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平息(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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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性的灵魂在哀悼平原上漫无目的地游逛,那种麻木而惊惶的姿态是恶魔与魔鬼最为熟悉的——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常在无信者,伪信者,或是信仰较为薄弱的人类与类人身上出现,诸多灵魂中只有牧师、圣骑或是那些虔诚的信徒才能听见神祗留下的讯息,而后者与前者相比其比例低得惊人,不然无底深渊恶魔与魔鬼早在数万年前就要面对人口匮乏,食物短缺的窘境了——问题在于这个灵魂充溢着令深渊生物垂涎三尺的魔法能量,这不是一个凡人所能有的,她是个施法者,一个不幸被剥夺了记忆的施法者。

一些术士与法师常会这么做,来保证有关于自己的情报不被泄露,以及不会招致死者亲友的报复,像这种丰美又脆弱的灵魂是魔鬼与恶魔们最喜欢的,片刻后,一个魔鬼率先兴致勃勃地凑了过去,却随即怒吼了一声,重重地踏着脚地走开了。

“怎么啦?”另一个魔鬼说,他拽着一串凡人的灵魂。这些灵魂应该属于无信者或是伪信者,因为无法找寻到前往神国的道路,它们被哀悼平原上的风和沙子磨去了五官与四肢,看上去就是一串圆滚滚的灰白色丸子,像这种灵魂能够压轧出来的能量只能说是微乎其微,但因为既没有神祗的庇护又没有坚定的意志的关系,它们也是最好捕捉的,在找不到合乎心意的猎物时,魔鬼和恶魔们也不会太讲究,虽然他们最喜欢的是能够看见魔法星河的人类与类人的灵魂,他们的灵魂不但坚实、美味、营养丰富——即便是经过数十次反复榨取后的残渣也能蜕化为不错的劣魔,只是能够任由他们摆布的这种上等灵魂实在是太过稀少了,牧师与圣骑,还有祭司会毫不犹疑地跟着神祗的呼唤走,而老道的施法者总是能够另辟蹊径,即便因为做了罪恶的事情而不被仁善的神祗接受,他们最坏也不过是直接转化为劣魔,有些早已与某个高阶魔鬼签订契约的施法者甚至有可能有机会依照契约的内容保有原来的魔法能量,从而得以转化为小魔鬼。

“这个是闇夜之子的。”魔鬼说,魔鬼与恶魔很少直呼某个魔鬼领主或是恶魔主君的名字,因为他们就和神祗一样,有着聆听自己姓名的习惯与能力,格拉兹特是个恶魔,而他的母亲是四百七十一层的领主苍夜,有时魔鬼们想要提起他的时候就会使用这个别名,也有魔鬼称他为乌黯之末或是女巫王的左手(因为他是女巫王的情人,魔鬼们习惯于让自己的情人坐在左侧),更多时候他们竖起六根手指或是触须来表示这位经常被人误认为是个魔鬼的恶魔主君。

另一个魔鬼瞥了一眼,那个灵魂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块可口的大糖果,可惜的是上面已经被打上了表明所有权的印记,如果只是一个强悍的恶魔留下的,那么他们或许还会试着抢夺一下,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但若是某个恶魔的主君留下的……他们一点也不想和乌黯的使者接吻,虽然乌黯使者的强酸唾液无法对魔鬼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就算是魔鬼也不会高兴和一只黏糊糊的大苍蝇接吻的——何况乌黯的下属也不是行动迟缓之辈。、

一位容貌俊美的男性魅魔出现在女性术士的灵魂身边,他有着苍白的皮肤与琥珀色的眼睛,头发犹如冷却后的熔岩那样在乌黑中隐藏着一丝红色,他的手脚都是前端带着弯钩的爪子,脊背中央伸展出犹如蝙蝠那样的巨大的黑色膜翼,不过这一切都无法影响他的魅力,那个女性术士的灵魂在一看见他的时候就像是被凝固住了,她只在魅魔攫住她的时候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小小的叹息。

男性魅魔,也是格拉兹特的情人之一紧紧地抓着它,黑色的烟雾从他的脚下升起,等到烟雾升腾消失,魅魔与他的主君指定的灵魂也已经不见了踪影,两个将自己隐藏起来的魔鬼不无惋惜地耸了耸肩,继续自己颇有些枯燥无趣的工作。

女性术士的灵魂在被魅魔的利爪抓住后极为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她的记忆是被格拉兹特亲手剥夺的,但她的本能还在,源自于核心的魔法能量击中了男性魅魔,他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带一丝犹豫地将给与了十倍的反击,灵魂受到重创的术士在哀悼荒原的上空凄声哀嚎,但没等到在荒原上游荡的灵魂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来,它就已经被带入了让所有灵魂都不禁为之颤栗的无底深渊。

魅魔有着直接抵达乌黯领地的权力,他在落下后遭到了两个女性魅魔的嘲笑,因为他的伤口虽然痊愈了但还是不免留下了一丝痕迹

“它曾是个龙脉术士。”男性魅魔说:“能够给出这样的回馈并不值得惊讶。”

“那么说确实值得尝一口,”女性魅魔摆动着布满蛇鳞的尾巴,贪婪地打量着女性术士的灵魂,这个灵魂还很新鲜,并且力量强大。

“这是主君的猎物。”男性魅魔讥讽地说:“也许他会愿意和你分享。”

女性魅魔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她当然知道对手的意思,没有那个恶魔会愿意分享自己的猎物,除非他能从中得到更多——她可不想成为乌黯之君的宵夜:“但她好像已经缺失了一部分。”

但男性魅魔已经不愿在她身上耗费时间,他遵从格拉兹特的命令,将这个灵魂嵌入乌黯之君的一座高塔之内,这座高塔使用数以千万计的灵魂砌筑,每个灵魂都保有着如同生者的感觉与思想,每时每刻都遭受着无穷无尽的折磨——乌黯之君的领地里,风就像钝口的斧子或是锈蚀的锯子,水是流动的熔岩或是融化的盐卤,食物除了灵魂之外就只剩下了岩石与有毒的泥沼,它们在塔身上相互推挤、吞噬与融合,不断地哭泣、嚎叫或是诅咒,无法统计的白色头颅与四肢永不止息地挥舞着,它们的声音和动作就像是一种有声的舞蹈,除了诡异恐怖之外还带着有着强烈而奇特的魅惑之力,据说一些没有防备的劣魔甚至会因此而不自觉地走近,然后被它们抓住,成为它们之中的一部分。

女性术士的灵魂一被嵌入就立刻陷入了恶灵的包围中,但她的灵魂上有着格拉兹特的烙印,表明她是乌黯之君的所有物,一碰触到它,恶灵的“肢体”就会化作灰色的雾气,在连续尝试了几次之后,它们可以说是万分恼怒退回原位,给女性术士的灵魂留出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在乌黯之君的高塔上并不少见,就像是砂金基座的顶针上点缀着的宝石。

“我的父亲什么时候去了主位面?”

男性魅魔不需要转身就知道身后是谁,他转过身,恭谨地向乌黯之君的女儿鞠了一躬,但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乌黯之君可不喜欢多嘴饶舌的下属。

“一个龙脉术士……”那个人说,一边深深地吸了口气:“真不错——我的父亲是从哪儿弄到她的?”

这个问题格拉兹特的下属倒是可以回答,毕竟对方也是能够从灵魂的烙印上找寻出能够将她引向答案的蛛丝马迹的:“这个灵魂与十二名施法者签订了契约,契约中写明他们必须在限定的条件下互不侵犯,而您的父亲,强大的乌黯之君是他们的见证人,但这个灵魂违背了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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