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零章 旷古奇谈(1 / 2)
“严公子,这边请。”沈雨桐小心翼翼的领着封里向关押牢房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悄悄给身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那衙役立即会意,悄然的离去,绕个弯向牢房跑去。
封里心里的火气犹自难平,目光冷意森森的盯着沈雨桐,双拳紧握,咬着牙,胸口压抑的起伏着。
沈雨桐心里虚的要命,低头默不作声的带着路。这位封公子好似随时要冲上来揍他的模样,他知道,今天要是挨了揍,也只能挨了揍。
至于那位‘御林军管事’,现在低调的躲在封里背后,一副以他为首模样。
封里看着沈雨桐的埋头走路就更加愤怒了,再想着沈雨桐不过一院主事,连个御史中丞都没有出现,他一阁老儿子就这待遇?想想怒就更大了。
胸腔的怒火喷涌,眼神也跟着喷火,封里怒目圆瞪着沈雨桐,咬牙切齿的冷哼道:“你们给我记着,本少爷会回来报仇的!”
沈雨桐心里一抖,后背发凉,连忙耸动喉咙吞了口口水,快步向前走去。
封里他倒是不怕,毕竟这就是一个纨绔,即便他父亲是阁老也不会冒着得罪御史台的风险拿他怎么样。让他真正心里害怕的是,这还是第一个上门的!
——内阁排名第三,封阁老的公子。
想想沈雨桐心里都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平时那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人物如今触手可及了……而且还不止一个,要不了多久就会接二连三的到来。
封里怒气哼哼的跟着沈雨桐向牢房走去,脑海里却已经展现出了长公主周绮那妩媚俏的脸,一颦一笑以及那柔软丰满的娇躯。
沈雨桐快步走到牢房前,看着那守卫不动声色的暗示,心里舒了口气,转身看向封里道:“封公子,这里就是严公子关押的地方。”
封里心里急切,冷着脸,道:“打开。”
沈雨桐当即转身,道:“打开。”
两个御林军士兵微微皱眉却也没有开口,他们刚才已经确认了,严公子受了点皮肉伤,内伤并不重。
哗啦啦,铁锁被拉开,生锈的铁门也被推开,一股刺鼻的霉味喷涌而出。
封里当即眉头一皱,捂着鼻子道:“把人带出来。”
沈雨桐眉头一皱,眼神微闪,没有卫樵的命令他不敢私自放人。
“快点,让我看看人!”封里一见沈雨桐低头不语,心里怒火再难压抑,当即一脚踹了过去。
沈雨桐一个不防备差点踉跄倒地,但是这一脚却让他福如心至,灵光乍现。
沈雨桐面色不变的站起来,大声道“将人带出来。”
“是!”几个守卫答应一声,走进去将严松拖了出来。
真的是拖出来,严松如今一副奄奄一息模样,披头散发极其悲催。他本就瘦弱,傅青瑶下脚又没个轻重,严松没断几个骨头倒是颇为意外,只是浑身上下都是脚印。
鼻青脸肿,口歪眼斜,耷拉着头,无比的狼狈。
“混账!”封里一见严松的模样,当即一脚狠狠的踹在沈雨桐身上。
沈雨桐早就有防备,他身体一斜,封里脚一触及他身体,他当即惨叫一声,猛然倒在墙角。
封里的一脚在众人眼里那是又快又狠,沈雨桐年纪不小,而且叫的那么大声,显然是被重重的踹伤了。
封里一愣,只当沈雨桐不禁打,拧着眉头,胸口急剧起伏,依旧一脸愤怒道:“你们御史台胆子太大了,竟然连长公主的儿子都敢打!哼,给我立即放人,明天自然会有人找你们算账!”
封里气愤的咬牙切齿,说完又忍不住冲过去对着沈雨桐使劲的踹了几脚。
按理说严松的地位还要比他还要高几分,但严松都被打了,他们这群纨绔的面子往哪放?!
沈雨桐大声的惨叫,将整个牢房都惊动了。许多衙役都忍不住的想要冲上来揍封里,只是碍于他的身份硬生生的忍着。
封里越踹越气愤,新仇旧恨齐涌心头,面色狰狞的抽搐着脸角,脚下越踹越重。
就在封里踹的起劲的时候,一声冷哼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封里一愣,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一脸冷清的中年人双目冷色的大步走了过来。
封里心里气出的的差不多,转过身冷着眉头道:“你是什么人?”
林丰正却没理会封里,转头看向地上气息渐弱的沈雨桐,双目泛冷,道:“怎么回事?”
沈雨桐颤巍巍的扶着儿墙站了起来,一脸凄惨悲惨的躬身道:“下官见过大人。”
林丰正眉头紧皱,冷声哼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雨桐神色愈发凄惨,断断续续的将刚才的事说了。
林丰正眼神一冷,转头看向封里,眼神愈发不善,道:“你是封阁老的儿子?”
封里头傲然一扬,道:“不错,你们御史台真是胆大,连皇上的外孙都敢打,明天你们等着挨参吧,哼!”
林丰正冷哼一声,一挥手:“来人,给我拿下。私闯御史台,殴打朝廷官员当真是无法无天了!哼,明天我倒是要好好参封城一本,看他如何狡辩!”
封里脸色微变,旋即冷哼道:“你敢参我爹?哼,参我爹的人多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我劝你好好考虑考虑!”
林丰正懒得理会他,对着守卫衙役道:“将他压进去,跟严松放一起。”
“是!”几个衙役立即就制住了封里,也不管他大喊大叫,直接压进了牢房。
封里当真是气疯了,看着那个中年人无所谓的神色,闻着恶心的令他呕吐的霉味,他心里的怒火直欲喷火而出。
“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我爹封了你们御史台,让你们都去坐牢,坐一辈子!”
林丰正没有去管封里,转头看向沈雨桐道:“行了,不用再装了。”
沈雨桐一听,当即面露尴尬,佝偻的身体立即就直了,抱拳垂头道:“大人真是目光如炬,下官佩服。”
林丰正摆了摆手,皱着眉头道:“这次我们御史台是被架在火上烤,所以你们务必要全力应付。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也不用我教。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与牛大人,实在处理不了去后面找我。对了,傅公子与傅小姐在哪?”
沈雨桐一听,心里舒了口气,连忙道:“下官临时给他们换了个地方,殿院有不少空房,我让他们暂时去那里了。”
林丰正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他们两人你不能怠慢。哦对了,去把你们中丞大人找回来,我们都在这受罪,不能让他在外面逍遥自在了。”
沈雨桐心里苦笑一声,连忙点头道:“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找。”
沈雨桐本来想借自己被打化被动为主动,没想到林丰正对他的小动作根本就看不上眼。
林丰正沉吟了一阵,道“嗯,我去见见傅公子傅小姐,你继续盯着。”
“是”沈雨桐恭恭敬敬的答应一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林丰正刚刚转身,一个守门的衙役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急声喊道。
林丰正微微皱眉,停住脚沉喝道:“什么事?”
那衙役神色焦急无比,急色道“大人,外面来了一大帮人,有金陵府,刑部,大理寺,七八十人来势汹汹的将大门给围了起来。”
林丰正一听就是脸色一呆,眼神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古怪之色。
御史台被围了,而且还是刑部,大理寺,金陵府三家联手?
这可是千百年没有发生过的事,简直,简直就是旷古奇谈!
回想起在傅府傅明正那举重若轻的态度,林丰正忽然间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再仔细的推敲着傅明正话里的意思,林丰正心里悚然一惊,在官场他也是久经战阵,如何不明白这里存在的蹊跷之处。
只是这无比荒诞的事情,后面究竟是谁在推动?
不过旋即林丰正就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不管是谁在推动,都不是他该问你能问的。
林丰正低头沉吟良久,凑近沈雨桐低声道:“你去,尽量安抚他们,如果实在安抚不下来……就,就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沈雨桐神色一怔,讶然道:“越大越好?”
林丰沉声正点了点头,面带凝重道:“嗯,其他的你不用管,按照我说的去做。”
沈雨桐心头一震,连忙道:“是大人。”
林丰正点了点头,转身向关押傅炀傅青瑶的房间走去。
沈雨桐又布置了一番,去大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傅府家丁急匆匆来找林丰正,他也没有在意,这种事毕竟也比较常见。
御史台大门口。
这里如今被围的水泄不通,人潮汹涌。而旁观的人群,也渐渐多了起来。
傅明正,王元会仲启,严崇礼蔡通,石延秋汪峰,杨宗天,秦匀,吴方圆,洛彤,周铭等等,还有一些卫樵见过不认识,认识没见过的都纷纷占满了御史台大门周围的酒楼茶肆,目光各自不同的看向御史台大门,心里转动着不同的念头。
沈雨桐来到大门口,对着这群人好说歹说费尽口舌,但是这群人始终不给他面子,一点平息事态的意思都没有。他心里暗恼,当即想起林丰正的话语,强压怒气冷哼一声,甩袖子就走。
——不管了。
“不行,你不能走,得把封兄给送出来!”众人一见沈雨桐这态度,当即就怒了,纷纷大吼起来。
他们被强压在这里,与守卫几番摩擦已经积累不少怨气,如今沈雨桐一走,他们就更怒了。
守卫们都得到了沈雨桐的暗示,当即长枪一挡大声道“行了,别喊了,封里已经被关起来了。你们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说什么?封兄被你们关起来了?”封里五个跟班中的一个听着那守卫不耐烦的声音,忽然间满脸惊悚的大声叫了出来。
本来极其吵嚷的众人,陡然间双目圆睁。
封阁老的公子被御史台关起来了。这个消息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什么?”
这消息瞬间也在各个茶楼酒肆里传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御史台莫非是昏头了,连封阁老的儿子都敢抓,惹毛了他,那可是连首辅的帐都不买的!
卫樵也有些意外,不过他也知道,御史台除了林丰正,估计谁也没有这么大魄力。想了想,卫樵估摸着是傅明正在后面做推手。淡淡一笑,继续品茶看书。
王元会听到这个消息,眼神里也是诧异一闪,他也没想到御史台这次竟然会如此霸道,直接将封里给扣了。
王元会皱着眉头看向仲启“仲兄……”
虽然他话没有说完,但仲启明白他的意思,目光闪动道:“那些人不但不能收回来,相反,还要再加把劲。”
“再加把劲?”王元会眼皮猛的一跳。刚才两人是打算从中煽风点火让三衙门大闹御史台,闹出点血出来,可是‘再加把劲’,是什么意思?
仲启冷笑一声,道:“王兄看着瞧。”
说完,他伸手拍了拍,一个下人急忙跑了过来。仲启面无表情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下人神色不动,立即点头转身离去。
“御史台要干什么,竟然将封阁老的儿子给关起来了!”
“是啊,封兄犯了什么事,御史台凭什么关他!”
“御史台是不是想造反,连阁老的儿子都敢关!”
不知道是谁先喊的,围绕在御史台大门口的一群人犹如炮筒一般被瞬间点燃,当即群情汹汹犹如暴怒的野兽般咆哮,似乎要将御史台给吞下肚一般!
但御史台守卫却冷哼不语,长枪横着,盯着他们一脸的不善。怎么说御史台也是个欺负人的衙门,什么时候有人可以随意欺负御史台了?
看着御史台守卫那冷屑不语的神色,站满台阶的金陵府刑部大理寺的人也怒了,他们同样也不是吃素的衙门,哪里受得了这种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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