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21)(1 / 2)
“陛下!”他此言莫不是要与那霍光抵死相斗之意?苏武抑制不住,不禁低声惊呼。
“六郎!”与此同时,有人与那苏武一齐出声,从那外头跨进来。
金建一脑门的急汗,见到刘弗陵不禁就要跪下,刘弗陵忙伸出手一拦,望了他一眼:“既然知道喊我六郎,就照着六郎的规矩来。”
金建一听到王梁过来告知说苏武带了个叫六郎的人进府,第一时间想到刘弗陵,从霍娉君那里赶忙赶了过来。
“是,六郎。”金建喊得顺口,他往苏武一看,笑微微拱手道,“平乐监,未出门相迎,还请多多见谅。”
苏武点头,心不在此。他甚是担忧的望了望刘弗陵。此举叫金建看在眼里,他也朝刘弗陵看去,刘弗陵倒镇定,一脸如常,金建压低视线又朝屏风后看了一眼,立刻揣测到了什么。
他笑笑说道:“怎么在这里站着?都到外间去坐一会儿,这里自然有人照应。”
刘弗陵朝他一看,露出一丝两人了然的笑痕,金建躬身,刘弗陵便越过他往外走。苏武愁眉不展,见着金建还躬身让着他,无奈,也只好随着往外走。
外间的气味好了许多,仍旧有少许药香,却没有那掩藏在药味里隐隐的血腥气。
金建走在后头,手一摆,顶上一枝海棠抖落不少水珠下来,晶莹剔透,甚是好看。他看着前面走着的两个人,招手让远远跟着的王氏兄弟过来。
“到那一房盯着点,要是大夫人再有往这边来的意思,立即叫人告知我。”
王氏兄弟得了令,忙点头,背身下去办。金建这才回过身来,继续追上那两人。
院子里疏影横斜,又有凉风习习,很是舒适。金建却觉得有点闷躁的热,他一步一阶的走到两座假山中间的亭子里去,随手将耷拉到亭子前来的一海棠枝条折断了丢到一旁。
苏武和刘弗陵俱站着不说话,气氛很有点沉闷。
金建这时也有点笑不出来,勉强咧了咧嘴,朝那苏武说道:“平乐监怎么站着?六郎也是,站着怎么说话?”
他招手,让就近的仆人拿了席子过来,收拾妥当,笑道:“都坐着说话。”
可那刘弗陵背手立在亭子中央,远目望着对面一棵杏树的顶稍,像是出了神一般;那苏武又是愁眉苦脸立在他一旁,对金建的提议也是毫无理会之意。金建一时无趣,只好摸了摸鼻子,先将左右仆人都挥退了下去,待四下里只剩了彼此三人,他才抚着心口重重的叹了口气。
“此时也无旁人,亦无陛下,建且造次了。”他开口道,“平乐监若是有什么要说的,六郎也不是不听劝说的人,但凡是个道理,六郎都能听了进去。倒是这样一句话不说,平乐监,你这是要威逼吗?”
他这话说得又是厉害,又是圆笼,苏武心里也是一跳,愁着面孔朝那刘弗陵的身影看了一眼。转而对金建道:“建,你可知绿衣此番是为何如此?”
金建救得李绿衣主仆二人回来,兜兜转转,又是忙着给她延医诊治,又是安排可信的人照料,又是叫人通知苏武,还的确未有闲暇空下来去了解这一方面的内情。他和金赏不同,金赏平日里虽言语不多,然而诸事都在他的眼里,旁枝末节他都略有涉猎。那朝堂之上,内宫左右,他最是个不肯放过细节的人。金建交游看似比他广阔,然而却没有他那般缜密的心思,因此不但不了解苏武这番话里的意思,更加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就能叫苏武与刘弗陵肃着脸,沉默以对了。
他摇摇头,挑了一边眉,小心道:“难道不是那小绿衣太过招摇,遇上了了不得的,叫人白白伤了这一回?”
苏武摇头:“绿衣虽是个争强好胜的,却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的就会叫人害到如此地步?你知那冯子都是什么样的人,绿衣且未遭了嫉恨,被他报复,这长安城里还能有谁敢狠心下这样的毒手?”
金建一听,也是回转神来。李绿衣戏弄那冯子都,救过尉屠耆宠姬的事情他是知道了。他也曾想过那冯子都要怎样对付李绿衣,谁晓得这事倒是没有后文,时间一长,他是淡忘了。这会儿听得苏武一提点。他朝刘弗陵后背望了望,不甚肯定的问:“莫非,与六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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