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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过了年后,叶玹已经可以清晰的喊着阿耶往叶榆身上爬了。刚满了周岁出头的孩子被一干丫鬟婆子照顾的妥帖,喂养的白白胖胖的,小手上满是肉,揉捏起来软绵绵。陆问薇把儿子疼在了心坎上,哪怕再忙也每天抱着不舍得撒手。

这日倒是陆启之往府上来,叶玹听话的坐在外公腿上,尚且有些口齿不清,但在陆启之一遍遍的诱导下,仍是奶声奶气的叫起了外祖。听到外孙叫他,陆启之这才满心欢喜的将叶玹往怀里再度搂了搂,一颗心软的不像话。

“父亲莫累着,玹儿可是不轻呢。”陆问薇看着吃的圆滚滚的儿子,倒是有些担心父亲酸了胳膊。

陆启之看见宝贝外孙子心里头就跟抹了蜜一样,哪里肯放开:“不累,锦奴那时候比玹儿还要沉些呢。”

陆问薇见父亲没有放手的意思,便也不再劝,长辈多是喜欢孩子一些的,她在一旁奉了茶给父亲,这才道:“家里头还都好吧?”

“好着呢,没什么可操心的,我如今这把年纪还能盼着什么?不过是儿女都好罢了,现在你这里我也算是放心了,剩下的便是只盼着看着锦奴和玹儿长大了……”陆启之唇角的笑意不假,是真的打心里十分满足。

陆问薇抿唇轻笑,看着父亲头上的几根白发,也是不由得有些酸涩。

“榆儿如今身体如何?今年这天寒地冻的,倒是怕他旧疾在起,东北那边运来一批不错的药材,我便命人给送过来了。都是补的往日里用了也不伤身。”陆启之看着窗外,前些日子的积雪如今还没有融化,风吹得庭院中常青的芭蕉枝叶乱颤,正是滴水成冰的天气。

家里自然不缺名贵药材,赶着来送人参雪莲的都能排起队了,但父亲的心意仍是让陆问薇心头一暖。

“没事的,夫君如今身体已是大好,只是近来忙得很,整日里早出晚归,怕是要等到天黑了才会回来了。”

陆启之颔首道:“他如今在朝堂身居高位,自然会越发忙碌,薇儿平日里也多加照顾些,你们这府里怕是所有事都要由你操心,自己个儿的身子也该注意。若是有什么难处,就同父亲说说。”

陆问薇仔细点了头,看着玹儿在父亲膝头坐着,小手摆弄这他腰上玉佩的模样,时不时咿呀自言自语两句大家都听不懂的话,逗得陆启之哈哈大笑的场面,一派其乐融融。

※※※※※※

到了冬季茶园产量就变得极少,市面上自然是物以稀为贵,一斤茶叶就是半两金。冬茶滋味醇厚,富贵人家倒是不短缺这个。只是端着手中的茶盏,叶榆却是喝的没滋没味。

五皇子盘腿坐在炕上,看着对面的叶榆,仍是不死心的问道:“父皇当真是这个意思?”

叶榆点头,轻叹一声:“皇上的意思,确实如此。”

五皇子微微皱眉:“内务府那种地方哪里是能动的,越查越乱,没法掰扯,倒是棘手的很。”

叶榆晃了晃手中的茶盏,苦笑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内务府牵扯良多,哪里有一个身上干净的,若是真查起来,朝上怕是要狠狠乱上一阵子了。”

五皇子摇头,半晌才道:“眼下边关战事不休,朝中若是这样乱下去,与国不利。父皇怕是太心急了,打仗总要财力支撑,国库的银子每年才能进项多少?内务府是个难啃的骨头,但也是最富足的地方。”

叶榆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额角:“殿下,朝上要乱,谁也挡不住。”

五皇子看了眼叶榆,见他眉心带着些许疲倦,也是叹息道:“朝中事繁杂,你慢慢来,身体要紧,当知道爱惜自个儿。至于彻查内务府的事,你也别太心急,大家都脱不了干系,叶家那边……自然也不是挑大头的。只是原先的账暂且不说,眼下你父亲自是该注意些,不能再风头上杵着了。”

叶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叶弘究竟在内务府的项目中动过多少手脚,他哪里清楚,总之绝非一清二白就是了。

五皇子顿了顿,又道:“有些事虽是家事,但还是想同你说一下。你们叶家那些事情,我心里头也明白,只是外人眼里却不一定能瞧得清楚。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字,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在别人眼中都是一样的,况且你是皇上标榜的孝义无双,更是跟你父亲那边甩不干净。这些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清楚吧?”

叶榆当然清楚,否则他也不会觉得烦扰了。哪怕是分了府,他仍旧是叶家的嫡长子,叶家出了事,他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若是没办法一心,就想办法把叶家都揽在手里,省的被拖累。”五皇子说的轻描淡写。

叶榆沉默了会儿,也点了头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五皇子真的只是怕叶弘连累他,故而才说出这种话的,还是另有他意,就无从知晓了。总之这件事情若是能成,最大的受益者不仅仅是叶榆,更是五皇子。叶弘手底下的内务府商线不少,个顶个的都是极为赚钱的进项,然而迄今为止叶弘没有半分要归于五皇子的想法。叶榆则不一样,他是一开始就站了队的,如果他能将叶家的商线攥到手里,那五皇子自然就能跟着松口气。

可惜叶榆虽然脑子里清楚该怎么做,心里头却是有些不情愿的,他也没把自己当成叶家的儿子,如今却是要夺叶家的东西,这让他觉得有些不舒坦。可若是放任叶弘继续自由发展,指不定哪天走错了路他们一家子也要跟着倒霉。在这个动辄株连九族,全家流放的年代,就算他能不在意自己,混吃等死下去,难道还能眼睁睁看着妻儿一起跟着受罪?

防患于未然,把握主动权才是最好的办法。叶榆散漫惯了,没什么雄心大志,一直以来都有种被打一棍就走两步的态度。若说有什么是他愿意不择手段也要守护的话,那就是陆问薇和叶玹了。为了他们,叶榆觉得无耻一回也无妨,若不能离开这个复杂的权力中心,那就得拼尽全力,站在足够高的位置,这样才能如愿以偿的将妻儿呵护在手心里。

叶榆缓缓喝了口茶,无声叹息,叶弘那个老狐狸哪里是那么容易服软的。

只是不服也不行……

叶榆是单枪匹马去的,被下人领进屋中的时候,叶弘难得有闲心正在修剪一盆吊篮。

屋子里暖洋洋的,这里是叶弘的书房,格外安静。叶榆将外头的狐裘斗篷解下递给一旁的丫鬟,仍旧是裹着厚厚的大氅,对叶弘一礼道:“儿子请父亲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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