚。哪怕原来是娘娘腔,经历一段战场生涯以后,都要变成大嗓门了。
“来人!将他搀扶出来!”
张准冷冷的说道。
几个随从上前,将卢象升生拉硬拽的,拖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村庄里的所有人都跑掉了,一些家具还在,墨煜他们,就在这里简单的摆了两张桌子,四张椅子,作为谈话的场所。张准这次来,就是要和卢象升摊牌的。谈得拢就谈,谈不拢极有可能一刀了事。墨煜从自己的角度估计,张准不会给卢象升东山再起的机会。
张准随手拉过来一张太师椅,随便的坐了下去,然后随意的将双脚搭在桌面上,惬意的摇晃了几下。显然,张准的这个吊儿郎当的动作,引起了卢象升的强烈鄙视。他从深陷的眼眶里面,射出锐利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张准的身上。
其实,卢象升在鄙视张准的同时,还有些惊异。眼前的这个张准,的确是太年轻了。要不是亲眼看到,卢象升简直无法相信,就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在最近的两年,将朝廷和鞑子,都搞得是焦头烂额,灰头土脸的。
张准看看卢象升的神情,又看看自己的双脚,不以为然的说道:“卢大人的内心,恐怕是看不起我张准的,是吧?”
卢象升狠狠的说道:“国之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张准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随即收敛笑容,冷冷的将一份奏疏扔给他。卢象升看也不看,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张准将奏疏拿回来,展开来在卢象升的面前晃了晃,深沉的说道:“这是你亲笔写的。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名字叫做什么《剿寇第一要策疏》……”
卢象升神色微微一动。
张准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有印象了?”
卢象升神色木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张准慢慢的奏疏摊开,津津有味的看起来。
卢象升终于开口了,愠怒说道:“逆贼!这不是你能看的!”
张准笑眯眯的说道:“可笑!奏疏眼下在我的手上,你说我没有资格看?你说,现在的你,有什么能力制止我做事?”
卢象升脸色微微有些涨红,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忍住没有说。下意识的,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后来又慢慢的张开。唯一不变的,乃是他愠怒的眼神。自从见到张准以后,他的眼神,就一直是愠怒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张准将奏疏拿起来,朗声念道:“民从贼,多起于饥寒;兵从贼,多缘于缺饷……卢大人的这两句话,说得我们这些逆贼,内心里可是暖烘烘的啊!卢大人如此理解我们,真是难得啊!”
卢象升的脸颊,顿时有轻微的扭曲。张准从奏疏里面抽出这两句话,等是在直接打他的脸。卢象升当面斥责张准为逆贼,却又在给朝廷的奏疏里面,为逆贼求情,这是什么样的矛盾心理啊?张准,好像就是因为缺饷才起来搞事的。
然而,事实上的确如此,卢象升不能罔顾事实。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这就是现实。在常年剿贼的过程中,卢象升非常清楚,所谓的逆贼,其实只有极少数人可以称得上逆贼这两个字,其他人,都不过是想混口饭吃,活下去的农民罢了。
张准微微一笑,又抛出一份奏疏,笑眯眯的说道:“卢大人,这是你的《靖寇绥民八则》,你应该还记得其中的内容吧?”
卢象升毫无反应,面无表情。
张准淡淡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卢大人既然不记得自己都写过一些什么了,没问题,我来帮助卢大人回忆。卢大人请听……酌缓征之宜以延民命,勤修废之役以奠民居,通山泽之利以济民穷,戢刁告之风以降民害,禁差拘之拢以安民生,广招垦之术以裕民养,恤行户之苦以资民用,严驿递之归以苏民困……”
卢象升的神情,更加的木然。
张准目光落在卢象升的身上,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文化水平低,不知道有没有读错卢大人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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