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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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分,君绮萝与龙胤带着乐笙乐箫去了凤千阙在晋王府的院子熙和园。
到了那,见他和玉清源正在院子里赏析一株开得正艳的绿色桔花,那画面和乐得,就像是一对父子,君绮萝不由得笑着拖起龙胤走上前,盈盈一礼道:“绮萝见过外公,见过父王。因为有事耽搁,没能一早前来向外公和父王敬茶,还请外公和父王不要怪罪。”
凤千阙哪里会在意自己女儿有没有一早前来给自己敬茶?连忙将君绮萝扶了起来。
玉清源昨晚见到君绮萝却因为龙胤的关系没有细看,今儿一见,觉得她和龙胤极配,喜得合不拢嘴,抚着花白的胡须道:“哈哈哈,老夫明白,明白。最好是能早些为晋王府添几个孩子,到时候就热闹了,哈哈哈哈。”
君绮萝顿时一脸黑线,她就知道是这个样子。这个老头,明明看起来很是威严,此时却是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看他笑得那个意味深长,君绮萝就想上去八光他的胡须。
“笑什么笑,比牙白呢?”龙胤看他取笑自己的女人,立即上前将君绮萝揽进自己的怀里,冷漠的道:“就算阿萝生了孩子也和你没半点关系,他姓龙,会有我这个父亲疼爱他!”
玉清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和着尴尬,看起来尤为滑稽,让人隐隐不忍。
“阿胤!”君绮萝没好气的瞪了龙胤一眼,然后不解气,又掐了龙胤腰间的软肉一把,传音道:“咱们昨晚是怎么说的?老人家爱笑就笑呗,笑一下就好了,你插个什么嘴?”
龙胤当即乖乖的不再说话。
凤千阙知道定是自己的女儿对他说了什么,很满意龙胤的表现,但是绝不赞成他这样对自己的外公:“阿胤,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你外公听闻你成亲千里迢迢赶来,便是这份心,也值得咱们善待,亲人血缘,便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又是何苦呢?”
昨晚,他们回到熙和园后,二人命人取了酒菜来,一番秉烛夜谈,从他的嘴里得知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个老爹,明明很爱自己的女儿,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不得不忍痛与她分离。想她了,只得偷偷看一眼;只要看见她过的好,他便心满意足。
他昨晚便想,如果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会不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答案是,他肯定会将女儿的安危和幸福放在第一位,但是不会忍心与她一生不见。就如他现在一般,他可以想别的办法跟宝贝女儿在一起,享受儿女天伦。
当然,他不是不赞成玉清源的做法,因为每个人的性子、思维与考量事情的角度和方式不一样。玉清源顾虑的东西太多,才会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换着他,他是做不到的,所以,玉清源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一个伟大的世家掌舵人,一个值得尊敬的长者。
阿胤可以不理解玉清源的做法,但是不能不尊敬他老人家。
龙胤张嘴欲说话,君绮萝赶忙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走向玉清源和凤千阙,一手挽了一个,将他们带到了大厅的上座坐下,乐笙很有眼力价的将两只软垫放在凤千阙和玉清源的身前三尺处,乐箫也准备好两杯茶水放在托盘里端了过来,递了一杯给君绮萝手上,又往龙胤手上放了一杯。
君绮萝当先跪在凤千阙跟前,故意将玉清源面前的垫子让给龙胤。见龙胤端着茶站着不动,君绮萝扯了扯他的袍摆,又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
玉清源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他的外孙、逐心留下的唯一的孩子,这辈子怕是也不会原谅他了!不过不管他原不原谅自己,他都会为他感到高兴。毕竟三年前,他得到的消息就是胤儿中了剧毒,活不了多久了,所以听闻他要成亲了,他便马不停蹄的亲自赶来了,不求与他们相见,只要偷偷看一眼就好!
哪知事情超出他的想象,不但与阿胤面对面的相处了一会儿,还能喝上外孙媳妇茶呢,这次当真是来对了。
“外公,父王,这杯茶,是绮萝和阿胤敬你们的。”君绮萝将手中的茶杯高高的举过头顶,抬着头微笑着道:“喝了这杯茶,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一切不愉快的过往,咱们通通都抛开,喜乐安康的过一辈子。”说着将茶杯递给了凤千阙。
凤千阙乐呵呵的接过茶杯,咕咚一口就喝了个见底。嗯,女儿敬的茶,就是香!
龙胤在君绮萝看来,才将茶杯递到玉清源的面前,一句话也没说。
即便是如此,玉清源也高兴的说不出话来,感激的看了君绮萝一眼,一口将杯中的水喝了个精光,这是他的外孙敬的茶呢!
喝完茶,玉清源从左手大拇指上取下一个玉扳指递给龙胤:“胤儿,阿萝,外公原本是想悄悄看你们一眼就离开的,所以来时并没有带礼物,这个,你们拿着。”
龙胤神色古怪的看了玉清源一眼,并没有伸手去接,君绮萝嗔怨的斜乜了龙胤一眼,笑着接过来道:“长者赐,不可辞。外公,我替阿胤收下,谢谢你老人家。”
玉清源连连点头:“好,好孩子。”
君绮萝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女孩儿喜爱之余,更多的是欣慰。她大方、聪慧、识大体,与胤儿不管是身份还是样貌都是顶顶相配。而且翼王没说错呢,胤儿似乎很是听她的话,如此甚好。甚至他心中因为她多了一丝期望:或许他和胤儿的关系,会因为她有所缓和也不一定。
嗯,很好,胤儿选的妻子,当真是极好的!玉清源越看君绮萝越觉得满意,起身虚扶道:“胤儿、阿萝,你们快起来,快起来,别把膝盖跪疼了。”
“多谢外公。”君绮萝大方的回了句,牵着龙胤的手站了起来。
“王爷、王妃,午膳准备好了,是在这里摆膳,还是在偏殿?”福伯亲自过来道。
龙胤指着福伯对君绮萝道:“阿萝,他便是福伯了,为夫和你提过的。”
君绮萝看向福伯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形,微微点头道:“福伯,这些事你交给小伍子他们去做就好了,何必你亲自来呢?”
福伯知道新王妃是体恤自己年纪大,感激的道:“老奴多谢王妃体恤,侍候主子用膳,是老奴愿意做的事,等哪天老奴做不动了,不用王妃说,老奴也会交给后辈去做。”
“既然如此,那你老人家来来往往多注意些。”君绮萝也不多说什么,只道:“让他们把膳食摆在这里来吧。”
“是。”
福伯躬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又带着一队端着膳食的丫头仆从鱼贯而来,形形色色的菜色摆了十八道。
眼看菜色摆好后,福伯就要告退,君绮萝连忙道:“福伯,呆会咱们用完膳后,你将六皇子送的贺礼取过来。乐箫你回墨莲轩把我的蚕丝手套取一副来,乐笙你去府中的花园里给我掐些紫藤花花朵来。”
福伯与乐笙乐箫道了声是,就往大殿外走。
走到门口,福伯回头问道:“王妃可要查看这次贺礼的清单?”
“不必了,我这段时间会很忙,府中的事以后福伯你多费心些。”君绮萝吩咐道:“那些清单你收好就行,还有宾客的回礼,你安排人给送去。”
“老奴知道了。”
福伯告退离去,四人才围坐在一起用膳。因为君绮萝从中调和,整个饭局不算其乐融融,倒也还算融洽。
几人用罢午膳,立即有人来收拾残羹冷炙,福伯也在这时抱了一只长条盒子前来。
君绮萝很是满意,不愧是晋王府的老人,时间掐得刚刚好!戴上手套接过盒子,拿上乐笙采来的花,她便领着龙胤和凤千阙、玉清源直接去了书房。
“阿萝,这画有什么问题吗?”龙胤问道。
凤千阙和玉清源也从君绮萝的脸上看出了不同寻常,跟着她走到了书桌前。
“嗯,我怀疑这画和昨天晚上的画册有问题,不过到底有没有我需要验证一下才能确定。”君绮萝一面将盒子打开,一面取出里头的画来铺在书桌上。
“阿萝,这画是龙肃离送的?”凤千阙淡淡问道。
“是的。”君绮萝点头道:“他前天让人送了一本颜兮之的画册给阿胤,这幅画乃是昨天的贺礼,乃是颜兮之的《夜雨山河图》。”
“官员之间的送礼一般在一百到几千两不等。”玉清源也说出自己的疑惑:“颜兮之的画作价值不菲,他居然送了两件,如果是真迹的话,两样少说也值三十万两,这份礼未免太大了!”
“阿胤,龙肃离的外祖家很富裕吗?”凤千阙问道。
龙胤摇头道:“靖安侯府崛起不过才二三十年时间,真正在东陵的高门大户中占上一席之地,还是在龙肃离的母妃容妃进宫为妃后。只是容妃这人为人比较低调,在生龙肃离的时候难产导致气血不足,便是中秋宴和狩猎都不曾参加。颜兮之的《夜雨山河图》是我所钟爱的画作,曾经我出高价跟他买都没有给我。这次回来,他告诉我他这三年是去了海外为我寻解药。”
接着,他将龙肃离为何说起将《夜雨山河图》给他当贺礼的事说了一遍。
“自己提出将价值这么高的画送人,本身就有些不正常了。”玉清源蹙眉:“莫非那六皇子在画中动了手脚?”
“这个待我查验一下才知道。”君绮萝说着,将一旁的紫藤花全数抓在手中,用力捏出汁液,滴在画的几个空白处,紫色的液体瞬间被宣纸吸收,晕染开一大片。
这一举动莫不是让其他三人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是颜兮之的画啊,值几十万两银子呢!就这样被阿萝给毁了。
君绮萝无视几人的表情,淡淡道:“一刻钟后,如果汁液变黑了,便证明这画是有问题的。”
几人闻言,一瞬不瞬的盯着画中的紫色痕迹,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还不到一刻钟,玉清源便指着一处已经变成紫黑色的痕迹道:“你们看这里,已经变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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