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各自相思瘦(1 / 2)
如意、福云几人抬了条案与香炉、果盘之类放到门前一棵最大的梧桐树底下,她与南春拿着几束线香及从家里带过来的父祖灵位也一同出去。连着一月左右没有下过阶沿,一出来便觉得天寒地冻,没一会儿,手就冻僵了。
她跟着南春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雪地里,袄裙下沿挨到了雪面,在雪上扫出一道淡淡的痕迹,像是画的一条长道,专门铺来盛她们的脚印。好容易把祭品都安置好,她便只留了南春和她一块儿上香,把其余的都劝到了屋子里。
南春看她依次给父祖上过了香,磕过了头,怕她在跪在雪地里太久弄湿衣裳,正准备扶她起来,却见她从琵琶袖里头掏出一个布包。布包鼓鼓的,也不知是什么,她解开布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南春一看,不解地问:“小姐,这不是你昨天剪的窗花吗?”
她朝南春点一点头,没有出声,只把条案上的小火炉捧下来,又一张张地丢了窗花进去烧起来。南春一看便急了,连忙拦住她:“小姐,烧纸钱就行了,你何苦烧这个?这是昨儿费了多大的力气剪的呀!”
苏凰轻轻推开南春的手:“我还活着,爹娘和哥嫂却再也看不到人世的热闹了,烧一些窗花过去,也好让他们过一个年。黄泉凄苦,能多沾些喜气便多沾一点吧。”
雪花纷飞,梧桐树上积的厚厚一层白雪被风吹起,也簌簌落下来,她伸手接住一片,微微笑起来:“爹,娘,哥哥,嫂嫂,你们看到我烧的窗花了,是不是?”
南春不敢打扰,便也陪着她跪在旁边,把手放在火炉边挡着风,免得火苗被吹熄。待到一堆窗花烧完,苏凰又恭谨地磕了三个头,正欲起来,却听南春讶道:“段公子怎么来了?”
她侧头看了一眼,果真见段瑾正往这边走过来。他一身浅灰直裾,外罩一件玄色大氅,上面似乎绣的是灵芝仙鹤的纹样。他手上擎一把油纸伞,踏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像是行走于天界的仙人。苏凰看到他,又想起前一日的事,便扭过头,自顾自与南春起了身,并不打算与他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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