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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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四还没起床,头歪倒在床沿上抽烟,这是他来到京城后渐渐养起的习惯。他每天早早醒来就在床上先抽一支烟,想想昨天的生意盈利情况,有谁欠了帐;再想想今天的事情,哪些必须要做,哪些自己得亲自做的。烟刚抽完,就听到哑巴儿子啊啊着叫他。他正要坐起来,哑巴儿子就带着武老大慌张地进了屋。

里屋里有一只熏得失去了本色的白炽灯懒洋洋地发着昏黄的光,好像故意照着哑巴身后狼狈不堪的武老大。哑巴闪在一边,武老大噗通跪在床前,吓得和樊四睡在一起的孙子直直地坐了起来。倒不是武老大狼狈样儿吓着了樊四,而是他五岁的孙子猛然坐了起来,睁大着眼睛惊恐地看着武老大,让樊四还光着的背一阵颤抖。樊四看了看武老大,对孙子说:“你睡你的,来个老乡,不关你的事。”

孙子光着后背躺下了,把被子拉长盖住了眼睛,只露出半截小脑瓜。

樊四清清嗓子问:“大侄子,你咋弄成这个**样啊?”

武老大把这几天的遭遇,说得七零八碎,驴唇对不上马嘴。樊四对哑巴啊啊几声,又对武老大说:“看你这个样儿,也是几天滴水未进了吧。你吃点东西去吧,暖暖身子。”哑巴把武老大从地上拉起来,啊啊着出了里屋。外屋也就是樊四家的熟食店,杀狗分割剔肉冲洗熬煮都在外屋全程透明式地完成。正对着大门外矗立着方砖堆砌的灶台,上面一口大铁锅,得站在小板凳上才能看到锅里的东西。来人得从灶台两边绕过来,才能进店里。

这个时候,炉膛里的劈材火正旺,锅里翻滚起来的热气,朦胧一片,远远看过来像是仙境。武老大吃了一个白面馒头,喝了一碗刚从锅里打出来的狗肉汤,才算恢复了平静。

武老大给拿着铁耙子捞肉的樊四又重新讲述了遭遇,迫不及待地总结说:“大叔,能不能借点钱给俺,俺要回老家!”

樊四把刚要捞出来的狗头又扔到锅里说:“奶奶个熊,你这回家咋说,不让乡亲们笑话。你不怕丢人我也怕丢人哩!再说了,这事我想他们不会再找你。你也没到了违反啥正法,非到了要杀头的地步吧……先在我这儿住几天,再说。”

武老大惊魂难定地住下了,每天晚上还陪樊四喝几杯。有一晚,两人都喝得头昏脑胀,樊四几天来也把武老大的事情弄清楚了,就跟武老大说:“大侄子,我跟你说,咱是外来户,受点小气儿就憋回去了。也不能太逼人啊,官逼民还反哩……你知道那个带狗的人啥来头儿,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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