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认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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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居雁一步步往帐篷内走去,她努力告诉自己,棺材里的绝是沈君昊。可是她不由自主地心慌,她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呼吸了。

云平昭紧随着她的脚步走了进去。沈子寒见云居雁已经站在了棺材旁边,对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把沈君烨等人阻隔在了帐篷外,自己快步走到了棺材旁,再次警告云居雁:“弟妹,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在野外至少呆了半年,尸首已经…···”

“沈将军,你不用劝我了。”云居雁听到自己的声音正在颤抖。

沈子寒没再多言,只是示意云平昭与他一起把棺材盖子打开。随着黑漆漆的盖子缓缓移开,一具几乎被风沙风干的尸体跃入了云居雁的眼帘。她用双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尸体的面容已经无法辨别,但因为尸体是被风沙和烈日风干的,五官的轮廓依稀可见。

“居雁!”云平昭担忧地轻唤。

云居雁轻轻摇头,缓步上前,颤巍巍地伸手欲揭开盖在尸首上的锦缎。她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沈君昊对她说过的承诺。她的手几乎快触及锦缎了,又猛地收回,颤声说:“沈将军,能够麻烦你把灯火拨亮些吗?”

沈子寒用火石点亮了余下的烛台,亲手执了一支蜡烛,站在云居雁的身边。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云居雁的侧脸,一瞬都没有移开。

云居雁紧盯着棺材中的尸首。她告诉自己,她是过来证明沈君昊依旧活着。她鼓起勇气,一口气揭开锦缎。尸体早已脱水,干瘦无比,但尸体的身高与沈君昊无异。他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破破烂烂,但云居雁认得,这是她替他准备的。他身上的玉石、扳指不见了,但银质的盘扣仍在。这是她画的图样,找工匠定制的。

“不会的!”云居雁不断摇头努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

“居雁,够了,我先送你回去。”云平昭欲拉走云居雁,云居雁却甩开了他的手。他朝沈子寒看去就见他手持蜡烛,正注视着女儿的表情。他轻咳一声,示意沈子寒与他一起把棺材合上。沈子寒没有回应,依旧只是看着云居雁。

云居雁对身边的一切置若罔闻,她不断告诉自己,绝不是沈君昊,绝对不是!她用左手掩住口鼻压抑着即将奔涌而出的情绪,用右手挽起尸体的衣袖。沈君昊的左手臂有一块胎记。三年多前,她曾开玩笑对他说,那块胎记就像是一排牙印。结果她在两年前想起,第一世的她的确在他的手腕留下了一排牙印。他在离开她的前一晚对她说,那块胎记可能就是前世的她留下的。即便他不记得前世的事情,她却一直在他心中。他爱她,这是前世就注定的。

云居雁一点一滴卷起尸体的衣袖。沈子寒和云平昭分立两旁惊愕地看着她的动作。虽然是最亲近的人,但棺材里是真真实实的尸体,即便是男人也不一定敢碰触尸体。

“居雁?”云平昭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这个时候,他宁愿女儿痛哭流涕。

不同于云平昭的忧虑,沈子寒眼中只有纯然的惊讶,还有一丝无奈地释然,仿佛早就知道云居雁会这么做。他默然看着她,无言地伸手,把蜡烛靠近尸首,似乎想让她看得更清楚。

随着衣袖高高卷起,云居雁紧抿嘴唇,用力闭上眼睛又猛然睁开。看着尸首的手臂,她一下子哭了起来,跌坐在地上。

“好了,不要看了,我们回去。”云平昭半跪在地上,抱着女儿的肩膀。

“父亲让我一个人待会儿。”云居雁哭着要求。

“回去再说。”云平昭坚持。

“父亲,我还有瑾瑜和瑾,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呆会儿,求你了。”云居雁哭着哀求。

“居雁,听话!”云平昭亦流下了眼泪。

沈子寒低头看着地上的父女。他放下手中的烛台,劝道:“伯父,不如我们在外面稍稍等一会儿。夜太深了,就算要回城,也得等到天亮再走。”

“沈将军,你应该一早就通知我们的。”云平昭埋怨。从吐蕃至京城路途遥远。在他看来,若沈子寒提早通知他们,云居雁就能有心理准备。他们也好事先劝一劝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让她一下子得知事实,一时难以接受。

对云平昭的话,沈子寒并没有生气,只是解释道:“伯父,我知道弟妹与君昊的感情很好。我没有提早送消息回来,只是怕弟妹迫不及待想见他。此去西北,路途遥远,路上也不太平,所以我才一直瞒着,拖延至昨日才派人送信回京。”

“父亲,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天亮我就会随您回城的。你若是不放心,让玉瑶进来陪着我。”

云平昭听女儿这么说,只得与沈子寒一起走了出去,临走又担忧地叮嘱了几句,一出帐篷就命玉瑶至帐篷内守着。

云居雁坐在地上,不停地擦拭眼泪。棺材内的尸首不是沈君昊,她只是喜极而泣,再加上精神一下放松,这才站不起来。

许久,玉瑶见云居雁的眼泪渐渐止了,这才上前扶着主子起身。“大奶奶······”她才说了三个字,也是泪水涟漪。

“别说话。”云居雁对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玉瑶诧异地看着云居雁。

“他不是相公。我只是太高兴了才哭的。”云居雁压着声音陈述。

“真的?”玉瑶急忙擦去了泪水,沈君昊活着,就代表长顺也可能活着。

云居雁点点头,朝着棺材走了几步。先前她满脑子只想证实尸体不是沈君昊,因此并不觉得害怕,这会儿知道此人根本不是沈君昊,只觉得四周寒气森森。

“大奶奶,这衣裳······”玉瑶也认出了衣裳。这些年,沈君昊和两个儿子的衣裳大至布料,小到盘扣针线,都是云居雁亲自交待针线房。世上不可能找出两件同样的衣裳。

“我知道。”云居雁对着她点点头又皱着眉头看了看尸体,大着胆子伸手,把尸体的衣袖放下,又从他的胸口摘下一颗盘扣仔细端详“我让你进来,是想你确认一下,这扣子是我命人定制没错吧?”

玉瑶接过盘扣细看,点点头,“对,是大奶奶专门找人订做的锦绣和张泰亲自拿去银器铺子。那时候大奶奶还吩咐过,要张泰交代银匠,同样的式样绝对不可以给别人做。大奶奶是老主顾,我想他不敢给别人做一模一样的盘扣。”

“所以这衣裳一定是相公的,看尸首的样子,想来衣裳早就在他身上了。先前沈将军说过,他之所以相信这是相公,因为他知道相公小时候受过伤而尸体有同样的伤口。”

“大奶奶的意思,沈将军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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