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南京,南京(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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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源泉下令漕桥守军二七七团必须死守漕桥一天,他自己亲自率领军团直属部队赶往前黄,半路上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到来。

开到太湖北岸的四十八师主力来不及撤退,被隔绝在曰军战线之后,正退往潘家镇,师长徐继武报告对部队失去控制,他找不到杨绍东和郭浚,目前他正率领师直属部队绕道潘家镇以西的杨村赶往前黄。

徐源泉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坏的消息传来,第六师团攻击凶狠,漕桥守军二八七团(前文有误非六一四团)苦战半天,团长赵我华阵亡,全团无一生还,漕桥死守。

徐源泉眼前顿时一黑,前黄守军只有守军一个连,另外还有个战斗力极弱的辎重营,这样的实力,第六师团完全可以一鼓而下。

“军团长,前黄看来守不住了。”参谋长马登瀛追上徐源泉提醒道。马登瀛一直是徐源泉的副手,从担任四十八师师长到第十军军长,他都是副师长副军长,组建第二军团时,徐源泉却没有让他当副军团长,而是出任参谋长。

徐源泉勒住马扭头问道:“那怎么办?郭勋祺刚到武进,部队还没有展开,如果任由谷寿夫扑到武进城下,后果难测。”

“在南夏墅挡住他们,命令徐继武,把这个布置通知郭勋祺。曰军行动太快,上面的部署有误,这怨不得我们。”马登瀛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郭勋祺,他们可能顶不了两天:“就算我们赶到前黄,前黄恐怕也已经失守了,如此我们就要在无准备的情况下阻击曰军。”

“好,命令部队强行军,除武器弹药外,其他东西一律丢下。”徐源泉说完一扬马鞭,胯下的马快步奔跑起来。

前黄的情况出乎徐源泉意料,守军连长和辎重营长没有逃跑,他们率部在前黄拼死抵抗,丢了大半个镇子依然死战不退,成功的拖住曰军两个小时。一四四旅旅长郭浚率领一营部队冲进前黄,把守军残部接应出来,然后在西湾里继续抵抗。

谷寿夫对部队进展十分不满,登陆已经一整天了,居然还没打到武进城下,他把部队分成三路一路继续沿前黄继续进攻,另一路向政平庙桥斜插,第三路则向潘家镇进攻,以保障师团侧翼。

第二天,谷寿夫继续进攻,却忽然发现面前的敌军消失不见了,昨天在西湾里顽强抵抗的走过路过军队消失了,政平也没费一枪一弹就拿下来了,但在潘家却受到顽强抵抗,随后方面军传来消息,二十三旅团攻克宜兴,中[***]队退向溧阳;看来中[***]队的调整也很快,谷寿夫在心里嘀咕道。

谷寿夫不知道他在周铁的登陆把庄继华打得心惊胆战,可他北上攻击武进却又让庄继华额手相庆。

七十四军的弦已经绷得太紧,谷寿夫如果西进宜兴,七十四军又被包围的可能。接到俞济时的报告后,庄继华第一反应就是七十四军立刻撤退,可随后传来郭勋祺处传来消息,曰军向漕桥进攻,如此第六师团的动向就基本明了。

七十四军逃过一劫,当夜迅速撤出宜兴,向溧阳转进,二十三旅团跟踪追击,七十四军放弃溧阳,继续向溧阳西北瓦屋山方向撤退。

上野龟蒲指挥二十三旅团主力继续向溧水进攻,全军上下士气高涨,他们有可能第一批攻进中国首都的帝[***]人,而永载帝国史册。

摆在庄继华面前的难题是第六师团的进攻犹如一个毒刺深深嵌入锡澄线的侧后,如果不能击退谷寿夫,那就要从锡澄线撤退,而且还要快。

然而从锡澄线撤退是十分危险的,锡澄线曰军攻势十分猛烈,前线部队正在激战,双方都憋足了劲,任何一方稍有松懈,立刻就是灭顶之灾,曰军将一举冲到南京城下。

庄继华坐在椅子上,一把椅子被他反过来坐着,双手抱住椅背,血红的眼珠盯着地图,丝毫不管身边进进出出的军官,傅常不时把最新的战况标示在地图上,蒋百里坐在庄继华的侧后沙盘边,在看沙盘,他的神情依然是从容不迫,儒雅风流。

“谷寿夫的进展好快,徐源泉在南夏墅也只抵挡大半天,参谋长马登瀛、一四四旅旅长郭浚负伤,今天晚上谷寿夫就能打到武进城下。”傅常把沙盘上南夏墅上的那面旗帜拔调,换成了代表曰军的太阳旗,然后扭头对庄继华说:“文革,撤军吧,再不走,锡澄线上我军主力就有可能被合围。”

庄继华依然没说话也没回头,依然紧盯着地图,脑子里却在不停盘算,副参谋长周澜有些着急了,他喘口粗气:“司令官,应该立刻从锡澄线撤军,如果谷寿夫转向礼嘉、洛阳(非河南洛阳)、进而切断京沪铁路,我锡澄线守军就危在旦夕。”

“那他为什么要进攻武进?”良久,庄继华才慢吞吞的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疲惫。

周澜一愣,按理说就算谷寿夫看不到这点,松井石根和曰本大本营也看不到,这话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只有一种解释,争功。”庄继华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如果只听他的声音,肯定还以为他也像蒋百里那样从容不迫,可实际上他现在完全没有司令官应有的仪容,整个人都趴在椅背上,上衣松开一半,军大衣半披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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