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10)(1 / 2)
刘病已就道:“霍千金,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妲雅之事虽说与冯子都无关,可冯子都说他是在令府上偶然见到的人。正如你所说,这大将军府岂是由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可见早在冯子都之前就有人将妲雅带入府中。因此,究竟如何,现在定论,未免武断。”
霍成君没有想到他会毫不顾及她的脸面,当着那疯丫头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窘迫又气极,望着刘病已说不出话来。
那外头赶过来的霍禹恰好听到刘病已这番话,他眉头紧皱的走进来。对刘病已和绿衣说道:“确然如此。我以为,事情既然是从将军府上而起,身为主人家,我理当帮助李公子将事情由来查个水落石出才是。”
他出去一趟回来就变了主意,可见中间必定是见了什么人,得知了什么消息。刘病已微微笑着,侧首看向霍禹。
绿衣不大相信的瞄了他一眼,低首越过霍成君往前走:“不必了,妲雅姐姐的事我自己会查清楚,不用你们!”
边说边头也不抬,跨过门栏就走了出去。
霍成君不甘的望着她的身影:“就这么让她走了?”
霍禹并不说话,只将一双眼去望刘病已投来的视线,两个人似是彼此知晓到对方的一些心思,了然的微微笑对。霍成君也是无可奈何,拿脚往地上一跺,左右看了霍禹与刘病已一眼,扭身往里间去了。
外面的雨已停了,本来就没有下得起来,不过沾湿了近来颇为干燥的空气罢了。
“病已。”
霍禹唤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刘病已虽与霍氏兄弟素有些来往,不过也总把霍禹当做与那霍云霍山兄弟一般。然而今天一遭事情,叫他对霍禹有些不同的看法。他对着霍禹点了点头。
“我已听说你前几日想要拜访阿父,不过我想,这件事情还是不让阿父过问为好。毕竟出发在即,再出些岔子,不单是耽误个人的大事,便是家国大事也恐怕要耽误上去。”
刘病已颌首:“我想与霍大将军一谈,也不过是无奈之计,倘若有人肯站出来给质子一个说法,想必他也不是会为一个女子而放弃大好前途的人。”
霍禹听此一言,心中大感安慰。伸手在刘病已肩膀上一搭,说道:“你我总算是血亲,虽往来得少,可这点血脉之情断不了。既然如此,我就将此事全权托付在你身上了。”
刘病已望着他,眸光深邃,他嘴角露出笑痕,似是应允的模样,然而看在霍禹的眼中却生出些许不安来。霍禹凝神想了一想,又无法抓住那一闪而逝的不安感。只对着刘病已点了点头,说道:“阿父即将归来,恐瞒他不得,我需去做些准备。”
刘病已抬手,口中道:“中郎将请便。”稍稍错开了身去。那霍禹就朝着方才霍成君进的小门走了进去。
刘病已在其后,望着他进了那小门不见了踪影,才将视线移开。他默默望向正前方,抬手将目光对准了翻滚如潮的乌云,嘴角的笑意越深,那一双眼像是漩涡般,将视线所及的如潮乌云急速吸了进去。
他独自走出门来,明知道不会有人在门前等他,他还是执意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竟意外的看见一道身影!刘病已胸腔里的心跳动了一下,他睁着眼直盯盯望着那一处,脚下自由意识的慢慢往下走了一阶。
等在前方的人大约是听到了声音,她微微动了一下,投射在地面上的窈窕影子也跟着晃动了一下。她躲在墙壁后面的身子转了过来,发梢轻轻摆动,脸孔随即也转了过来。刘病已原本慢慢往那一处走的脚步便也在当下停止。
原本莫名跳动得清晰的感觉一瞬间消失不见,竟也不知是解脱还是失落,他对着来人微微颌首,面上露出标志性的微笑。
“我原想这就走的,可总也不放心,便就在这里等你了。”许平君温和的说。
刘病已再度点头,感激里保持着客气:“我很好,有劳了。”
许平君一时语塞,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末了,她也学他点了点头,再慢慢的说道:“既然你没事,我也要回了。就在这里分手吧。”
边说边转过身去,将眼皮低垂,视线落到地面上。脚下也起了匆匆之意。
“平君!”刘病已却忽然走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许平君望着自己投射在地面上的身影被他忽然遮挡,心中也似被一道乌云忽然遮挡住了一般。她垂在袖中的悄悄收起来,缩成一团,指尖贴着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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