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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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冬跑出两站路才停下脚步,各色的霓虹灯令整座城市显得这般迷离而不真实。路灯微弱的灯光下,宽阔的马路上,一道道车尾灯划过。

拦了辆的士,今天肯定是不能回宿舍,大不了回家睡,本地生也只有这么点优势。

回到家门口,程勒正蹲在他家楼下玩着打火机,见邵冬回来了,连忙站起身:“怎么这么慢啊。冷死我了。”

邵冬无奈将人领进家,程勒也不是第一次来邵冬家里过夜,熟门熟路地进了邵冬的卧室,往床上一歪,“你爸又不在家?不是停药很久了吗,还有一股子中药味。”

邵冬推开了窗,“我爸带学生出国参加比赛去了,家里白天也没开窗,不透气。”

程勒叹了口气,掏出包香烟把玩着。

邵冬瞪大了眼:“你不想唱了?”

程勒闻了闻香烟,“你不是说烟熏嗓很性感吗。”

邵冬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嗓音是天生的……你老师从小没教过你‘体胖勤锻炼,人丑多读书’的道理啊!”

程勒:“你老师就这么教你的啊,傻冬瓜。”

邵冬拿着鼓棒抖抖手腕:“你又不是只有哪一条活路,你爸不是都给你安排好了工作吗?真要当艺人,当初考北艺,当演员比唱歌更有前途。”

程勒是外地的,家里不缺钱,他父亲据说还有点小权,给程勒安排工作不成问题。

程勒扔了香烟,翻了个身:“诶,冬瓜其实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邵冬手里没停,先一步说:“我正好也有事想和你说,你知道我其实在音乐教室带学生,去年考级结果下来了,学生家长们要求一对一,人数不少时间也不统一,平时晚上也安排了练习课,我可能没时间参加你们乐队的活动。”

邵冬去小酒吧表演不过是帮程勒的忙,他自己在一家音乐教室里做爵士鼓老师。虽然他还没毕业,但靠着音乐学院这块牌子,时薪并不低。

打工的那家音乐教室不大,在w市内有十几年的口碑,对邵冬来说有特殊意义,邵冬小时候就在这里练鼓,只是当时的老师是自己的父亲。当初老板问大二的他愿意不愿意过去帮忙,邵冬一口答应了。

程勒稍稍松了口气,站起身趴在邵冬的后背上,“这样抱着真暖和。”

邵冬先说出来,总比他说要好。在小酒吧里打鼓的这段日子,但凡程勒能得到一次邀请的机会,邵冬就已经拒绝了十几次,这不是邵冬的错,但程勒的心里总会酸溜溜的。

看了眼邵冬的圆脸,程勒摇了摇头。邵冬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好人缘,刚入学那阵子还被人取笑那身肉,但人家钢琴、爵士鼓都拿得出手,还长期流窜到作曲系旁听,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就算长得胖,谁敢再拿邵冬那身肉说事。

邵冬忙着练习没听清,“嘀咕什么,起开!我说你洗干净了再睡。”

“啧啧啧,弄得真干净,以后哥要是过了四十五还没找到人,咱们凑合过吧。”

“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个让你大吃一惊的天仙!”

“你?你找个瞎子人家会不挑食。”

邵冬挥舞着手中的鼓棒,论嘴皮子他耍不过程勒,人家是声乐的,每天都在吊嗓,“去洗澡!”

程勒松开邵冬,歪倒在床上,“哎,邵冬,你知道什么叫男人味吗?不洗澡的男人才有味道!你丫这么喜欢洗澡就是每次趁着洗澡撸的货。你能不能少洗两次,去找个妹子帮你撸啊。”

邵冬瞪眼:“滚。”

……

接下来的几天w市一直下着蒙蒙细雨,邵冬和程勒那天晚上没回寝室的事到也没被人发觉,周六邵冬去了音乐教室上课。

外面下着小雨,灰蒙蒙的天色,门口人行道上的小树苗抽出嫩绿的枝叶,斜斜的雨丝打在音乐教室明亮的玻璃窗上。

邵冬蹲在店铺里仔细地擦拭着爵士鼓。

“请问是邵冬邵同学吗?”迟疑的声音传来,邵冬转过身。

顺着那双锃亮的皮鞋看过去,是位五十开外的大叔,花白的头发,穿着深色西服,戴了双白手套。

“邵同学?”中年大叔和颜悦色的。

邵冬眨巴眨巴眼,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带着疑惑的看向对方:“您是来咨询的吗?孩子多大了?我们这招收五到二十五岁的学生。目前有钢琴、长笛、二胡和爵士鼓。”

中年大叔笑容可掬,“卫先生让我过来请你。我姓张,是卫先生的司机。”

邵冬一头雾水:“魏先生?”

“卫青的卫。”张司机看了眼邵冬,心里怎么也琢磨不透卫先生的想法。放着那么多漂亮的麻杆‘美’人不闻不问,对眼前这胖子有了兴趣。

邵冬虽然胖,那张脸也不是无法直视,大眼睛高鼻梁,剪了短发挺精神的。圆乎乎的脸皮肤细滑,令人非常想上去捏两把。就算如此,司机也看不出邵冬有半点让卫先生如此惦记的地方。

邵冬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不由问:“我真不认识什么卫先生。”

张司机咳嗽了声,两眼放空:“卫先生从来不会记错的。你叫邵冬,今年二十岁,是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西洋打击乐专业是吗?”

邵冬‘哦’了声。

张司机见邵冬没有回应,连忙说:“前几天小酒吧里发生了打架的事,你不记得了?”

邵冬笑了起来,他脸肉,平时可能不注意,仔细看才能发现两颊有浅浅的酒窝:“当时我在呢,我真不认识卫先生。”

张司机被邵冬那张笑脸弄得恍惚,想伸手捏捏那张圆脸蛋,听到这句顿时翻了个白眼,“你们跑出去的时候,卫先生就在你身边。”

邵冬放下了抹布坐在鼓边,“当时人那么多,我不记得了,难道我撞伤了他?我只是个穷学生……”

他愣了会,掏出一堆皱巴巴的钞票,全塞给了张司机,“这够了吗?”漏下几个钢镚砸在地面上,叮里咣啷得一通乱响。

张司机看了眼手里的零钞,恨不能将钱砸回去。真要撞伤了卫先生,这堆零钱赔得起吗?

“当时你拉了卫先生一把,没让他撞到玻璃窗上,卫先生想谢谢你。”

这番说辞是卫先生的原话,作为司机他把话带到了,至于对方信不信就和他无关。

邵冬追着钢镚满屋子乱跑,嘴里也不闲着:“还有这事?我不记得了。”

张司机不忍直视邵冬圆乎乎的外形在屋里乱‘滚’,走上前去,帮着捡起了钢镚,将钱塞还给小胖子:“你跟我走就是了。”

邵冬:“您有孩子吗?我跟您说,虽然爵士鼓挺不方便的,也没机会能在外面表演,但能减压。您看现在小孩子活着多累啊,做不完的功课,压力大,学钢琴有点难,学爵士鼓多好啊,总比出去打架来的痛快,既出了气,又欣赏了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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