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章 伴我一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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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最终章 伴我一生

乌延勒被推上甲板,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 78 无弹窗 更新快//两军对阵水上,密密排满江面,只有百丈之遥。这是要面对面的较量了吗?他不由摒住呼吸。

“小侯爷。”墨紫一开口,乌延勒等人的脖子就架上了刀。

高老头窝火,骂道,“蛇蝎fù人!当初与我王情意绵绵,如今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真是枉我们尊敬你一场。”

墨紫在宋军中的名声极响,不但作为元澄的夫人,也作为船场的墨哥。高老这么一骂,脖子上立刻见了血,引起身后士兵的喝斥。

墨紫一开口,他们就立刻安静,“宋地皆知大求王派人杀我,还想一夺两命。高老的意思,他杀我是天经地义,我翻脸不认人就心如蛇蝎?要不是他害我兄弟姐妹,逼我至此,我可以忍的。”她都已经躲进宅子里当丫头了。

高老头哑然,再逞不了口舌之快。

乌延勒望着墨紫冰冷的神情,心如刀绞,他曾经也是她的兄弟,但如今渐行渐远,成了你死我活的仇人。他没得选择。他是大求皇族,他也是大求王的嫡亲兄弟,即便知道兄长对这段感情处理得不对,他只能默默旁观,甚至当着帮凶。一切,都不能回头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不能回头,就干脆忘了吧。

“没什么,你也瞧见了,让你的哥哥来接你而已。”被人骗大的孩子很难相信真心,她懂的。

胡老冷笑。“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墨紫指指对面,“你们想回家,我们也是。就跟那两只前锋将船一样转个圈,你们几位的脑袋会稳稳留在脖子上。”

叶儿咬着chún,身体有些颤。

“叶儿姑娘,你在怕什么?”墨紫看到丁狗船上打出了信号,于是朝元澄瞧去。

元澄对她笑笑。转头去吩咐张震。

有他在,墨紫十分安心,接着和从前的小姐妹聊天。“你怕你们的王不救人?”

叶儿立时抬眼,流lù恐慌。

墨紫安慰她,“如果小侯爷不在。那你确实没什么想头。这会儿你不用怕,他为了王位几乎六亲不认,就剩这么个亲弟弟,而我的条件一点都不苛刻,正中他下怀。”

“我不怕王,但——怕你。”叶儿说了实话。

秋霜站在墨紫旁边,听到这话,和落英挤眉弄眼,说道,“墨紫。你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

墨紫嘴角勾出一抹魅笑,“我要是女魔头,你们俩又能成什么好的?”

“开始动了!”小衣从帆上翻下来,“女魔头是谁都能当的吗?那就算我一个。”

一时间,女子们嘻嘻哈哈胡笑。

叶儿突然明白。对她而言,墨紫成了一个可怕的人,可是对那些人而言,墨紫善良率真,一如当初。只是立场不同了。看着她们,就和过去的回忆交织在一起。那时。她和墨紫也这么开心笑过。低下头,她没有资格去羡慕。

乌延勒睁大眼睛看着船的移动,不是他想得两军穿插而过,而是成弧形向一边慢慢行过江心。大求的船也一样。如此一来,两军就走出了圆形轨迹,能始终保持距离,避免突如其来的袭击。当他看到大求战船中还夹杂着为数不少的民用船只时,更不由皱起了浓眉。

“你以为他会留主力在岸上,率少数人假意和我们换阵,我们上岸就能被包围,然后你们又能拿回封州,是不是?”墨紫真正的能力还没到时候发挥,此时只负责看管人质,“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宋军已经杀到他身后,主力不走,我们两面夹攻,正好下了饺子。”

乌延勒心道,怪不得。

“谁也不傻。”墨紫的船过了江心,“他想到的,我们不可能想不到。反之亦然。说实在的,这一仗已经打过了年,你不想回去么?往年这时候你应该在关外放鹰祭天打猎,因为这样的习俗,新的一年才会兴旺。”

“住嘴。”乌延勒怎么不想回去?战争不是他要打的,逐鹿天下也不是他的野心。

“我想回扬城。元宝虽然还小,长期和爹娘分离,将来会叛逆。所以,我真心想回家,没有yī要乌延朅不耍花样,宋军顺利拿回玉陵,一切圆满。

“住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依我看,你嫁的那个男人野心最大。等着,等他当了宋的皇帝,也会吞天下。我皇兄曾经对你的真情实意,他抵不上一半。”乌延勒不想看她那份满足的模样,恶意中伤。

不过墨紫从来就不是在意他人言语的人,一笑了之。

一个时辰后,行进结束,阵仗互换,仍是数百丈的距离。

“小侯爷,请吧。”墨紫拍拍船沿。

乌延勒探头一看,下面一条带桨的无人小船,“你真放我们走?”

“天地良心。”虽然她近几年说话常不算数,墨紫的眸子让晨曦照得五彩闪烁,“小侯爷,后会有期。”

乌延勒他们划船到江心和端格狩会合,还不及说话,就看端格狩让士兵打信号给后方的帅船。

乌延勒当然看得懂意思,一怔之下忙道,“端格,不可莽撞,先回封州再说。”

端格狩只说,“这是王命。”

皇兄真的另有打算?乌延勒回身看向墨紫的船,依稀还能见到她的身影。她变得这般不留情,确实是被皇兄逼得退无可退了。

“端格狩,我是你的上将,我命你立刻航往帅船,我要亲自跟王说。”停止吧,要打仗,过完年再说,先回家再说。

端格狩五官硬石般冷棱,“王说大帅可能心软。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敌方有元司空和楚候,还有宋墨紫,若能一战解决了他们,宋地将不足为惧。”

此时,大求的船朝宋船全速前进起来。

乌延勒大喊。“你以为对方傻吗?他们也早有准备!”

“那就堂堂正正打一场。我也想知道,若是正面硬碰硬,谁会取胜。”在墨紫手上吃了不少亏。端格狩心里憋着一团火。

乌延勒对墨紫到底了解得多一些,冷哼道,“她不会跟我们硬碰硬的。她的船比我们的船战力强。当然会利用这样的优势,而不会轻易采取近身战。”

乌延勒的阻止不但无效,也已经晚了。他们的船过了江心,大鼓擂动,狼旗挥舞,成千上万支箭给天空制造一片黑雨。

“天佑大求,杀尽宋军。”呼喝回dàng江面。

墨紫在大求船出现异动的时候就已经回到指挥舱室。舱室前一片大窗,窗前挂细密牢固的铁网,不怕箭来。她指挥着首船,尾后有信号兵打旗同时传达到各船。

元澄站在她身后。无声支持着。

乌延朅面sè沉冷,目光森寒,xiōng中一股闷气时不时重重敲击,令他疼痛难当。他必须要赢墨紫一次,否则不甘心!

“江上怎么突然起雾?”一员大将奇道。

他神情一变。眼看着宋人的船渐渐消失,“不是雾,是烟!放慢船速!投火球!”有烟就有火,那他给她添火加柴。

火球蹦出,但没有他预想中的成果,只听到水花溅开。

船速竟然这么快?!乌延朅暗咒一声。又喊,“船队拉开准备包围攻击。”

“王,切勿入烟雾内!”乌延勒跳上帅船劝阻,风向水流都不利,烟雾向他们的位置吞过来。

乌延朅也知道,可是避不了烟雾就必须更改命令,“前锋三百船保持二二方列队形,遇敌则杀。主力继续包抄。运兵的船只留后,若有敌船冲出,撞损或想办法登船近身搏杀。”

端格狩却觉烟雾弥漫如此之快,似有蹊跷。再仔细看,雾中竟有深灰的影子。他诧异之下正要提醒乌延朅,可惜为时已晚。

船尖如箭,船体如线,船侧装轮,船尾起烟,船舷贴近水面,只高出两掌。四个人各坐一个深洞,两人踩轮,一人似掌尾舵,还有一人烧烟。那小船嗖嗖飞来。

大求兵们看得好不稀奇,又想一条巴掌大的船顶个鬼用,却见烟雾之中窜出无数条一模一样的小船,就好像江面上浮出的鱼背,汹涌不可抵挡之势。

乌延朅眼睛瞪圆,忘了要前锋杀进阵去,也忘了要展开包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弓箭手给我把船射停!”

一阵箭雨狂落,可那船又细长速度又快,也不用手划桨,所以仍能双手顶盾,还保护到后面的同伴。而且,船头船尾中箭不破不漏。上万枝箭出去,竟然没有射翻几只,让大求军心中一dàng,不由自主都呆怔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射箭,砸球,拉巨弩,还有拿起拍板。”乌延朅怒咆,“难道要让这么小的苍蝇乱了我们阵脚吗?他们一点都不可怕,不过就是想要放烟而已。”

于是,千百条船开始向这些小苍蝇使用各种各样的武器。可是巨人拍苍蝇十之**都无力,饶是打落了不少,更多的小船却穿插进他们战船的缝隙之间,致使烟雾缭绕,视线不清。帅船上的信号旗连发王者的军令,但在这样的慌乱中,无法顺利传达到每条船。左摇右摆,突前突后,自己还撞上了自己。

“别慌,大家都别慌,原地待命。”乌延朅的帅船也在烟雾之中,暂时mí失了方向,但他的指令却冷静,“今日风大,烟一会儿就会散的。”

如他所说,一刻工夫,烟就继续往前去了。

“还有小船在底下!”有士兵大叫。

眼前好不容易清明,因此对这种烟船有恐慌心理,大家拼命拍击留在他们船下的小艇,直至全部击碎,这才洋洋得意起来,却没发现四周虽然漂浮着碎木块,但没有血,没有人,只有一层污黑。

一名船将指着不远处已经到他们身后的小船,骂道。“格老子的,熏得我眼睛疼嗓子眼干,冲到咱们窝里,就别想活命。来人,给我狠狠打。他们的屁股冒不出烟便是废物了。”

然而,就在青烟散尽的时候,上百艘高大的战船驶到小船中。甲板上弓箭手齐刷刷将带火的箭头对准了大求船。

乌延朅面sè铁青。大周战船出现在这里,难道北境失守?不等他开口问,箭火天落。轰——水面突然燃起大火。转眼烧上了他们的船。那些被留在船下的小艇是装油的无人船?眸中也是熊熊大火,他头疼yù裂,望着那个骂人的船将葬身火海。望着载满兵士的货船烧成巨大的火球。

“王,撤吧。”乌延勒一把扶住摇摇yù坠的兄长,“撤回去还可以重来。”

乌延朅咬紧牙关,强行按下xiōng口的不适,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谋略失败,“往哪儿撤?大周可能攻破了北境。”

“王,不会的。江面一目了然,大周只有百船之数,应是宋地请来的援军。而东面宋地有海船,我们往西北绕过大周船回封州。前锋船开路。主力就能杀出去。还好油船数量不多,火圈也不大,但是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让宋军赶上来,可能就全完了。”不过千条小艇就实施了远距离火攻,放烟其实不是宋军要逃。而是掩藏无人的油船和míhuò大求军,乌延勒真不敢往下想墨紫他们还会如何对付大求。

乌延朅一怔,苦笑道,“我真是糊涂了,竟识不破这障眼法。阿勒,多亏有你提醒。”

“皇兄。别这么说,你还病着呢,心里又那么不好受。”墨紫说,她真心想回家。他信。现在只希望如此撤走能平息这场战争。

但事情没有乌延勒想的那么美好。大周船一副不打算让开的蛮横模样,宋军前锋船借烟突现,从左翼横插,后面又有数百战船以倒人字形快速围追。端格狩的前锋船三百艘与大周战船剑拔弩张,而垫后护王的数百船遭到了宋军的猛烈进攻。

乌延朅呼吸急促,用嘶哑的声音喊,“不要再撤,敌人远距武器比我们强,迎头撞击,登船作战!”

在这前所未有的严峻面前,大求军心未散,因为相信他们的王,不逃而调转方向,与宋军船贴船,进行肉搏厮杀。

什么是最强杀器?

人!

大规模的战争,一旦两军之间没有距离,制胜的关键就在于人。

两头的轰隆声,金属碰撞声,怒声,凄声,杀声,咆声,不绝于耳。乌延朅甩开弟弟的手,抓紧楼栏,瞪望着侧面而来的宋军主船。

“皇兄——”乌延勒不知道该说什么。

“传令,分批下水,以万人为队列,将宋军的船底凿开。”乌延朅神情冰冷,眸底死沉之气,那道紫sè的身影那么近又那么远。

即便不适时宜,乌延勒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兄长。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人多,到了现在只有这么做,才能勉强杀开一条血路。

墨紫身穿紫金软甲,尽管元澄说用了轻而坚固的冰藤,她却感觉沉重。在她眨眼的瞬间,就有生命逝去,如何能轻松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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