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姐婚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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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57年,浙西南处州松源乡偏僻村庄

清晨,阳光透过破烂木板支起的窗户,穿过青灰泛黄的亚麻蚊帐,斑驳影子印在刘香蕈的眼睑上,让她从睡梦中醒来。刘香蕈疲惫的叹了口气,双眼红肿刺痛,难以睁开。昨晚又梦见过去了,她的父母,朋友,同学,还有她的工作,她的过去。以前总抱怨自己过的不快乐,不幸福,可和她现下比起来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人总是在失去后才会觉得珍贵。

刘香蕈长长的吸了口气,才缓缓睁开眼睛,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有勇气面对眼前的一切。洗的发白的青灰色麻布蚊帐,上面还打了数不清的补丁,这床也是她爹刘大山自己拚搭的,他说反正女儿养大了也是别人的,没把她饿死冻死已经是对的起她了。想到这儿,刘香蕈嘲讽的一笑,好在她也没把他当父亲。

刘香蕈上头有两个姐姐,她在女儿里排行第三,今年8岁。父亲母亲不识字,且这个村的刘姓氏也不知是哪一朝哪一代是刘姓的哪一支又是从哪儿迁徙而来的,没有宗祠也没有族谱,因此父母就懒得给三个女儿取名,只按着排行叫着。

本来刘香蕈也像她大姐刘大妞二姐刘二妞一样取名叫刘三妞的,但她坚持要叫刘香蕈,她娘只说了句“什么香蕈,没听说,倒像是山上遍布的野蕈,有毒,连猪都不能吃,终究和女儿一样都是没用的。算了,随她吧!”说是这样说,可家里的人仍然只叫她三妞,村里的人随着她三妞,真正叫她大名的掰着指头就数过来了。倒不是她有多喜欢这个名字,因着前世她也叫香蕈,叫这个名字不过是她对前世的一点念想罢了。

刘香蕈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叫刘有福,四年前因收成不好,便和村里其他人结伴出去要饭,不料被抓了丁,战死在外面,二哥名为刘有寿,今年20岁,还未娶亲,弟弟是她娘在39岁时怀上的,算是老来子,庄稼人家只求福寿,不敢奢望当官,但是因着前面两位哥哥,便给弟弟取名刘有禄,如今也有四岁了。

“三姐。。。三姐。。。”带着一丝的哭腔的叫声从对面床上传来。

不用看,刘香蕈也知道是弟弟阿禄的声音。她起身回头一看,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原来今天阿禄小朋友醒来左等右等不见大姐来给他穿衣服,就突然想给大家一个惊喜自己拿起衣服穿了起来,无奈手脚不听使唤,越级越乱,衣服竟将他团团缠住,动弹不得,只能急的满脸通红的叫姐姐。

“三姐。。。”阿禄小朋友见姐姐不来解救自己反倒嘲笑自己的臭样,用含着哀怨的眼神看着三姐,眼看就要哭了起来。

刘香蕈见状赶紧下地跑了过去小心的将他从一团团的衣服里解救出来。她和家里的人都不亲厚,唯独对这个小弟弟疼的不行。

刘香蕈见弟弟一脸的委屈样,笑着摇了摇头,拿起衣服给正打算给弟弟穿上,大厅里传来大姐的哭喊声。刘香蕈一怔,飞快的给弟弟和自己穿戴妥当,抱起弟弟就往大堂去。

爹和哥哥都不在大厅里,估计一早起床就下田了。现在还是二月初,上一季的水稻收成不好,吃不到三月,而下一季的水稻要七月才能收。所以她的爹刘大山心里的这个急呀,一天三趟的往田里赶,恨不得马上能收割。

这刘家是一间独立的院子,是普遍的南方民居,单层形似旧锁的外壳,座北朝南,只有5间房,最中间的是中堂,两边各开两个房,过来西边的第一个房间原先住着爷爷奶奶,在爷爷奶奶过世后,便腾出来给了哥哥。再过来便是三姐妹和弟弟的房间,弟弟现在岁数小,爹娘忙着地里的活一时照应不过来,遂从小跟着大姐睡。中堂东边的第一个房间是爹娘的,最东边的那个便是厨房。中堂正对着大门,出了大门在大门的右侧另搭了个低矮的草蓬,便是茅厕了,此外还放着农田把式及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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