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弓马双绝,司寇请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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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静靶从来就不算本事,无论是军中还是以武传家的勋贵武将,都习惯于在家中设驰道,练射术的同时练习马术,看的就是人马如一,弓马配合。然而,家中究竟地方有限,如今左右官垩厅既是按照朱厚照的旨意从十二团营之中再次择选精锐,这驰道自然比家里的驰道更宽更长。只是目测,刘六就已经看出两边大约是每隔三十步一靶,左右一共是二十个靶子。

“随你先往左还是先往右,只要这两袋二十支箭都用完了就算是结束了!”

见曹谦递来两个箭袋过来,刘六连忙收了,见不远处徐勋和神英张永并肩而立,还有个自己不认得的中年武将,瞧着也像是身居高位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大步朝此前已经熟悉过的坐骑走去。才抓垩住缰绳要上马,他突然感到有人搭住了自己的肩膀。

“六哥,让人好好看看咱们的本事!真要比弓马,咱们不但不输给这些军中高手,而且还赢得过他们!这死靶子算什么,咱们还能射活的!”

“少说两句。

这儿毕竟都是军中垩出身的人,在人面前卖弄过头有什么意思!”

刘六翻身稳稳坐上马背,见刘七有些不服气,他便嘿然笑道:“只要这二十箭无一脱靶,咱们兄弟俩的本事就已经足够让人惊叹了!”

场边的徐勋自然没听见刘七这豪言壮语,虽是神英打趣他就爱招揽人可当他看见刘六一阵风似的疾驰出来,倏忽间就已经左右射垩出了三箭,他的面色立时凝重了下来。须知军中较技,往往先垩射左边的十个靶子,这一圈转回来再射右边的靶子。哪怕此次挑选出来的精锐对于骑射的考较也没有那么严格,只有百户以上的,要求二十箭至少射中十二箭。然而,这会儿随着那边监靶的军士高声报着一个个中字,他几乎能料到最后的结果。

“回禀大人,二十箭全中!”

“好箭法!”神英着实没想到徐勋随便带来的两个人竟然有这等本事,当即眼睛大亮因笑道,“就是我从前年轻的时候,二十箭能够中得十七八就已经是眼疾手快了,更何况竟也是左右开弓,我还以为就只有你从前从锦衣卫挖来的那个钱宁有这等本事。好,好!要说眼力,我果然是不如你!”

“什么眼力,侥幸而已。”徐勋微微一笑见曹谦领着刘六过来,他摆手示意不用磕头,这才笑道,“刚刚泾阳伯赞你好箭法。如今既是你射完了,且在这儿看看你弟垩弟如何。”

刘六叉手而立,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弟垩弟弓马更胜小的一筹,只他天性垩爱卖弄,若是待会儿玩出什么花样来,还请大人恕罪

卖弄?

徐勋微微一愣,待听到一阵惊叹,他立马抬头看去,果然就只见上了马的刘七竟是不走驰道中心的直线,而是折线左右前进,骑射之间弓如满月几乎让人难以相信在短时间能够这样频繁地多次开弓。不用听报数的声音,他就能听见那弓箭中靶的闷响,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垩出了赞赏的表情。

怪不得这两兄弟日后能够拉出那样的造垩反队伍来,而且辗转多地,累得朝垩廷要出动边军方才能最终镇垩压下去!京营和十二团营确实已经烂了不假,可也是反军当中的领军人物确实有两把刷子。只不过,两人并非军户,为何去习练了如此武艺?…。

心里有此疑问,等到刘七射完了之后满脸喜气洋洋地快步过来,他便开门见山地问了这么一句。刘七不等刘六开口,就心直口快地说道:“回禀大人,小的兄弟俩的老垩子早年就卖了地,后来虽攒了两个,可近畿附近买地不容易,无田可种,再加上咱们从小就爱舞刀弄枪,就索性在这个上头下功夫,挣钱比从地里刨食还来得快些。”

此话一出,刘六就知道不好。见徐勋若有所思地蹙了蹙眉,而如神英等人则是默然无语,他有心想解释两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额头上不免就冒出了汗来。

“我明白了……总而言之,你们兄弟俩这弓马本事我都看过了,厮杀上头我也不用再看,能擒住那些响马盗,总不可能凭嘴皮子。你们先下去,回头跟我回府说话。”

“多谢大人。”

刘六慌忙跪下磕了个头,等刘七也行过礼后,兄弟两人方才一起退下。等距离那些个大人物渐渐远了,刘六才恨铁不成钢地冲弟垩弟喝道:“你就不知道说话藏半截,什么近畿无田可种?要是让人觉得咱们是在告那几个富家大户的状,回头万一传出去,万一人家不要我们,回乡之后怎么办?”

“怕什么,那位大人又没生气!”刘七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随即舔垩了舔嘴唇说道,“那些大户本来就是不干好事,欺男霸女强买田地,凭什么他们好处得尽,咱们四处奔波卖力杀垩人,这收成却只有那么一丁点……六哥,有时候我真想过,要真的逼急了我,老垩子带上一票人马把那些狗东西都抢光杀光算了!”

“闭嘴!”

虽则是周遭无人,可刘六还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见刘七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不禁压低了声音说道:“费了这么大劲才到如今的地步,莫非你还是想去落草为寇?”

“哥,我这不是说笑嘛,说笑……”

因为刘六和刘七兄弟的这一番弓马炫技,徐勋原本心情不错,可一想到他们所说的事,以及天下都常常有州府因盗匪横行告急的奏章,还有那些遍布天下的捕盗御史,他自然而然便有些心不在焉。在军营中又泡了一个多时辰,和神英陈雄张永商议之后听三人的意思无不是说,最好能把左右官垩厅从十二团营之中独垩立出来,就如当年十二团营从京营中独垩立出来一样,他踌躇之后就答应先考虑考虑再向皇帝上奏。呆到未正时分,他嘱咐几人晚上早些过府来又顺带邀上了陈雄,随即才启程回城。

进阜成门停下等人核查之际,他突然头也不回地问道:“小曹,之前泾阳伯等人之意,你觉得如何?”

此前商议的时候,一直跟着徐勋鞍前马后的徐延彻齐济良等人都有份旁听,曹谦也在场只是那种场合却没他们开口的份。此刻面对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先是一愣,随即沉吟了许久,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恕卑职直言,这事情有利有弊。

徐勋一下子回过了头,见曹谦神色自然,他便点头赞道:“不错,能看到有利还有弊,足可见你有些眼力计较。好了,回府!”

尽管常常进出阜成门,但徐勋素来没有长垩驱直入的习惯,每回进出都是在城门停留,让守城营一一核查人数之后方才通行。起初那些个军卒都不习惯,久而久之却都竖垩起大拇指称赞这位平北伯从不让人难做。这会儿那百户收回了自己借出去的两匹马,目送着人离开之后,他就掂着手中那几个银角子眉开眼笑地走了回来。…。

“借你两匹马你还心疼,看这是什么?”见那身为马主的总旗有些讪讪的,他扬手扔过去两个,随即冲着其他军卒笑道,“其他的是平北伯打赏的酒钱,今天下了值之后,大伙儿到羊肉胡同喝酒!”

“喔!”

刘六和刘七兄弟得了承诺,自然就不用像之前出城那样紧赶慢赶靠两条腿撵在徐勋一行人马后,此时才刚顺着阜成门大街走出不多远,听见后头那些军士的欢呼声,刘七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靠近兄长说道:“六哥,看样子咱们是真的来对了。这位平北伯到底是民间出来的,不像那些勋贵子弟满身傲气,对人没有多大架子不说,而且手底也大方。”

沉默片刻之后,刘六就轻叹道:“别的不怕,就是怕人太大方了,咱们得把命卖出去!”

到了自家西角门,徐勋正要对迎出来的金六吩咐了刘家兄弟的事,金六一把抓垩住缰绳,竟是抢先说道:“少爷,刑部屠尚书正在屋子里,说是奉旨来的。”

“奉旨?”

徐勋一下子就愣住了。屠勋昨日派人垩大晚上偷偷摸垩摸送礼过来他就已经够奇怪了,如今这人亲自过来,还说什么奉旨,这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见金六口垩中问不出什么来,他便懒得问了,吩咐人刘家兄弟若来了先找个地方安置,随即径直往外书房去。到院子门口下了马,他疾步刚到书房门口,站在门口的阿宝还没出声,就听见了里头的说话声。

“居然是张都宪起的名字,真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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