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所谓希望(1 / 2)
荒野之上,剑拔弩张之时,吕归磷突然退走,持剑人却并不敢因此而放松。因为这威逼而来的气势不单单只是针对吕归磷,同时被笼罩的还有自己。是敌?是友?还是偶然路过?持剑人无法判定,更不敢妄动。
直到那适才经过的一人一兽从视野中消失,这股气势才骤然散开。而持剑人也因此明白过来:发出这股威压的人是为了保护这个恍如行尸走肉的白衣人。
一夜狂奔,又遇上逼人威压,持剑人也感到不支。此时威压既已消散,他便将熟睡的孩子小心地放在地上,自己盘坐在一旁调息。真气在体内运行几个周天,持剑人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却吃了一惊。对面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三十上下的白衣人,正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草地上的孩子。
见他行来,那人抬头一笑:“好些了吗?”持剑人愣愣点头,这才想起来问道:“这位兄台……”那白衣人不待他说完便已淡淡说道:“在下战羽殇。未知兄弟尊姓大名,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竟会引来鬼物追杀呢?”
此话一出,持剑人便已知道他正是那惊走吕归磷之人,急忙说道:“在下邓泽。先谢过兄台援手之德!”说着深深一揖,又把昨夜安山村发生的惨案说了一遍,末了道:“这孩子,便是安山村最后的苗子了。”
安山惨案虽然骇人听闻,但战羽殇似乎没有太大触动,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这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邓泽一下子被问住,不知如何回答。
战羽殇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将目光转向别处,轻轻说道:“你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孩子。从他懂事起就背上了仇恨的枷锁,心中除了仇恨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好在一直有一个人陪在他身旁,无论他做什么都全力支持他。好不容易报完仇想要换种活法的时候,那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却突然不在了。于是生活的希望轰然倒塌,成为一句行尸走肉。这个孩子,你希望他也变成这个样子吗?”
不知怎地,听到战羽殇说完,邓泽脑海中就浮现出刚才路过的那个白衣人的影子,浑浑噩噩,毫无生气。他又看眼仍在酣睡的孩子,摇了摇头却又心有不甘:“可他亲人的仇……”
“他并没有什么仇,”战羽殇打断他的话,“他的母亲把他高高抛起的时候,是想他好好活着,还是想他长大之后踏上生死难料的复仇之路?”想到那年轻的母亲最后的眼神,邓泽不由一叹:“你说得对,他身上没有仇恨。这个仇,就落在我肩上吧!”
“是我们肩上。妖邪鬼物,人人得而诛之,”战羽殇接口道,“按照这个地址把他送到铸剑城,自有人给他一世的安稳生活。我也该走了。”他将一枚玉简递给邓泽,站起身来。
“兄台哪里去?”虽然隐隐猜出他的心意,邓泽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战羽殇看眼重新被他抱起的孩子:“你抱着的,是安山村最后的希望;我手中握着的,也是一个希望。是在黑暗中盲目前行之人的一道曙光!”他说这话时,眼神又不由飘向远方。那里,正是那个被心底一丝侥幸所牵引之人消失的方向。
赤雪城,西城,闲茗小筑。
满以为迎鹤、舞鹤一出关,寒风和丘雪就会回到西城主持事务。可谁知短暂欢聚之后接连遇到琴儿逝去、羽杉出走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好不容易心情稍稍平复,却发现寒风他们不知道往何处去了。索隐玉无奈,只得压下心中出城的想法,再次忙得焦头烂额。
而刘伶却是渐渐的闲了下来,什么事都不上心,常常坐在院子里发呆。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洛虎丘向她求亲了。
“什么?他居然如此大胆?”不知第几次来问姐姐的刘若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暴走,嚷嚷着要去给洛虎丘点颜色看看。刘伶见她激动的样子,也不去劝,只是淡淡一句:“妹妹,你这么大反应,是不想我嫁给他还是因为他求亲的对象不是你呢?”
刘若的气势顿时就泄了下来,脸儿涨得红红的:“姐,你乱说什么!”刘伶声音淡淡的,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怎么,我说错了吗?那天在阳墟,他不是拉着你的手向你求亲了吗?我看你那时的神情,可是欢喜得紧呢!”
“那是……那是他把我当成了你,做不得数的!”刘若急忙分辩。“哦?”刘伶满是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这么说,他若是直接对你说的话,就做得数了?”“我……我……”刘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刘伶轻轻一叹:“妹妹,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介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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