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重蹈(1 / 2)
新王的头从台阶滚落。大概没有人想到事情会那么快的结束吧。但劳瑞的内心却很平静,
“老王已死,新王万岁。”他不无讽刺地说道。新王掉落的头颅上镶嵌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也许他认为劳瑞不会伤害他吧,至少不会那么直接的,或说,他不能,但劳瑞已经在塔拉之外流荡了二十年,二十年,可以让一个少年变化为一只酒桶,当然也会将他的心磨练的如同钢铁一般的坚硬,以及如他们所说的,他有着疯病,而一个疯子是不会前瞻后顾太多的。
“我们不会支持一个弑君的凶手成为国王。”一个大臣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说道。
“我也不会成为国王。”劳瑞说:“也许您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成为国王都会比我,还有我的父亲要好,当然,除了您,伯爵,”他转向面色青白,却因为法师与劳瑞,还有一只强大的火元素生物而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的王后(现今的王太后)的兄长,
“我想您会受到审判的。”
“我犯了什么罪?”伯爵大胆地说,虽然人们憎恶阴谋之神以及他的追随者,但无论如何,不会有人因为成为一个神祗的牧师而获罪:“因为我忠诚于我的国王吗?”劳瑞不意外地点点头:“您还是那样擅长推诿,不过没关系,世俗的法庭无法审判一个牧师,但神祗们的追随者可就未必了,不,或许我说错了,不是审判,而是战争,您挑起并且发动的战争,他们正在等待着您呢,大人。”
“至于你,”劳瑞看向王太后,他曾经误认为父亲与她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之后他发现自己或许错了,不是父亲不顾一切地爱慕着她,以至于无视她可怕的罪行与混沌的思想;而是她不顾一起地爱着自己的父亲,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妹妹与儿子,但事实上,她或许谁也不爱,从他的父亲,到她的儿子,在新王的头颅跌落之后,她叫喊着的是阴谋之神希瑞克的圣名,显而易见,比起死去的丈夫和儿子,她伤心的是无法继续为这位邪恶的神祗效力。
劳瑞微微向前弯腰,双手放在自己的脊背上,因为新王赐予的那件长袍虽然华美,但毫无魔法防护的关系,火焰吞噬了大部分衣料,他的脊背袒露在众人面前,谁都可以看见那副魔法刺青,当然他们也同样可以看见,在劳瑞念诵咒语,并且将指甲刺入圣徽的上方时因为疼痛与失血扭曲的面孔,圣徽上的骷髅被血液浸润成深黯的赤红色后如同生物一般地颤动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尖厉叫声刺入人们的耳朵,但这些都无法阻止劳瑞将刺着圣徽的皮肤(从肩胛骨到胸椎以下的位置)整块儿鲜血淋漓地揭下来,国王的长子提着这块皮肤,盯着它看了一会,
“这是您赐予我的,”他说,一边将这块皮肤丢在王太后的面前,
“现在我把它还给您。”为了去除这块刺青,他尝试了很多办法,直到那个来自于格瑞纳达的黑发龙裔给了他解除法术的咒语,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通过更柔和,更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方法慢慢地抹除它,但劳瑞突然就不想了,就让所有的事情在今天得到一个结果吧——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终于跌倒在地上,没人敢过去查看他的生死,而在那位愿意支持这位国王长子的法师移动脚步之前,王太后突然跳了起来,她的手中闪烁着匕首冰冷的光芒。
————————————————————————————————————————————————————————————如果说,劳瑞杀死了新王,无论他的控诉是否是真实的,一旦他宣称自己就是塔拉的国王,将会有许多人群起而攻之,他也确实有着很多弱点,像是王太后以及兄长已经否认了他是婚生子,他被放逐过,他被死去的老王剥夺了姓氏与继承权,他的名声并不好听,他离开了塔拉,放弃了自己的义务也有近二十年,二十年里他没有一日出现在塔拉,即便有他的朋友证实他就是国王的长子,而新王也承认过他就是自己消失已久的兄长,仍然有人质疑他是否就是劳瑞。
更不用说,虽然王太后的兄长已经被证明是一个希瑞克的高阶牧师,而王太后也同样是这位阴谋之神的信徒,但没有人可以因为他们的信仰而审判他们——王太后在刺杀劳瑞未遂之后,被几个大臣软禁了起来,而劳瑞也同样被半囚禁在一座高塔上——他的朋友,以及几个认为他罪不至死的大臣(毕竟新王已经被证明是个魔法造出的怪物),帮他找来了罗萨达的牧师们,罗萨达的牧师们检查了劳瑞的身体,他的情况并不怎么好,国王长子脊背上的魔法刺青可不仅仅只是刺青,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缓慢而细微的献祭,而劳瑞就是祭品——如果它附着在劳瑞身上的瞬间不是那么久,而劳瑞也动用过他的力量的话,那么白袍们或许还有办法驱逐它对劳瑞的影响——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刺青所带来的邪恶成分已经深刻地铭刻在这具躯体继而污染了灵魂,而且劳瑞在外游荡的时候,也曾经无知地借用过刺青所带来的力量,他虽然不是希瑞克的信徒,也不承认他,但只要向这位阴谋之神伸出过一次索取的手,就意味着他已经属于希瑞克了。
在刺青后他一旦接近罗萨达的神殿与圣所就会感到脊背烧痛就是因为如此,罗萨达不会接受他,但他也同样拒绝了希瑞克,他不但必死无疑,同时还将面对一个可怕而绝望的后果,那就是,只要他去到哀悼荒原,他就会立刻被希瑞克的化身抓在手里,而等待着他的是这位思想诡异,心胸狭小的神祗永无尽头的折磨,就像是任何一个敢于违抗与排斥暗日王子,又不幸坠入他手中的灵魂那样。
罗萨达的牧师们忧心忡忡,但他们也没有办法长留于此——王太后虽然被软禁了,但她的兄长却依仗着希瑞克的恶名,悍然闯出了塔拉王庭,几个想要阻拦他,责问有关于老王之事的大臣都受到了诅咒与伤害——他们也急需白袍们的治疗。
“伯爵叛乱了。”一个骑士急匆匆地送来了求援的信件,这时候,大臣们才骇然地发现,暗日王子的信徒们竟然已经如同在大树下的阴影中蔓延的苔藓那样,将自己的触须伸到了塔拉的每一个地方,偕同王太后兄长起兵的爵爷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多,而在他们的阵营中,有着远超过他们可能豢养的术士与邪恶牧师,他们的士兵和马匹或许并不如邻近领地的爵爷多,但他们有奴隶,以及可以让奴隶们无视伤痛与死亡的药剂,黎明之前的攻势就像是黑暗的海潮,一下子就吞没了所有的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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