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福利彩票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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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凌特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摸奖台上下来的,这时他还犹如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毫无知觉地游走于正在重新建造中的港口区中。

家在安允南面的彭家倒是有六亩地,在十年寒窗苦读之后彭凌特终于考取了个秀才功名,又花了几两银子贿赂了粮官,终于给自己家免去了钱粮。本来想着好日子就要来了,结果却遇上了前年和去年的粮食歉收,不仅没能赚多点粮食,反而把家里的存粮都折腾了个一干二净。好在他家里也就只有他自己和老母亲二人,吃得不多,一时间倒也不会生存堪忧。

俗话说穷文富武,彭凌特一直以来家境都不怎么样,现在这样一折腾下来家里粮没了,钱也只剩下三四两银子。眼下自己虽然还有六亩地,但是明年开春就没有种子可以播种了,而且最大的问题在于——安允现在没有流民了!不仅流民没有了,乞丐也没了,就连平时每天都蹲在城门口附近等人雇佣的短工也找不到了!这对于县官老爷们来说是好事,没有流民就没有社会隐患。可是对于这些大小地主来说却是个可怕的问题:他们很快就要开始播种了,却招不到短工!

彭家这种小地主不像那些大地主一样家里蓄养着大量的奴仆或者长工,如果小地主敢于蓄养长工,农闲时分怕是吃也要吃穷他们!所以短工在农忙时分就是非常可贵的劳动力,大小地主们以略高于长工的工价雇佣这些短工们下地干活,最多还管个饭就够了,从彭凌特记事以来这安允的地主就是这样操持家业的,他家也毫不例外。

不过自从原来的北海卫烽火台那里登陆了一群海贼之后,这一切就变了。那些海贼不仅不劫掠不裹挟老百姓,反而大量建设工坊,从周边的占城港、安允城这些地方大量招收流民,开垦做工什么的只要是个人就要。

短工们原本生计就困难,平时农忙还好,至少能吃饱,但是到了农闲时分就完全只能吃自己了,要是农忙时分没能弄到足够的钱粮,饿死也不是没可能的。短工们倒还好,流民就更加悲惨,他们只能依靠富户们时不时可能会冒出来的“善举”喝到点能照出人影的稀饭续命,要是这些大善人不出现,经常一天就能饿死几十人。

自从那些髡贼开始大量招募流民后,这些每天为吃饭发愁手中无隔夜之粮的流民短工们都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纷纷卷起铺盖或者——连铺盖都没有——呼朋唤友扶老携幼直奔东方港而去。

这些流民短工们好过了,那些大小地主们就开始叫苦不迭了,由于短工的数量大量减少,短工的工价也一涨再涨。你还不能跟他还价,还上两句人家直接甩白眼,爱雇不雇,反正现在等着要雇人的地主多的是,要是真找不到地方干活——老子去投短毛。

彭凌特家眼下就遇到了这样的尴尬,好不容易谈好了两个短工来帮忙,就把自己剩下的三四两银子都给花完了。他母亲把当年陪嫁的珍珠簪子拿了出来,让彭凌特拿去城里的当铺给当了,然后又打发他去短毛那边买些便宜粮食来吃——自从东方港的短毛开始大量收粮之后,他们倒是做出了个奇怪的事情,竟然用极为便宜的价格供应给老百姓粮食。价格相当便宜,才一两多一石。可惜就是要限量供应,还只出售给归化民家庭。每个家庭都有一本粮折,粮食禁止私下交易,只能从高德粮行购买,而且每个人每次只能定量购买,超出了定量,就算给再多的钱也不卖。

彭凌特自然吃了瘪,作为大武的秀才,他丝毫没有剪发的打算。既然他不是归化民,也没打算加入归化民的行列,肯定就没法从人力资源部获得登记并领取粮折。既然手里没有粮折,别说是想按照水牌的价格购买粮食,就算价格提高一倍工作人员也没打算抬眼皮。

于是乎这个两手空空的彭凌特只能揣着那一两多的银子在东方港里转悠起来,结果正巧就看到了水汪凼的第一次彩票摸奖开幕。

他的心一下子就通通直跳起来,那两个只是上去帮忙的土鳖“龟化民”短毛竟然一个摸到了五两一个摸到了二两,接下来的一个真短毛竟然直接丢出一两,竟然就摸出二两二来。这可真是划算的生意啊。

他原本心里还有一丝警惕,觉得这是这帮短毛搞出的骗钱诡计,谁知道接下来上面唱票的“龟化民”假髡在上面大声地喝彩个不停。他也的确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真髡假髡摸出了有奖的奖券,然后用这个奖券直接在兑奖处真正地兑换了钱。虽然拿到的都是短毛花纸,不过看那些真髡也是兴高采烈地拿着这些画纸直接继续购买更多的资格上前去购买摸奖资格,彭凌特就知道这些短毛花纸肯定是有价值的。

年轻人就是容易受到环境的影响,尤其是在这么多欢呼的影响下,彭凌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念叨着,“这是短毛的阴谋,骗你们的血汗钱的!”但是一个更大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吼着,“那么多假髡都摸到了真正的奖励,凭什么我就摸不到?”

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交战着,身边的人群手中举着硬币往购票处前挤,他在人潮中逐渐站立不稳了,渐渐地被拥挤的人潮推着慢慢向购票处前行。

待到了购票处,他身上所有的银子一起凑起了十二次的摸奖机会,然后又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走到了摸奖箱前。

“一张五角,两张一角。”唱票员大声地喊着彭凌特摸出来的纸卡。

“什么?”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就懵了,为什么之前那个真髡一两银子摸出了二两二?为什么自己只摸到六钱?

他不由得眼前一红,连忙换取了六角纸币,然后又拿着这六角的纸币又跑到购票处,接着换成了摸奖资格券,然后又急匆匆地冲上了台。

“一张一元,一张五角。”唱票员又一次大声地喊出了彭凌特摸出来的纸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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