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金龙之血(1 / 2)
天行帝国皇宫,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寂静无声,只有那几条巨大的雕龙巨梁旁的硕大香炉内缓缓燃烧的不知名香料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噼啪脆响,袅袅青烟散发着一股股淡雅的清香。
猩红的天鹅绒地毯上站满了百余位衣着光鲜的文武大臣,此时却全部低头不语,默默数着地毯上枝丫出的绒毛,平日里能说会道的文臣们现在个个呆若木鸡,只能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瞟瞟地毯尽头高台上独坐的中年男人。
此人正是天行帝国之主楚天行,十八岁坐上龙椅之后凭借着超乎常人的铁血手腕将一国军政大权尽揽于手中,敏锐头脑同豁达的胸襟让他在数十年的政治生涯中如鱼得水,偌大的天行帝国在他的治理下空前强盛,隐隐成为四大帝国中的龙头所在。
如今这位叱咤风云的男人却愁眉紧锁寂静无声的独坐在龙椅之上,脸上一片愁苦,底下的权臣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就连伫立两旁的殿前武士也只能手扶剑柄,泥塑木雕般站立着,连脚跟都不敢移动一下。
殿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一群人鱼贯而至,领头的是一位身披黑甲的武士,年约三十岁左右,剑眉虎目,不怒而威,他正是楚天行宫中侍卫统领鲍林,身后跟着十余位鸡皮鹤发的老者,手中俱都提着一个大小不一的木箱,颤巍巍的躬身紧随鲍林身后。
楚天行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还未等众人行礼便开声问道:“可曾寻到公主病因?”语气甚是焦急。
鲍林双手抱拳道:“启奏陛下,尚未查出。”转头望望身后低头不语的名医们,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批了,自公主得了怪病那一天起,皇宫里的御医们用尽手段也无法得知这怪病的根由。
楚天行年过三十才得了这一位公主:楚漓,夫妻二人视若掌上明珠宠爱有加,年方十八的楚漓也出落得婷婷玉立,明艳动人,然而最让楚天行引以为傲的还是爱女那份才气,还记得十二岁那年原本负责传授楚漓文史类的大学士便主动请辞,第二年教琴棋书画的也摆脱不了无技可教的命运,连教授武技的鲍林也常被小丫头逼得手忙脚乱,好在女儿家身体永远比不上他这年富力强的男子汉,也只能常常夸小公主青出于蓝。
这样一位天资聪颖、容貌出众的宝贝女儿怎么能不让父母疼爱,可偏偏现在却莫名其妙患上一种怪病,每日里面色苍白,周身上下如入冰窟,甚至于即便是房中燃起数盆炭火,公主的毛发也可结出一层寒霜,若不是几位异人每日用内劲为公主舒筋活脉,恐怕早已命归黄泉,难道真是天妒红颜么?
楚天行广贴皇榜,如能医治好公主之病,许下高官厚禄,觅尽天下良医,每日里来这皇宫中为公主治病的医者如过江之鲫,已经过了百日,却连公主的病因都未找着,怎能不叫这做父亲的心急如焚。
“罢了,让他们离开吧!”楚天行无力的挥了挥手,脸上一片凄然,人也仿佛一下老了十岁,本已年近半百的他鬓角又多了几簇银丝。
那些医者泱泱的低头离开,只留下鲍林行了个礼后便退立一旁。
“散了吧!”楚天行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欲转身离开,忽听得殿外一声高唱:“东圣上人求见!”
正欲转身离开的楚天行剑眉一挑,这东圣上人在他心中可是一位奇人,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平常人难得一见,此人精通玄学占卜之术,所讲之事无不应验,当初楚天行还是王子时就见过他一次。
当初先王共有九子,各有所长,楚天行排名第五,当时属于衣不盖众,貌不惊人的类型。先王对东圣上人很是推崇以兄弟论交,曾一度邀其出任国师一职,但全都被婉言谢绝。
有一日先王同上人及众王子一起游园曾戏问道:“上人可知本王百年之后将传位何人?”上人微笑不答,在先王一再追问之下才缓缓道出一句:“楚王自天定,律己需慎行。”便再也没了下文。
众王子当时也叽叽喳喳的上前问及今后有多少子女之类云云,上人都和颜悦色一一作答,当时年仅十岁的楚天行也忍不住随众一问,上人笑答:“一子一女,人中龙凤。”
往事一幕幕浮现脑中,楚天行心中亮起了一盏明灯,也顾不上什么皇族威严,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大步朝殿前迎去,口中还高呼道:“快请皇叔!”众大臣心中微微一愣都暗自揣测起这位东圣上人到底是何许人也,齐齐转头望身后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麻布长袍的老道笑盈盈的从殿外走近,这道人鹤发童颜,长须及胸,手中还提着一柄偌大的布幡,走起路来足不沾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来的正是被楚天行唤作皇叔的东圣上人,先王故去之前与其兄弟相称,被楚天行叫声皇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这东圣上人无异于一条来得最及时的救命稻草!
楚天行快步走到东圣上人跟前,躬身抱拳行了个全礼道:“天行见过皇叔!”抬起头来已是一脸泪痕,心中本因为爱女之病愁苦不堪的楚天行此时就像一个满肚子委屈乍见亲人的孩子。
东圣上人伸手托住楚天行宽厚的臂膀:“贤侄不必如此,如今你已贵为一国之君,不是折杀老夫么?”嘴上虽然这么说,眼角却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天行恳请皇叔搭救小女性命!”说完俯身欲拜。
东圣上人微微一笑,看似枯瘦的手掌轻轻一托,楚天行无论如何也无法躬下身子,挣扎了几下也只好作罢,抬起头眼巴巴望着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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