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19)(1 / 2)
那一头,李绿衣逛来逛去也不过是在清凉殿附近兜圈子。金赏和金建都在后头望着,离她一丈远的距离,刚刚好能够看顾着她,却又不会离得太近。
她走了好久,大概也是脚酸体乏了,又仰头去看那远处高高的殿宇屋顶。金建看着,心里以为还是应该上前去说两句话,就朝着金赏望了一眼。金赏朝他点了点头,金建这才迈开腿,走到绿衣跟前问道:“累了吧,找个地儿歇一会儿怎么样?”
绿衣心里觉得愁闷,可脚酸了是真的,她低头望望自己被太阳光拉长了的影子,咬了咬嘴唇想要和金建吐两句心里话,可是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她跺了跺脚,往后一步,问金建:“这儿离哪里最近?我想要坐一会儿。”
这儿能离哪里近呢?这里可不就离清凉殿最近?金建心里知道她想什么,可不好大大咧咧说出来,就指了指那歇山顶的样式,说道:“既是走累了,还是不去远的了,还回原来的地儿坐会儿怎么样?”
金赏听到他说话,视线投递了过来,金建忙眼皮一耸,朝着金赏使了个眼色。可惜金赏不打算和他同流合污,只管别开视线去,慢慢走过来,立在一侧。金建无奈,见李绿衣也不说话的模样,自己心里也是有点讪讪的。
“那就回去吧。”等了一会儿,李绿衣终于开腔,金建喜上眉梢,忙着答应了一声,被金赏斜过去横了一眼。金建忙把眼皮子耷拉下来,规矩着,与兄长左右护着李绿衣往清凉殿去。
他们本就离得不远,不过是一直在附近乱转,所以刘弗陵回过来的时候也没碰上。这会儿徐安陪着圣驾恰好走出来,两路人马就这么不经意的遇上了。徐安与金建第一个对上视线,两个人都暗地里摸了摸鼻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这会儿天气也真是好,阳光照得人金光闪闪的,不说话看着也敞亮得很。因此几个人就在当下站了好一会儿,皇帝不开口,他们这些随身侍奉的,自然更加不会去趟那个浑水了。
一时静默无语,就这么彼此站着,你看着我,我又看着你,久了,也会叫人觉得有点儿好笑。
绿衣咬了咬唇,想要眯着眼笑一笑,可是嘴唇一咧,心里又觉得难受,扭过身去半侧了身对着他。金赏金建等人一看,各自明白,缩着肩膀往别处去站着,给两个人腾地方。
刘弗陵望着她,金光笼了她一身清华,只是这样静默的看着她,他都觉得心安觉得满足。徐徐叹了口气,他探手去握她的指尖。她两手未掖在袖子里,光秃秃露在外头,冻了这么久,指尖冷得冰凉头顶。握到他掌心里,利刺一般扎过来,冻得刘弗陵也是一个激灵。
察觉到颤抖了一下,绿衣皱眉,终于扭过身来瞧他。到底心里舍不得,缩手往旁一让,他又不肯,紧紧将她十根手指头都藏到了掌心里。
“放手。”她急了,耸着肩膀往后躲,“我手凉。”
他温温的笑了,把她两只手抓着,轻轻带她到身前,额头也慢慢低下来,抵到了她的额头上:“不怕,我替你暖暖。”
他这么腻腻歪歪的,真叫人不习惯。她觉得欢喜,可是又有点儿抹不过去那硌在心里的难过。她大可以一气儿把话说出来的,可是又不能够。这怎么说呢?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样子的了?她觉得心里憋憋的,堵着一股气,心道都怪他,要不是他,她怎么会这样别扭呢?心里想着,她把额头往后撤了点儿,朝他额头上轻轻一磕,嘴里嘟囔:“都怪你!”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居然也受得。笑微微的应她:“是,都怪我。”
哪里有人这样子的?也不管人家是什么缘故埋怨他,答应着就点头。她忍不住,往上斜了他一眼,不想笑,嘴角还是溢出笑声:“你傻不傻?我为什么要怪你,你知道吗?”
他知道。可是他怎么说?开口让她就此离去么?心里抑抑的,他自然不能够。摇头,他微微的笑:“我是傻。你要怪我自然有你的道理。我想着,必定是我哪里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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