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行健遇友,何为哭灵(1 / 2)
只见他学着女招待的样子,一手插在腰间,一手向台下虚虚一指,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呸,我骂你们这些狗汉jian,‘咸’?怎么不咸死你们,你们啊,够讨人嫌的了。不说人话,不做人事,还敢在本姑nainai面前逞能,除了欺负我们这些女流之辈,你们还会什么,有本事,别在这里闲扯淡,打鬼子去……”
他口沫横飞,越骂越起劲,完全忘了现在是在台上,而且是在虫二会的地盘。
章鑫可是清醒得很,他慌了神,连忙拉扯住王行健道:“别挨骂了。”连鞠躬都没有,扯着王行健的脖领子,就提到了后台。
一到后台,还没等王行健说话,章鑫就先说话了:“你啊,你搞什么鬼,你自己不想活,别扯上我垫背好吗?”
王行健这才领会到,自己刚才失态了,狗腿子们的吆喝声近了,章鑫一把把王行健推到门口,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吧。”说完,就迎着狗腿子们走去了。
王行健终于回过了神,撒腿就跑,虽然逃出了虫二会的大门,可是后面的追兵马上就要赶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机,两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王行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原来是郭德彰和他的搭档于柏。于柏抄起一条扁担,拿出随身携带的绢帕蒙住了脸,对郭德彰道:“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郭德彰拉着王行健跑了半天,两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的,看后面久无追兵前来,便放慢了脚步,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王行健道:“于大哥他没事吧,怎么还不来?”
郭德彰摆摆手道:“没事,他功夫好着呢,放心吧。行健啊,地上的货你不惹,你惹天上的货啊。ri本人的狗是好惹的吗,我看你得避避风头了。只可惜了你那个搭档,你是一时痛快了,我看他啊,说不定此刻已经被那帮汉jian们打得跟歪瓜似的了。”
“顾不得了,谁让他自甘堕落的,他跟那些汉jian,我看也没什么区别,他们啊,就是一丘之貉。”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想起章鑫最后那个仗义的举动,王行健还是有些担心他。
“唉,其实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是啊,多少年的好朋友了,这么一闹,以后恐怕是成了陌路人了。”王行健喟叹道。
“对了,你以后怎么办?”郭德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曼倩社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
“不了,谢谢你的好意。”王行健道:“不过,我今天闯了这么大的祸,一定带来无穷的后患,我已经连累了章鑫了,不能再连累你。”
“那你怎么办呢?”郭德彰急了。
“怎么办?凉拌。你以前不是也一个人吗,我就学你,一个人。”
“你打算怎么搞,说单口,八大棍儿吗?”
“八大棍儿?”王行健苦笑着说:“这都说臭了街了,我还说它干吗?要说,我就要说些与众不同的。更何况,这八大棍儿,是从评书中节选出来的,算是剽窃别人的,我要说,就说自己原创的。”
“哎呦,兄弟,你志气不小啊,可是,这可难啊。”
“总要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王行健兴奋起来,道:“我要用相声做武器,当一个讽刺社会,大胆讽谏,代民直言,振聋发聩之人。相声之始,始于俳优,俳优者,善为笑言,令人主喜悦,虽有一定针砭时事,批驳权贵的影子,却总还是不够狠啊,如同隔靴搔痒,不痛不痒的。这样有什么意思呢,我要骂,就要骂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郭德彰拍了一下大腿道:“说得好,好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是,我只怕,你骂得虽过瘾,最终结局却仍然不过是‘念天地之悠悠,独怅然而泣下’啊,骂得再狠,天下人真能听得懂吗?”
“当世之人,正好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都在一个封闭的大铁屋子里沉睡,铁屋子外烧着熊熊烈火,你说,是叫醒他们来好,还是不要叫醒的好?”
“这个?”郭德彰是个粗人,一时不能明白王行健的意思。
“不叫醒他们,他们虽然一定会死,但至少死得没有痛苦,可是一旦叫醒他们,他们可能仍然冲不出铁屋子,这时候,他们面临的,将会是痛苦地死去。”
郭德彰恍然大悟,略略思索一下道:“为了百分之一生存下去的可能xing,放弃安乐地死去,换成痛苦地死去,这到底值不值得?”
是啊,值不值得?
王行健道:“要我说。值得?就算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要试试。哪怕,让我做因为相声而牺牲的第一个人,我也觉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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