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1 / 2)
这次将父母搬出来也没用,卫三少不肯挪窝。邵冬也只劝了那么一次,之后任凭卫峰怎么说,他只在一边听着没开口。
人家两兄弟之间的事,他不好多掺合。这次也不是医疗水平不足,医生都说了住哪都一样。
邵冬看得出卫峰很忙,早饭没用多少,便将碗推到一边,打开电脑浏览文件,北方人吃不惯南方的早饭。
白天趁着人都在,邵冬回家买了条财鱼北方又叫黑鱼,这种鱼滑滑溜溜的没鳞片,肉质嫩最为鲜美,做完手术后喝一些,能收刀口消水肿。将鱼剁成块用油煎,两面稍稍变黄放进砂锅和莲藕生姜一起小火焖,汤汁奶白,鱼肉松软鲜美无比。
邵冬拎着焖烧锅去了医院。这锅还是他爸住院时买的,放火上煮一会既能保温还能继续加热煮食物,就是味道没有砂锅地道,邵冬一般将它当保温瓶用。
快到医院时,邵冬又买了些老面馒头,就是街边蹬三轮沿街叫卖的那种,他也没多想人家看不看的上,拎着东西就去了病房。
锅盖子刚揭开满屋都是汤的香气,卫峰抬了抬头。
张叔看着那些馒头就摇头,他是无所谓,可卫家少爷们用饭,就算是馒头那也和别人家做得不一样,没这么大个。
卫辰喜欢吃鱼,坐起身也不动手,邵冬拿起个馒头塞到卫辰手里,软软乎乎还有点烫手。
邵冬给卫辰盛了一碗,一勺一勺的喂,这鱼除了主脊梁骨有刺,就没有小刺,卫辰连吃了两碗才示意不用了。
邵冬转身便见卫峰悠闲地咬馒头喝汤,茶几上一堆鱼刺骨头。张叔和钱予长忙着收拾碗筷,张叔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饱嗝。
“趁热吃,汤凉了会有点腥。”卫峰面不改色地放下碗筷,没好意思去看锅里。
邵冬瞅了眼锅,就剩下点汤水,莲藕都被人吃干净了。
“老幺吃完了出去走走。”卫峰说着站起身,半拉半拽地将卫辰从床上扒下来,邵冬可怜兮兮啃馒头的模样,让他没法待下去。
胃里暖暖地,阳光也不错。卫辰走了一会,有了睡意,往旁边靠了靠,立即站直了身体。
卫峰郁闷地胃里的鱼汤都发酵了,“老幺,哥身上有刺?”小时候天天粘着他,现在不待见了。
卫辰:“太硬,不习惯。”
卫峰没再说话,冬日的阳光温和不刺眼,失去了几分蓬勃的朝气。他叹了口气,扶着卫辰回病房,“邵冬不是个贪玩的孩子,他也玩不起,你若没长久的打算就此打住。”站在他们这种地位的人,可以轻易毁了别人的一生。
卫辰当下冷了脸,却没说什么,有些事说出来也没人信。
卫峰想了会说:“你给我句实话,你的眼睛是不是已经能看见了?”
卫辰没有瞒大哥,“大致的轮廓可以看到。”
卫峰叹了口气,他明白老幺的心思了:“你啊,以后你和邵冬的事我就不管了。”
这要不是他家老幺,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亲弟弟,他真想暴打一顿,“老幺,你好歹小三十了,别这么幼稚,邵冬是真的担心你。”
卫辰没一点害臊地意思,背手抬起下颚:“就算我看见了,他也会这么对我。”
卫峰忍了忍,转身就走。
卫辰眼上蒙着纱布,一点都看不见,还在那里洋洋自得:“这叫情趣。哎离过婚的人根本不懂……人呢?”
w市的冬季湿冷,菜色多放辣椒,卫辰虽然说过可以叫外卖,但根本吃不下外卖的东西。钱予长索性打点了下,让邵冬就在食堂的小灶上做饭,省去两头跑的辛苦。
一日两顿饭并不太累,只是卫辰这次特别娇气,温蜂蜜水要送到嘴边,饭菜要吹冷了喂进嘴里,擦手洗脸都要邵冬伺候着,更别提上厕所洗澡之类的事,全程都要邵冬陪着。
若不是卫辰已经小三十的年纪,又长了一口细白的牙,卫峰真觉得邵冬这是将他家老幺当婴儿伺候着。他不由有点同情邵冬。想想自己,回家也有人伺候,可别人都是拿工资的,除了爸妈兄弟,有几个能这么对他。
趁卫辰休息了,他拉着邵冬劝导一番,“老幺有手有脚你得让他自己做点事。”虽然有人宠着老幺他很欣慰,但邵冬才二十岁,小毛孩子一个,一开始就这么着,往日还不知道能不能管住老幺。
在他想法里,邵小胖软软糯糯,这么老实的孩子太少见,应该当国宝小心呵护着,哪像老幺这样算计着。
邵冬不以为意:“卫先生病了当然要好好照顾,眼睛看不见的人更需要被人的关心。”
卫峰纳闷,他们怎么没好好照顾卫辰了,不过仔细想想很多事都是佣人们在做。他们心里担心,言语上不免也有许多顾忌,生怕说错了一句话惹老幺不舒服,反而是这种小心翼翼令老幺感觉到了压力。
而邵冬根本不避讳病情,检查结果不管好坏,他都会大大方方的告诉卫辰,从不瞒着卫辰。
“卫峰先生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卫先生。”
卫峰深深看了邵冬一眼,当晚订了机票回家。快要过年了,公司有很多事等着他去解决。若换成别人他会担心,但邵冬是打心底对卫辰好,说句不好听的,邵冬对卫辰比他们这群兄弟还要用心,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星期一邵冬回校考试,卫辰让邵冬自己选,是开车还是让张叔送。
邵冬破天荒地开了车去学校。音乐学院门口长期停放高级车,但没几个学生开豪车上下学,太招摇。他问清了可以停车的地方,将车停在教学楼旁边靠着小树林的车位上。
上午考文化课,下午还要考一门,湖区医院离着不远,午休却只有那么点时间,卫辰让邵冬不要两头跑,等晚上再去。
邵冬自我感觉良好,考完后准备叫武凡吃饭。武凡的考场在另一栋楼,他准备穿过小树林抄近道,顺便看看车有没有事。
车没事,只是在车边蹲着两孩子。
一个年级大点,十三四岁的少年模样,戴了副夸张的墨镜,黑色羊皮夹衬着竖立的头发露出几分朋克的范儿。另一个大约七八岁的模样,穿着很正统,格子风衣呢子裤,带着顶包耳绒线帽,还围了个变形金钢图案的口罩,正在玩着手里的平板。
少年要风度耍帅不要温度,他带着耳机将小孩搂在怀里,将穿成小棉球的孩子当挡风墙。
邵冬以为是哪位老师家里的孩子,见车没事便走了过去。
少年还在那里吸着鼻子,怀里的孩子停下手指,推了推他,“哥哥,鼓棒。”
邵冬有个习惯,走哪都带着自己的鼓棒包,有时间就会敲上几下。鼓棒包的拉链坏了他没来得及修,鼓棒便露了出来。
少年立即跳了起来,拉着弟弟的手往前跑:“前面那个胖子……胖哥哥……”
邵冬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看四周,小树林里没人,想必是在叫他,“叫我吗?”
少年连忙冲到邵冬面前,嘿嘿笑了两声,“请问你是学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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