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补纸伞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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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瞬间安静了下来,子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逝。

她将手中纸伞放到一旁,从怀中摸出了紫玉佩与雪色汗巾,一起放在案上,神色凝重,眸光恍惚,伸出手去,指腹轻轻摩挲着这两件物事,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

“鸢……”子鸢喃喃念了念,眸光忽地一沉,“你们为何要杀我?为何要杀我?”手指缓缓移到了雪色汗巾上面,仔细回想着昨夜的点点滴滴。

就算烛火熄灭,一片黑暗,可是苏折雪身上的香味,她岂会闻不出来?

苏折雪会武功,又是苏折雪救了她——会武功的花魁,怎会愿意屈居于此?莫非正如苏折雪所说,她与当今二皇子果真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是这仇并非是当年战场结怨,而是其他缘由。

“姐姐,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咯吱——”

房门突然被推开,子鸢将紫玉佩与雪色汗巾连忙收入怀中,叼着毛笔笑盈盈地看着阿翎拿着米糊走了过来。

阿翎冷冷瞄了一眼子鸢衣襟处露出的汗巾,子鸢急忙将汗巾再往怀里塞了塞,“别藏了,我都看个清清楚楚了!”

子鸢嘿嘿一笑,“这可是姐姐送我的宝贝,可要藏好了免得被其他汉子瞧见,嫉妒我有堂堂临安花魁亲手做的汗巾。”

“谁稀罕!”阿翎再白了子鸢一眼,把米糊往案台上一放,不忘交待一句,“昨夜城隍庙出了命案,起了火灾,在场人等无一幸免,自然,你也算是其中一个死鬼。”

“啊?”子鸢吃了一惊,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袋,“伤是伤了,可是头还在,我怎么会是死鬼呢?”

阿翎冷眸瞪了子鸢一眼,“你究竟是真呆,还是假呆?你可知昨日死的那七人之中,有六人出自你们禁卫营!”

子鸢愕了片刻,叹息道:“那还有一人,难道是守庙老道?天啊,我岂不是害了老人家?”

阿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揪了子鸢的耳朵一下,“你难得捡回一条小命,这个时候还愧疚害了一个老道士?”

子鸢正色道:“本来死的是我,如今是确确实实地害了一个无辜之人,我怎会不愧疚?”说着,子鸢又叹了一声,“都怪我多管闲事,若是那日不救那女子进城,我就不会招来这些飞来横祸!”

阿翎身子颤了一下,定定看着子鸢,“你救了什么女子?”

子鸢点头道:“一个会用蛊虫的巫人。”

是阿语!

阿翎恍然想到这人是谁,“你竟然救巫人?”

子鸢认真地看着阿翎略显着急的面容,迟疑地问道:“凶巴巴姑娘,你好像对此事很感兴趣?”

“你叫我什么?”阿翎瞬间黑了脸,“我有名字,叫……阿翎!”

子鸢贼兮兮地一笑,“哪个翎?”

“自然是鸟翎那个……”话说到一半,阿翎意识到什么,定定看着子鸢,“你想说什么?”

子鸢伸出手去,拉住了她的手,贼兮兮地道:“原来啊,这也是爪子,还是鸟爪子,嘿嘿。”

“你!”阿翎猝然出手,狠狠地掐在了子鸢的喉咙上,眸光狠厉,“你别逼我要了你的小命!”

“阿翎姑娘息怒,息怒啊,我求饶,求饶。”子鸢连忙求饶,“可别拿了我的小命去,不然啊,姐姐定要伤心死的。”说着,子鸢凑近了阿翎一些,低声道,“姐姐伤起心来,可吓人了!”

“……”阿翎不想听她说这些打哈哈的话,索性松开了手,看着子鸢低头整了整书案上的宣纸,似是准备糊伞,“如今你成了活死人,你就半点不急?”

“我急又有什么用呢?”子鸢耸了耸肩,忽地抬起头来,天真无邪地看着阿翎,“要是早知道救那姑娘,她会死,我也会死,我倒不如不救,说不定现下我还能光明正大地在外间看姐姐跳舞,听姐姐唱歌。”

阿翎定定看着子鸢的眉眼,她从未这般看过一个人,平日,总是她高高在上,不会有谁敢如此放肆地与她眉目相对。

这祁子鸢,是第一个。

眸光清澈,嘴角含笑,子鸢笑得温暖,说得温柔,“既然事已至此,我便做几日活死人好啦,其实这样也好,我便可名正言顺地留在这儿,蹭一蹭这儿的高床软枕。”突地,子鸢再次伸出了手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来帮我,这伞定能早些补好。”

“……”阿翎缩了缩手,反倒是往后退了一步,“我不感兴趣。”

子鸢笑了笑,“莫不是阿翎姑娘不会补伞吧?”

“天下还有什么可以难住本……”阿翎猝然收声,蔑然瞄了子鸢一眼,“一把伞破了就破了,就算是补伞,也该用油纸,你瞧你竟然用宣纸,遇到下雨天,只怕马上就在这把伞上打几个大窟窿!”

子鸢抓了抓头,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真蠢!真蠢!那就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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