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四二 不平事(1 / 2)
见众人纷纷看过来,两人便是讪讪地笑。
乔氏瞧见他们便生气,重重的顿了顿拐杖,扭头就走,只是却没有赶他们走。终归是亲生的兄弟,去上坟哪有落下他的道理?须得让祖宗面子上好看。
瞧见乔氏默许,董策自然也就不管了,随便两人跟在后头。
正是朝阳初升之时,一轮红日跃出在天际之外,红色的光芒照在白冷冷的冰上,白色的冰面都变成了一片瑰丽的红,有一种分外惊心动魄的美丽。
洢水河水量颇大,足有二三百米宽,横亘在巨大空旷的原野上。
河流两岸,阡陌纵横,到处都是开垦的极好的田地,有着河水的滋润,这里庄稼的长势非常好。现在过了大年三十,已经算是要开春了,今年就下了一场雪,眼看着又是一年大旱即将到来。换成别的地界儿,怕是一片荒凉枯寂,宛若死地一般,而这洢水河两岸的田地中,却已经是长出了一片稀疏疏的,两寸来长的绿色麦苗。远远望去,一片黄黄绿绿夹杂着泥土的灰黑色。
行走其间,虽然冷风依旧,但瞧着四周的景色,总归心情是舒坦的紧。在更北边儿不远处,则是一片连绵的山脉,那是弥陀山,上面黑压压的,一片片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山林覆压其上,古木参天。
董家的那片水浇地地理位置很是不错,虽然不在河边,但是旁边却有一条的沟渠,这沟渠很短,只有不到半里地而已,是那种纯粹引水的,只有一头,另一头儿直接就淤住了。但是有了这沟儿,取水也是方便。这片地里种的是麦子,这会儿也泛青了。
黄季道:“庄稼地长势不错,眼瞅着等到麦收的时候,收成能有不错,一亩地少能打九斗,多了一石也不准。”
董策头,蓑衣渡周围环境极佳,远处有弥陀山阻挡,冬天比别的地方分外的暖和一些。在周边几十里,这块儿算是收成最好的地面了。
乔氏年纪大了,因此也就对这个格外的看重,置办下来能够传之子孙的恒产恒业,死了也有脸见祖宗。她兴致勃勃的边走边看的,拉着红袖不断着,想来是灌输着这些道理。
董策家的祖坟,就在田中,位于一片位置较高的土丘上面。
这个年代,甚至是几百年之后,国朝农村的丧葬习惯,还都是将去世的人葬在自己地里,起了坟茔。讲究些的,树个墓碑,种几棵树。
远远地,就能看见几个土包。
离得近了,能够看到,和一般百姓家中的祖坟相比,董家祖坟还是颇为气派的。方圆十来米的土丘上面起了六七座坟茔,都有六尺高,两丈周围,坟茔的下部,还起了一圈儿二尺高的砖,防止土流失。每座坟茔之前都有石碑,在丘周围,还很是种了不少的松树和槐树。这些树木不知道已经栽下去多少年,都是高大森然。
土丘的坡度很缓,不过正因为如此,却显得那几座坟茔很是高大气派。
“这是你爹当年修建的。早些年间,只有几个土堆,这些石碑,封砖,都是后来重建的。”乔氏指了指这些坟茔,语气中有些自豪:“你爹虽只是个总旗,却对这事儿上心。你现在当了大官,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更要大修祖坟,让祖宗们知道,让祖宗们安心。百年之后,也要荣耀。”
董策头:“孩儿醒的。”
一行人上了去,董策处身于这一片祖宗坟茔之间,只觉得心中肃穆,心情有些莫名的沉重,又有些莫名的激动。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国人这么看重宗族和血脉,甚至国而大家,盖因这种血脉相连的传承,是任何关系都替代不了的。
他神色肃然,默默的注视着这些祖先们。
士庶之家,宜许上墓,编入五礼,永为常式。
在这边,是初二、清明、中元三个时节去祭拜上坟,自去年上元至今,又是半年未至。夏去秋致冬又来,草木荣枯,雨雪风霜,先人坟茔,有否狐兔穿穴打洞,会否因大雨而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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