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赵局长的救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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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赵局长的救赎

夜深了,赵局长回到家里,脱下外套,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沙发前,无力的坐下,双臂自然搭在沙发靠背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关于李麟的身份他已经查清楚了:李麟——十六岁,孤儿,父母不详,为赛加维修店店主赛加收养,天府第一中学高二学生……

当赵局长用颤抖的手接过秘书拿来的李麟的资料,便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这是一个错误,一个很烂的错误,任何一个罪犯一经逮捕,都会经过复杂的身份认证调查。但这次不得不说李麟是真赶上了,突发的袭击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被害人身份又如此特殊,而唐心与军区司令巴郎的处置又如此快速,在加上名声显赫的卡诺星吸引了所有人眼球,最终导致关键的身份查证被完全忽略。

没错,这件事的确不会有人知道,当事人已经没有回来的可能,唐家也不会追究一个已发配卡诺星的囚徒,一个孤儿更没有至亲会闹事。这事搁别的政治官员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赵局长不同。

赵局长原名赵书远,其父赵天鹏也是天府区公安局局长,可以说是子承父业。但赵书远这个局长远比他父亲当地艰难的多。因为他的父亲是因贪污受贿而被枪毙的,有这样的政治前科,想走政治一途,所受的困难不言而喻。

正是由于父亲的影响,他的童年在孤独中度过,从小没享受过父爱,跟着忍受不了父亲的摧残而离婚母亲一起生活。离开了父亲的赵书远更加体会到在父亲管理下的天府区是多么糜烂,黑道纵横,腐化成风,平民有冤而不得报。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演绎得淋漓尽致。

自那时起,赵书远便立志要取缔父亲的位置,尽自己最大努力还天府区一个交代,也尽最大力量替父亲所犯下的错赎罪。

赵书远深刻记得那一天,父亲在行刑前晚上的最后愿望竟是想见见自己,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的哭,自己也不争气的哭了。

他清晰记得与父亲那晚的谈话,在记忆中那是第一次与父亲促膝长谈,也是最后一次。父亲告诉他,一步错步步错,他无法回头,这个结局他早有所料,这才逼得与他母亲提出离婚,他不想让自己妻儿活在自己的阴影下。但最终还是放不下心中的挂念,请求再见自己儿子一面。

在最后离开时,父亲告诉他,不要轻易走上政治道路,若真是选择了它,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听起来很讽刺,自己罪恶多端却要求儿子奉公守法,但这是他作为父亲唯一能做的了,这是他以血和泪得出的最后感悟。

赵书远果然不负父望,将父亲最后的训戒作为座右铭,成功在父亲逝去后十年,坐上父亲的位置,将天府区真正向天府之国打造。

正是因为自己家庭的不幸,赵书远更加勉励自己。珍惜家庭,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珍惜天府的每个居民,珍惜每一份正义与真实。从政期间,他曾阿谀奉承,曾低声下气,也曾行贿受贿,这是他上位的捷径,他需要这个位置去做更多的事。可他能问心无愧,他能摸着良心说他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府人民。

但今天,他一手葬送了一个孩子的生命,不!比这更严重,那个地方是地狱,里面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而他仅仅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拖着疲乏的身子,赵局长走进了浴室,可惜哗哗的流水冲不走他心中的愧疚与伤痛。

这一晚,赵局长失眠了。躺在床上的他脑中尽是李麟那张微笑的脸,挥之不去,辗转难眠。

第二天天没亮,赵局长便穿着去逝多年的妻子给自己买的休闲装出门了。泛白的牛仔裤,一件简单的短袖衬衫,发黄的白色运动鞋,一路上竟没人认出在天府头顶半边天的赵局长。

出了门的赵局长先去了趟超市,提着大包小包上了公交车。六点的夏日清晨,透着丝丝凉气。半空公交车上的赵书远看着街上繁华的都市,露出会心的笑容……

下了车,凭借gps网络地图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呆在门外犹豫良久,怀着有些忐忑的情绪,赵书远终于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

“小宇,有人来了,可能是小麟,快去开门!”在厨房忙着的张瑞对着儿子的卧室喊道。今天李麟回来,张瑞夫妇特地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给李麟压惊。

“来了!”张宇怪叫一声从卧室冲出。“哈哈,李麟,你来早了,我还没去接你呢!”

“呃,您是?”打开门的张宇没见到熟悉的李麟,而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好,请问这是张宇的家吗?”赵书远笑问道。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有将李麟最后的嘱托办到,只为稍稍平复心中那份难言的苦痛。

“啊,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听到这个陌生人回答,他就知道对方不是找错了人,这才仔细打量着这个中年人,中等身材,面相很平凡,似乎有些熟悉,难道是哪个远房亲戚?

“小宇,是李麟吗?”门外传出张瑞的呼声。

“爸,不是李麟,不认识!”

“不认识?那会是谁?”张瑞嘀咕着洗洗手,准备出门查看。

转头回话的张宇没见到在他提到李麟时,对面的陌生人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位先生,请问有……”来到门口的张瑞询问间突然停滞了,双目瞪的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看到张瑞的神情,赵书远心中苦笑一声,还是被认出来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赵局长抬抬挂满袋子的手。

“喔,请、请,求之不得、求之不得。”赵书远进了门,门口的张瑞伸手擦擦额头的虚汗,他的确是被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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