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七 美人心计!(1 / 2)
脸色苍白的少年,眉眼处是浅浅的满足,爱怜地抱着怀中的少女一步步地走,步伐坚定,踩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离开——没有人阻止。
这脚下的地面,于那少年是独属于他的疆土,他如何走都是理所当然。他怀中的少女理所当然是他的妻、他的王后,他抱着她,天经地义。
不是没有人阻止,而是无法阻止,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
“佳佳,我带你走。”少年低低在少女的耳畔说这么一句,宣告着所有权,纵然他看似孱弱,却有那么一种不可侵犯、不可小觑的力量。
目送,是旁人唯一能做的事情。
空气中似有人在对话,又似喃喃自语。
“你想要通过魑魅魍魉串通,夺回茶楼的计划失败了。”
“不投石问路永远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失败才可以反思,才可以做到知己知彼。”回答。
“哦,那这一次失败是你计划中的?魑魅魍魉对你,就此有了戒备心理。”
“有了戒备心理是真,但同样它们有愧于我,否则它们会把我伤了蒋天赐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她。”回答。
“也许只是没有来得及。终究她会知道的。”
“那又如何,到时候我对她掌握更深,了解更多,自然计划布置的更缜密,也会更成功。”回答。
“她此次对你没有任何防备,第一次接你招都能成功,你确定以后还有成功的机会?一次失败,注定永远失败!”
“不!绝对不会失败!茶楼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谁也无法夺走,茶楼是个特殊的空间,它绝对不能对外开放,我只要做一件事情——让茶楼关门,再不对外营业!”嗡嗡语音震耳,回荡在空气中,不知道无意里入了谁的耳,谁的心。
邢佳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宽大的床上,陌生的房间里。她不自觉地揉揉脑袋,想着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可是此时意识偏偏混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这里,是哪里呢?
邢佳佳的手拂过雅致的装潢,微微皱着眉头,脑海里莫名地涌现出这几天画皮一直在她耳朵前念叨的都市爱情小说。
画皮因为自己在茶楼太过寂寞了,所以死缠烂打让魑魅魍魉四只帮忙找了很多有意思的话本,哦,叫小说的东西来看。
画皮说,一般女主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醒来,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被英俊神武、光芒万丈的完美男神给救了,紧接着该出现的场景应该是,男神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或者穿浴袍从浴室走出,或者穿着家居服端着热气腾腾新鲜出炉的粥温柔缱绻地看着女主,说:饿了吧,我亲自做了粥……
停!
邢佳佳想,她一定是被画皮带坏了,居然想到小说里的情节,看来以后要防火防盗防画皮精神侵害!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么,男神,她哪里来男神给她亲手做饭?或者性感地穿着浴袍走到她面前,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噙着颠倒众生的微笑?
邢佳佳抬头看头顶的天花板上,居然神奇地出现了一个人的头像:眉目如画般精致,许因为孱弱皮肤比常人更白一些,让人无法忘记的他的气质,天生而成的睥睨。最重要的是,他低头看自己的温柔。
周侗?
怎么会忽然想到他呢?
邢佳佳摇摇头,忽然心里一动,不可遏制地生出一个疑问:该不会,这里是周侗家吧!
正待邢佳佳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吱呀’的一声响,一温婉的女子走进来:“昨晚睡的好吗,现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邢佳佳骤被提起的心随着女人的进来,终于沉了下来,更打碎了臆想翩翩,她拍拍胸口,走过去轻轻地抱住对方:“舅妈你吓死我了!”
姜婉婉温柔一笑,揉揉邢佳佳的脸,轻轻道:“你还知道吓一跳啊,早上我和你舅舅醒来还觉得是在梦里呢。怎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啊,我很好。”邢佳佳看看自己,蹦跶两下,表示自己很好的样子。
说话间姜婉婉还拉着邢佳佳仔细地打量着,好半晌才松了口气,嗔怪:“你这孩子啊,怎么忽然给晕倒了,幸好上次来的那位男同学把你送回来……”
上次的男同学?那不是周侗吗?
那天的事情邢佳佳是真的不记得了,听姜婉婉提起周侗,她咬咬嘴唇问:“周侗送我回来的?”
姜婉婉提起周侗,脸色更好看了几分,笑:“是啊,周侗真是个不错的孩子,特意带你看了医生,医生说你劳累过度,累着了!差点没把我和你舅舅吓死,佳佳啊,刻苦学习没错的,但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搞垮了身体可不成。”
说到了最后,姜婉婉的口气严厉了起来。
邢佳佳摸摸鼻子,心里对周侗多了分感激,他确实是想的周到,这样也免得她得和家里多解释一番,倒不是想要瞒着家里,只是暂时不想他们过多的担心,毕竟她做的事情,和普通人都不一样。
邢佳佳笑嘻嘻地搂姜婉婉,告饶:“报告舅妈,我绝对听您的,从今天开始老老实实在家里歇着,多多地吃饭!”
姜婉婉转怪为喜,刮刮邢佳佳的鼻子,无奈:“你这孩子啊,真是一根筋一股劲一个拗像极了你爸妈。这段也是我们忽略你的身体了,光顾着你努力学习高兴呢,从今天起必须接受监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邢佳佳觉得暖心,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笑,虽然爸妈不在身边但是有这样疼她的舅舅舅妈也是很好的,这次姜婉婉提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她的心一疼像是被蜜蜂蛰过。
之前‘邢佳佳’从未向姜婉婉和刘志鹏夫妻俩询问过父母的情况,一是她不敢,她怕不问还能想着父母只是抛弃了她而已,心里还期待着他们并非不在人世,她依旧还有父母,不是没人管的孩子。
不问的原因二,她在恨他们。恨为什么别的孩子有父母疼爱,有父母照顾,而她的父母却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任由她自生自灭?天底下哪里有这样无情无义的父母,他们是不负责任的父母,他们是绝情的父母啊!
“爸爸妈妈,他们……”朱雀的身体里,还有之前‘邢佳佳’对父母亲情的执着,提起他们,身体也是禁不住的颤抖,她咬咬嘴唇,“他们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简单的一句话问出口,却似是抽空了邢佳佳一身的力气,整个人像是溺水了一样。
姜婉婉忽然不说话了,眼神飘香窗外,似是在回忆。所以她并未注意到邢佳佳的异状,过了很久之后她才缓缓地开口了,开始讲述一个非同寻常的爱情故事——
“姐姐是一个很美丽但也很普通的女孩子,喜欢画画,而且她画的非常好。和所有普通女孩子一样,她希望有自己的爱情,然后组建成属于自己的小家庭,然后生下属于自己的小宝贝,就这样平淡却真实地过一辈子。”
邢佳佳愣愣地看着姜婉婉,从她描绘的场景里,想象着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幻想着属于自己以后的幸福。
“姐姐后来遇到了姐夫,就和她期待的一样,他们相爱,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小小爱情,组建了属于自己的家庭,然后生了你……”姜婉婉话锋一转,从原本的平和浪漫转了疾风骤雨,“但是,普通幸福的日子并不能这么过下去,姐夫他的身份不一般哪,你出生没几天,家里来的客人就络绎不绝,那些人像是空降一样,来无影去无踪!”
连邢佳佳都感觉到了空气中气氛的紧张,以及姜婉婉口气中的惊恐和焦急,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都对当日的事情印象如此深刻,可想而知当时发生的时候,是如何让人胆寒和惊讶!
“然后呢?”邢佳佳也顾不得许多了,急着问道。
“后来?”姜婉婉苦笑一声,摇头,“那时候我和你舅舅在谈恋爱,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具体的真是不太清楚,我想那时候除了你的父母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从那段时间开始,姐姐姐夫开始频频失踪,开始是几天,后来是几周,几个月……这样一直到你两岁的生日那天。”
佳佳两岁生日那天,全家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邢佳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难道那天出了什么大事吗?她看着姜婉婉的脸,生怕错过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听漏了她说的每一个字。
姜婉婉眼角溢出了眼泪,声音开始哽咽,这让邢佳佳心里开始不安了。猜测着,难道那天父母出了意外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了?她终于按捺不住问:“舅妈,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婉婉抬起朦胧的泪眼,刚想要开口,忽地一声爽朗的笑声从屋外传来,大叫着姜婉婉的名字:“媳妇,快来快来,你看看谁来了?”
是舅舅回来了?
邢佳佳和姜婉婉同时看向窗外,只见楼下刘志鹏使劲地挥着手,看起来很兴奋的模样,而姜婉婉一看来人,也是一阵惊喜,安顿邢佳佳几句,连忙应声急急出门了。
邢佳佳望着姜婉婉离开的背影,心里喟叹一声,看来今天自己打听关于父母的事情,只能到此为止了。但是她更多的感觉,其实姜婉婉知道的也是不多的,只是知道表面上的事情。比如自己出生之后,来家里的客人是什么身份,来找自己的父母有什么目的,再有,父亲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等等,处处是疑问。
自己的母亲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只是遇到了父亲,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一切的根源都在父亲身上。现在只希望,蒋纬那边能在西省查到关于自己父母的蛛丝马迹吧。
“爸爸妈妈,你们就究竟在哪里呢?”邢佳佳喃喃自语。
自己两岁生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概就是父母失踪的关键了吧,也许也是父亲身份的关键,初听到姜婉婉说那天的时候,她的心跳都要停了,以为父母出了什么意外,但是仔细想想却是不太可能。
如果父母真的是不在人世了,姜婉婉断没有可能会和自己说下去,只会是那天发生的事情太过让人惊奇了,或者太让人悲切了。
邢佳佳站起身来,稍微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准备出去见见客人,然后再去茶楼看一看,自己忽然失踪昏迷被周侗带走,那边的几只应该很着急了吧。还有蒋纬和蒋天赐他们,蒋天赐的阴阳眼封住了,父子俩是去是留还是一个问题,与其拖着以后他们离开,不如现在一次性解决。
“魑魅魍魉四只去哪里了?”刚刚起身走了几步的邢佳佳疑惑,往常这四只都是跟自己形影不离的,现在去哪里了,醒来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他们聒噪,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算了,也许去玩了吧。玩够了就会回来的。
“哈哈,老段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江县看我,我太高兴了!眨眼咱们战友多少年都没有见了,真是想的慌!”客厅里是刘志鹏高兴的倾诉声,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这种情绪连空气都感染了。
“离开部队咱们回了家里,就再也不自由了。”那被称作老段的感慨一声,声音里带着军人独有的铿锵之力,邢佳佳一眼看去,虽然看起来他已经人过中年,但是坐姿依旧挺拔如松。
“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责任,再也不是部队里单身的小伙了。”刘志鹏的声音里有岁月浸染过的痕迹,感叹,“岁月不饶人啊,眨眼咱们也都不年轻了,战友们也都不年轻了。”
“不年轻喽,我记得当日你在咱们部队里,是摔跤散打的冠军,嘿嘿,每次都是你拿第一,但是你的功夫却不是最好的!”老段想到当日在部队里的情景,不由得哈哈笑。
“不是最好的,怎么会拿第一呢?”一旁上茶的姜婉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自己丈夫的事情,她可是很有兴趣听的。
“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刘志鹏瞪姜婉婉一眼,眼底明明有着不好意思。
姜婉婉求解的目光移到了老段身上,老段差点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一拍刘志鹏的肩膀:“老战友,这就是你不对了,弟妹也是好奇问问么。弟妹我告诉你啊,原因是——”
话未说完,刘志鹏扑起直接捂住了老段的嘴巴,低咒:“是兄弟就别说!”
啊?
此刻邢佳佳也走到了客厅里,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禁失笑,这俩人的姿势活像是连体婴儿,怎么也分不开。她难得见自己家舅舅狼狈和尴尬的情景,此刻怎么能错过,她笑嘻嘻地看热闹:“当年舅舅厉害不厉害不知道,现在不如段叔叔和舅舅打一场,这不就过瘾了吗?”
啊,打一场?
姜婉婉傻眼了,佳佳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劝人打架的?
老段和刘志鹏眼睛一亮,瞬间眼底迸射出色彩,哈哈,好主意!打一场,痛痛快快地较量一番的好!自从离开部队,多少年没有痛痛快快地来一回了,不提还好,一提就手痒心痒浑身都痒!
老段哈哈笑,看邢佳佳的眼里都是满意和感激:“说得对,鹏子,敢不敢来比,你不会把学到的点东西都还给部队了吧!”
刘志鹏哪里肯服输,叫啸:“我这些年可从未放松过,倒是你,乡下种了几年地恐怕都忘记自己是哪里出来的了!”
“嘴巴说可没用,较量看的是真功夫!”老段身手利落,越过沙发两步蹦到了室外。
刘志鹏不甘示弱同样紧随而去,刚出门就和老段试起了身手。
等到姜婉婉和邢佳佳追出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过了好多招了。拳、脚、腿、掌每次出击都标准的和尺子量过一样,简单凌厉。
邢佳佳没有在部队呆过,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训练的,但是此刻看两人试招,真是心头有一种血气在翻滚。
对于刘志鹏和老段来说,此刻两人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回忆,在重温旧日咋部队的生活,这种感觉除非战友不能给,除非试招不能回想!
邢佳佳眼见两人的招式越发凌厉,甚至她能从中闻到一种铁血的味道,看专注的两人,她禁不住生出一种敬畏:这就是铁血军人!纵然岁月不饶人,仍不改当日雄心壮志,哪怕身不在部队,心也永远忘军魂,铿锵永不灭!
“他们这是到打到什么时候啊——”姜婉婉在一旁忧心忡忡。
“舅妈放心吧,他们会很有分寸的。”邢佳佳安慰着姜婉婉,心里补充了一句,哪怕打的遍体凌伤,恐怕他们才最高兴、最痛快吧。
但是痛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刘志鹏凌厉一拳砸出,老段一招慢招招慢,居然没有接的下,刘志鹏一楞,但是招式已老再无收招的可能,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老段的心口!
一拳本无妨,但谁能想到老段居然脸色一变,噗嗤一口喷出了老高的鲜血!
刘志鹏顿时变了脸色,此刻也不想什么试招不试招了,大惊失色:“老段——”
老段一口血喷出就昏迷了。
邢佳佳比刘志鹏速度更快,等他冲来之前她已经握住了老段的手腕,只是瞬间她的颜色凉的可怕:好阴毒的手段!谁这么恶毒的心肠,居然敢在人体里种阴煞!
“老段,老段你怎么了?”刘志鹏慌了,心也乱了,他不会想到好好的战友见面,切磋一番,怎么忽然吐血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舅舅,别碰他。”这时候最冷静的反而是邢佳佳,她手一拦,阻止了靠近的刘志鹏。
刘志鹏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外甥女,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一时间都傻了。
刘志鹏阳刚之气颇重,而阳刚之气恰恰是阴煞的克星,和她自己的朱雀之力很是相似,所以那一拳才能将阴煞之血砸出,也幸好是这一喷血,否则邢佳佳也看不出老段的血液里居然被种了阴煞。
虽然喷了一口血,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邢佳佳片刻思索过后,直接从指尖逼出了一点朱雀之力,薄薄的一层和在空气中,几乎看不出颜色来,她指尖点在老段的心口处,让朱雀之力缓缓地侵入心脉,一点点比拔除心脉里藏着的阴煞之气。
老段昏迷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心口跳动倏而缓慢,倏而急促,而且他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起来,更甚者他的整个身体开始冰冷,明明是六月的天却凝结出了一层淡淡的冰霜!
“天啊!怎么会这样?”姜婉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惊愕难当。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一切的一切完全超乎她的认知了,老段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再有,佳佳什么时候会给人治伤了,还是用这种特殊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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