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忆梅下西洲,折梅寄北(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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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她玩了一会儿,上官妍说“困倦”了,刘病已就借机告辞了。

他在椒房殿外长长的檐廊下走着,不觉忆起初次闯到这未央宫来。那时他不过十一二岁,正是与此时上官妍相近的年岁,虽张贺敦敦教诲,但长居于掖庭暴室的他仍对这诺大的宫廷懵懂莫明。他只想着将新学会编的小蚱蜢送给他的小妹妹瞧一瞧。就这么一时兴起,险些被未央宫里来回谨防的卫尉给一剑挑了小命,幸亏遇上霍光。

刘病已摸摸下颚,眯起了眼睛。那天明日高照,恰好将霍光整张脸都罩住,他其实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脸,脑中却能依着那光辉里锐利难避的一双眼睛描摹出他的样子。身为骠骑将军霍去病的亲弟,姿容自然是不差的,可也是莫测的。倘若说张贺口中的先帝是深沉坚毅的难测,那霍光就是表面和煦的莫测。他有最谨守本分的一张温和脸孔,但刘病已知道,他绝非如他所表现的那样……忠心耿耿。

仍旧记得霍光拦下卫尉剑锋的前一刻,听到他自称“姓刘,名病已”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亮光。对于那时的刘病已来说,不明了,但绝对印象深刻。

低低咳了两声,他对花粉一类有些难以接受,一到春夏之际,极容易鼻痒喉麻。

檐廊旁一扇未关上的门后露出一个女子的褐色裾角。刘病已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在那道掩映在门板之后的身影前站住。

“少主,少主安好。”

刘病已眼皮低下来,只落在那被门板厚重阴影遮掩得几乎不见形状的一道影子,眸中光色全部掩住,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才说:“安好?苟且偷生罢了。”

话中不尽自嘲,更添几分疲惫。他揉了揉眉心。那门后的人就长长叹息出声:“少主切不可泄气,少主方是正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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