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冰海利斧(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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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通过吴兵惊慌的眼神与小陶肯定的点头,知道是吴兵干的好事,他回过头,用橡皮膏药在颈部的毒虫叮咬点上,反复贴了几次,每一次,都粘出一个鲜红的血点,到最后,看粘出来的是点状的黄水,吐了一口自己的唾液,在叮咬处抹了抹,整理好敞开的领口。

对于高中生的王大海,何况还正在进行自修大学的学习,对老孙头的讲课内容,早已经烂熟在心。他想,还是申请到第一排,毛毛虫的叮咬对自己没有产生什么伤害,做人应该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必小肚鸡肠。他向管教队长报告,要求到前面抄写孙教员的板书,以此避开不必要的骚扰。王大海起身,向铐在篮球架下的张胖子,用手示意一下,刚刚发生的一场恶作剧。张胖子也是一条汉子,向王大海点点。

政府发话了,要老孙头结合实际来讲,老孙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在想,结合实际这件事比较麻烦,听者容易对号入座,本来不关听者自己的屁事,只不过是举个例子,让大家明白千古名言里做人的道理,听者却硬要往这件事例的影子里钻,对号入座,说你是含沙射影,故意在揭听者的短,出听者的丑,因此怀恨在心,寻机复仇,不除掉心中的恶气,整个人不轻快,不然,不把人憋出病来,讲者会出听者的医药费吗?

打架斗殴的不能举例,一拳挥来,我这个半小老头子,岂能岿然不动。偷窃扒拿的也不能碰,我床下包裹箱里的无糖饼干,给他们的三只手伸完,这个月的血糖数字会往上猛窜,窜得要拚我的命。想那么多干什么,真是自寻烦恼,不如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倒。

结合实际,老孙头不看板书,开始了脱口秀,这样的教学比刚才要好多了,加上老孙头卖力喊叫,场面上大部人知道了今天的学习句子,听得也清楚一点,但还处在半生不熟阶段,琢磨意思起来,不免要产生一些笑话。有人曲解了原文,把“无心非,名为错。”理解为,无心无肺的人,杀了人只是个过错,神经病杀人不偿命。对“有心非,名为恶”这句产生了疑问,有心有肺的人怎么又成了恶人,这句不能理解,联想到自己的老大,仁义道德,到处捐钱,怎么也抓进来坐牢呢?

老孙头结合自己受贿罪经历讲起来,比如我自己,如果他们暗地里把钱塞到我的抽屉里,我又不知,这名为错,然而,认为来者的事我把他办成了,收点小钱没有多大关系,这就是罪恶。

一位偷税罪的犯人举手提问:“请问孙教员一个问题,我钱送了,收钱的人没把我的事办成,反而他没事,把我给送进来了,想不通,我应该是错呀,怪自己瞎了眼,把钱送错了人。”

老孙头认真想了一下他提出的问题,说:“可能是没有达到犯罪的低线。”

提问的犯人,始终认为自己没有罪,顶多认个错,罚点款也行,税年年都缴,手头紧时,当年少缴一点,光景好一点再说,都不能通融一下。他听孙教员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怒火万丈,气愤地说:“说我的钱送少了?”说着越想起气愤,什么监规队纪都抛到九霄云外,站起身,气势汹汹地冲上前,要找孙教员再理论一下,对着场面上的人说:“现在生意多难做,说句摸心窝的话,想赚点钱真的不容易。”

王大海站起来,拦住提问的犯人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有事好好说,现在是听课,你有什么冤曲跟政府说。”

“这里不是法院,也不是检察院,不准拿具体案件举例。不服的可以提出申诉,我们把你转报上去。”管教队长很快制止他们的争论,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刚来的大多数人都是怨声载道,他见多不怪。

场面上又冷清沉默起来,只有老孙头嘶哑的声音在中队大院的上空回响。这次老孙头真的难倒了,案件不谁讲,又要联系实际,拿什么去联呢?干脆联系一下社会现象,现象虽不具体,但是,现象是一种实际的概括,老孙头来了精神。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睡觉,听讲者又有大部分人开始睡觉。有的是睡回笼觉,刚才正在作一个美梦,被一阵争吵打断,现在又可以接着续起美梦,估计再梦一会,就可以下课了。没有睡觉的人,也在东张西望,寻找可以提神的玩法,不然,余下的时间怎么打法。

老孙头用手掌在脸上一个大循环,扫荡掉大大小小的汗珠。自我振作起来,说到:“政府说了,不准说案件,那我就不说,现在来举生活作风方面的例子。”

吴兵放养了毛毛虫后,闲着无聊,正要打瞌睡,听到老孙头关于女人的一番高论,来了心情,他站起来对老孙头高声叫喊:“生活作风,我们听不懂,你就明说是搞女人,不要遮遮掩掩,说点痛快精彩的段子。”

老孙头点头哈腰地说:“那是,是有关与第三者发生关系的事。我只是拿这种社会现象用来举例,比如说,一个男人与老婆以外的女人发生了关系,有两种情况,一是男人被女人诱骗,喝醉了酒或者是被灌下**药,与女人发生了关系,只能算是第一句,即:无心非,名为错。那末,男人用金钱和权力去找女人发生了关系,这就是第二句了,即:有心非,实为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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