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编外队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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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编外队员

从小,老是做一个同样的梦:昏暗的洞穴中,住着一群原始人,我也在他们中间。那些原始人,有的在烧制陶器,有的在割剥兽皮,有的在洞壁上刻画,画的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老虎。

忽然,那些老虎都活了,从洞壁上走下来,吓得原始人四处逃散,我却两腿发软,怎么也跑不动,心想这下要成为老虎的食物了。

可奇怪的是,那些老虎不但不吃我,反而跟我嬉闹玩耍,特别是两只小虎在我面前翻起筋斗来,还抱着我翻来滚去,仿佛自己也化身成为老虎。

其中领头的那只虎竟然站立起来,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突然变成了一个高大的酋长,脸却长得有点像父亲,我想走近了看清楚些,那酋长却突然消失了,紧接着,所有的老虎也消失了……

这个梦随着自己的长大渐渐变得淡漠,到读大学的时候就完全消失了,可是最近它又常常光顾我的梦境,而且比以前更清晰,更逼真。

我不知道这个梦象征着什么?但它似乎给了我某种暗示,我这个属虎并且名字也叫小虎的人,大概跟老虎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刚放暑假,冬瓜打电话来,说他在兴隆镇的“冬瓜饭庄”开业了,要不要去捧捧场。另外,还来了一支中法联合探险队在天坑地缝附近考察,领队是旅游局的赵书记,问我是否愿意加入,他可以想想办法。

我自然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夔城,在冬瓜的安排下,以编外队员的身份进入了探险队。

我对天坑地缝的向往已久,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天坑和最长的地缝,而且在其周围,分布着许多神秘的巨大溶洞,据说有的溶洞可以通到陕西和湖北,而这支法国探险队的主要任务,亦是以该地区的岩溶洞穴探险为主,这正合我的胃口。

虽然自己所学专业是民间,却对历史地理和文物考古特别感兴趣,最近又迷上了巴文化,对巴国的突然灭亡消失很感兴趣,恰巧父亲的好友三峡博物馆的董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经常去他那里请教,并且成为年龄悬殊的忘年交。

据说古代巴人曾在夔城建都,而我是土生土长的夔城人,董老师让我多多关注老家夔城的巴国历史遗迹和民间传说,最好是多做些田野考察,古文献对早期巴史的记载很混乱,所以希望我能够在这方面有所建树。

董老师还告诉我,整个大重庆的东部,包括湖北西部的广大地区,都是过去一支重要的巴人——廪君蛮活动的区域,这支廪君蛮是巴人中最强大的一只,他们以山川河谷为根据地,不断征服周边的小国和部落,劫掠他们的财富和女人,并曾经建立过一个非常强大的巴国。

以后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分裂,迅速衰落并分崩离析,在大约公元前4世纪中期突然神秘的消失了,而夔城一带,曾经是他们活动的中心区域,也是他们最后神秘消失的重点可疑地区之一。

据说巴人的第一个部落酋长廪君死后,魂魄化为白虎,所以当地土家人都有崇拜和祭祀老虎的风俗。因此廪君蛮又被称之为“白虎之巴”,但他们最后是怎样灭亡的以及他们所掠夺的大量珍宝究竟去了哪里,都无从查考,成为巴史上的重要谜团之一。

然而不幸的是,董老师因为文革中遭受迫害,身患多种疾病,几个月前驾鹤西去,使我的巴史研究陷于停顿,而董老师临别之前送给我的一本笔记和地图也没来得及细看,这次考察,我打算把它带上,有空研究研究。

“冬瓜”

中饭安排在冬瓜饭庄,说起这个“冬瓜”,跟敝人颇有渊源,乃吾小学初中之同窗。

“冬瓜”姓冯名东国,谐音就成冯冬瓜了,简称“冬瓜”。好似知道他日后必定与烹调结缘,而“冬瓜饭庄”因其味美价廉,在夔城竟也成了个品牌,兴隆镇这家乃是刚开业的分店。

说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冬瓜是班上出了名的调皮蛋,而我算是“品学兼优”的班干部,但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俩却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如果一定要找共同点,那就是俩人都共有的一种冒险意识。

冬瓜的父母都在县剧团工作,家也住在电影院院子里,所以我小时候看电影看戏都是不需要买票的,只要放映前到他家侯着就行了。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迷恋画画,但那时画笔和颜料对我们还算“奢侈品”,冬瓜便自告奋勇承担了解决这些材料的任务。

我们把目标锁定在剧团的库房,一个放风一个打洞,好在库房的一面墙是用石棉板隔起来的,所以打洞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一会儿,冬瓜得意洋洋地拖出一个纸箱来,打开一看,全是红颜料,足有12瓶。我说要不了这么多一个色,拿回去换点其他颜色。

于是冬瓜兄又从洞口钻了进去,但却没有将这个箱子带回去。不一会儿又灰头土脸地钻出来,这次手中拖的不是一个箱子而是两个,箱子里倒是各种颜色都有,但三大箱颜料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明目张胆拖出大院的,于是我们把它藏在库房外布景台里面,花了几天时间化整为零用书包把它偷运到我家里床下。

后来我成为学校美术兴趣小组的骨干,全是这几箱颜料的功劳。

大半年没见,冬瓜似乎又胖了不少,身子滚圆滚圆的,身高虽然远不及我,体重却大了许多,更像个名副其实的“冬瓜”了。

西装革履的倒有些老总的派头,但举手投足却漏了馅儿,仍然是油头滑脑,滑稽可爱的“冬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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