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36爱,不得(2 / 2)
老吴开来了他的私车就离开了,回去市里的时候,已经到了夜幕降临,乔正枫谢绝了干休所领导备好的饭局,带着她在乔馆随便吃了点。
等红灯的时候乔正枫用眼角的余光瞄她,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长而浓的睫毛顺着窗外的风,扑哧扑哧的一上一下,脸蛋因为寒冷的关系而浮现出红晕,乔正枫觉得这时候的她,真像个当了妈妈的人,多了丝成*人特有的韵味,不再像个小女生,车里灯光昏暗,她的清眸悠远无边,有让人读不懂的深意。
“愿愿,你对谁都这样善良,为什么就偏偏对我这样苛刻呢?”乔正枫突然开口。
许愿瞟他一眼,沉默,安静的看着窗外发呆,为什么?是因为他在她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是她懂事至今唯一爱上过的人,所以别人对她做什么她都可以无所谓,因为那些于她都是无所谓的人,但惟独他不可以。
可是她并不想和他说这些,她一直看着窗外,就算车子已经开了过去,她的目光还是念念不舍的张望着,那里是他公司的所在地,在月光点缀,星空飘渺下,曾有过一个举着遗像的女孩站在过那里,任人评说。
他的眼也跟着不自觉地飘到窗外,她在看什么,灯火阑珊?还是灯红酒绿?学文科的女孩总是多愁善感,下个雨都会伤感个不停,没办法。
“乔正枫,当初我站在你公司门口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许久,她才开口。
他毫不客气地点头,“愿愿,伸张正义的方法有很多,其中最蠢的就是把自己赔上,很不巧,你偏偏就选了最蠢的这一条,还不是一次两次,我早就想送你八个字了:人若自辱,人必辱之。”
“我现在也这么觉得。”许愿脸涨得通红,窗外景色萧条,冬意深浓,后视镜里,是她想哭又哭不出,想笑又更难过的脸。
他看着她,为什么一双明明瘦弱的肩膀要倔强地承受着那么多艰难?该死的烨磊最近是不是又盯上哪个妞儿了?让他做点事都没了下文。
许愿望着昏暗的星空,又突然冒出一句:“如果圣女巷还在,阿婆一定不会那么快就去世,我听说老人是最不能搬家的,离开她已经习惯了的生活,就会有很多的不适合,而老年人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再接受那些改变,所以很快就会彻底离去。”
看吧看吧,真是神算子,乔半仙,他说什么来着?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轻易就饶过他的,果然开始算帐来了,乔正枫呼出一口气,手在方向盘上重重一拍。
许愿接着开口:“但我还是特别感谢你,人都有生老病死,最重要的是走的时候是痛苦着的还是微笑着的,是你让阿婆最后的一刻定格在了笑容里,我谢谢你,真的。”
她不恨他?反倒谢他?这冰火两重天的转变让他一下反应不过来,听到这句话,他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再闪烁的霓虹,都没有她的色彩炫目,炫目到就连绿灯变成了红灯也没发现。
“红灯!”她突然大叫,伴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在斑马线中间停下了,她也很成功的撞了一下额头,她的头看起来质量不错,很硬,没变成个猪头,但撞得要痛死了好不好。
“知道不系安全带的后果了吧?”他瞄了她一眼,眼底带着不羁与一丝幸灾乐祸,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她哭丧的脸,像是平静的湖面映衬着天上的月亮,隐隐错错,却有点亦幻亦真。
她无奈地拉过安全带系上,不然她还没到家呢,就没命了,家?她竟然管那个羞辱她的地方叫家了?
没骨气的家伙,那人不过是让你体会到了另一种快乐,你就这么快被收买了?她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下自己,一码事归一码事,阿婆的事情上她会谢他,但不代表所有的错都能一笔勾销。
忙了一整天,脑子已经不太灵光,又拜他所赐撞到了头,下车的时候脚就一软然后很热烈的吻了下地面,再颤颤悠悠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嘀咕一边走。
乔正枫在她身后差点爆笑出声,她白他一眼,揉着头继续走。
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许愿站在窗边发呆,嫩黄色的睡衣如雏菊一般清雅,刚洗过的发垂在肩膀一侧,说不出的妩媚,顿时感到一阵热血沸腾,但想到她刚刚才送完阿婆走,这种时候肯定没情绪,算了,还是不要自讨没趣撞一鼻子灰。
“外面这么好看?”他来到她身后,双手环过她的纤腰。
许愿身体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身,“能放过我一晚上吗?实在是没有心情。”
他听到这话时心口中有一个位置在撕痛,他是不是又错了?竟让她认为他是纯粹为了发 泄才把她留在这里的?轻轻拉住她,紧紧握住她柔软的手指,“瞧你说得,好像我除了做那事就活不成了。”他想要她,身体只是一部分,其实她的心,她所有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她咬咬自己柔嫩的双唇,被他充满男性强悍的气息包围,让她记起他们激 吻的感觉,一阵心驰神荡,神经也跟着抽痛了一下,他头发上,脸上都滴着水,水滴顺着发丝滑下来,滴在肩膀上,帅气中又多了几分不羁,让她都想去摸一摸那英挺的身体。
“我帮你吹干吧,这样湿着会头疼的。”她说着转身进房,不经意的妩媚在夜里份外妖娆,早就说过这男人有毒,必须远离。
他怔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天,什么时候他有这种待遇了?看来这女人的脑袋要经常撞撞才会清醒一点。
“你来不来,不来我就睡了。”卧室里飘出一句。
他立即P颠着以跨栏的速度一路冲过去,成功撞倒三张凳子。
她雪白的五指在他顺滑的发质上翻来覆去,与其说是在帮他吹头,倒不如说是在借机玩弄他光泽明亮的黑发,清淡而不甜腻的青草味洗发*从他浓密的碎发中飘散而出,水珠在空中坠下,点缀着五光十色的夜,很美,像眼泪。
他突然转过身就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许愿一个站立不稳,被他搂着倒在了*上,吹风筒掉落在脚边。
“愿愿,我庆幸自己爱上了你。”他在她耳边轻诉。
“你不用这么激动,今天为阿婆送终的人是任何男人,我都会感激他。”她歪过头,黑水晶一般剔透的眼眸瞪着天花板,一点也不看那张让她看一眼就会把持不住的脸,她依旧冷漠,惟一不同的是骄傲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而表情偏偏还是一副:帮你吹头也不代表什么,我仍旧还是不会原谅你的那副欠扁样子。
他的四肢立即僵硬,就连心中刚刚萌生的幸福感,也被她一句话击得粉碎,他扯了扯唇,如果不是今夜的确不适合做运动,否则他现在就能把她吻到无法呼吸,一分钟都不会再等。
他起身,双手握在一起,指骨关节在白炽灯下泛着无力的苍白,良久才轻声说:“愿愿,不管你怎么装,我也知道你很爱我……”
“是,我也知道!”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说:“可我没办法跟一个手上沾着我父亲血迹的人谈情说爱甚至是结婚生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临离开家的时候,我妈特意让我给我爸上香磕头,就是要我永远不能忘记父亲的死,就算我不孝一次可以为你忘记过去的一切,她也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她还不知道我从前和她说过的男朋友就是你,但是我们如果要在一起,你的身份是瞒不了的,我已经为你失去了理智和原则,我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乔正枫,我们根本是没有未来的。”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也看清了,她根本不恨他,而是爱他的,恨不过是因为爱不得而不得不伪装出来的一个面具,是啊,一个因拆迁而死的人的女儿爱上了一个下令拆她家园,看着她爸爬上楼顶的开发商,这场爱就注定了会爱得挣扎,爱得绝望……所以她一早就选择了放弃,他懂,却依然不死心,凡事都没有绝对,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她突然转过身来,用目光逼视着他,“乔正枫,如果在前途和我之间你必须选一个,你会为了我而放弃掉总裁这个身份吗?甚至离开这个地产公司?你会为我而这样做吗?我不介意你做一个打工者,我相信你有能力在别的岗位也一定会做得很出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过得了我妈那一关,才能顺利结婚,你愿意吗?”
乔正枫很严肃地看着她,看了很久,才似笑非笑地说:“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不会是因为告不倒我,所以才换的另一种报复方式吧?等我为你放弃了一切,你再离我而去,然后笑着看我人财两空?”
许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果然单纯,你不这样说我还真没想到,早知道还可以用这一招,当初我干嘛跟你闹得这么僵,应该主动献身给你,然后等你爱我爱到疯了的时候,我再提出这个要求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