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随军赴南,瘟疫(1 / 2)
楚云杉瞥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手下用力,拉回她的视线,轻轻笑了,“你又错了,楚侯府流放的地方是漠北苦寒之地,怎会是物资丰饶的镇南城!”
“漠北……苦寒之地?”楚秋绫的脸色有一瞬间茫然,刹那清醒,“是漠北……不,是镇南城!我记得我娘告诉我的是镇南城!”
众人神色微微一怔,都瞧出了楚秋绫眸底的犹豫。
“哦?那你是怎么知道外祖父一家这几十年在清河?”
众人的神色一凛,傅云杉不纠结这个问题,他们还未多留意,她换着说法连问几次,其中的蹊跷立刻凸显出来,他们从在清风山遇到楚秋绫开始就没人跟她说过他们这些年住在什么地方,她是如何知道的?
“我……我是偷听父亲和外甥女婿说话……知道的。”楚秋绫的额头冒出冷汗,明晃晃的细小珠子别人看不到,傅云杉却瞧的仔细。
许长清蹙眉站出,“我从未和外祖父谈论过清河之事,言语间更没涉及他们从何处而来的话题!我们都是从清河而来,我明知道又怎会故意去问?!”
“外祖父,杉儿说的没错,这女人有古怪!说不定是朝中那些人暗中设下的阴谋,故意让我们内讧借此分化我们!阻挠我们查探楚侯府密信叛国一事!”傅思宗面露沉思。
楚令瑾的眉头越发蹙紧,楚秋绫面色一转,突然苦笑一声,“算了,反正我说什么也没用,嫡女嫡子都是人,偏就容不下我一个小小的庶女,多说无益,你们要杀就杀!悉听尊便!”
“你想死?”傅云杉黑眸幽暗,映入楚秋绫一张娇俏可人的苦瓜脸,唇角邪肆一笑,“我成全你!”
她素手微抬,一阵冷厉的风从袖间窜出,青阁手中的剑被劲风拉扯,簌簌作响,楚秋绫的双眸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去看傅云杉,待瞧见她眼底一抹肆杀,瞳孔微微一缩,被傅云杉抓住的手下意识挣扎了几分,做勾状欲翻转反扣傅云杉的脉门。
楚令瑾出声了,“杉儿,住手!”
楚秋绫的动作立刻收了,做凌然状。
傅云杉毫不在意,淡然的垂首与她对视,“想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她催动内力,又加了三分力,青阁似明白她要做什么,握剑的手缓缓收了力道,长剑发出铮铮的声音,突然脱了她的手,寒芒凛凛朝楚秋绫的胸口飞驰而来!
楚秋绫愕然,眼看那剑已到身前,她惊慌的去看楚令瑾却发现楚令瑾已被傅思宗点了穴,动弹不得,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会帮她,她若不动手,就必死无疑!
“算你狠!”楚楚可怜的水眸突然染上肃杀之气,伸手出力,正正挡住飞来的剑尖,只见长剑在她手中打转却半分不往前进!
周围一片静寂!
她居然会武功!
司命、傅思宗、冬青和围观中会武功的人第一时间扑了过去,将楚秋绫围在中间!
“好功夫!”傅云杉神色安稳,扫了周遭围上来的人一眼,心底一暖,冰冷的容颜缓缓浮上一抹微笑,眼底是看得见的星光,“这样呢?”
她唇边含笑,似和朋友聊天一般,右手做缓缓往掌心收拢,眸子一冷,手合成拳状,盘旋在楚秋绫掌心的长剑呼啸着穿过她的掌心,狠狠扎在她的肩头,楚秋绫张口喷出一口血,“噗!”
脸色瞬间苍白。
“傅云杉,我记住你了!”楚秋绫冷笑一声,口中尖啸一声,立时从房顶飞来几个黑衣人,傅思宗和冬青飞身而上,与那些人纠缠起来,斜地里飞刺来几剑,司命伸手将她扯到身后,与来人对打起来,楚秋绫被人救起!
想走?哪那么容易!
傅云杉反手抽出腰间赤练红绫,催动内力挥动朝楚秋绫甩去,妖艳的红色瞬间缠上楚秋绫的腰,傅云杉冷眸一动,将她从半空出拽下,甩到地上。
“嘭!”
“噗!”楚秋绫口中再次喷血,似不敢相信傅云杉反应这般迅速,“你……”
“抓起来,其余人格杀勿论!”
周围有家仆上前摁住楚秋绫,拿了绳索将她捆绑起来,楚令瑾面色雪白,看着房顶场中打斗不止的人,再回头去看楚秋绫,双眸里明显是难堪和不敢置信。
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十年后再重逢,小时那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已成了这番模样。
楚秋绫恨恨的看过来,“都是你的错,你当年若带上我和我娘,我何至于沦落到替人卖命才能苟活于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楚令瑾眼中愧色浮现,想开口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只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刚才若真信了她,她是不是就会把这里的消息透露给她身后的人知道?到时候,他与这别院几十条人命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傅云杉看了楚令瑾一眼,“外公,不是您的错,您顾忌有限,她若真有难处,在清风山就应该与您说清楚,何必步步为营,挑起您和外婆以及二姨和两个舅舅的关系!”
处理了场中的两个黑衣人,司命飞身而上加入战局,不过几息间,六个黑衣人全部伏诛,傅思宗和冬青纵身下来。
傅云杉摆了摆手,立刻有人将楚秋绫拖了下去,有小厮白着脸却镇静的拖尸体,几个胆小的丫头跑去门外呕吐,脸色虽难看,双眼却含着笑意。
他们家姑娘!他们家主子!说他们是一家人,说要护着他们呢……
“杉儿……”楚令瑾苦笑着唤她,“我知道她不对,可是……你能不能饶她一命?”
傅云杉一怔,很是不解的去看楚令瑾,她觉得她说的很明白了,楚秋绫也表现的很明显了,楚令瑾为什么还死命的护着她?!
“外公,我不想瞒您,有些东西……您看了,若还决定留着她……”傅云杉声音冷静,看了冬青一眼,“去把东西拿到大厅去。”
傅云杉抬脚出练武场,带着一行人走去大厅。
他们到时,冬青已侯在里面,见到楚令瑾,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看,傅云杉在一旁解释,“除了前两次她送出去的我们没设防,被漏掉了,剩余的信件都在这里。”
不过小半月的功夫,她已往外送出了不下数十封密信,每一封里都有一个重要线索,比如:六皇子曾来别院约见傅三,详谈内容不知。或者:听到楚与傅谈侯府之事,不知是否为此事而来。再或者:这是别院详细地图,红色是傅三卧房,黄色是书房禁地,绿色是练武场。还有:教兄妹几人练武的司命是索罗门的门主……
楚令瑾将信条看完,抵还给冬青,看向傅云杉,“杉儿,我欠她们母女一条命,这条命算是还她的,出了这个院子,今生再不相欠!只留她一条命,其他……可行?”
“呸!你欠的是两条,不是一条!”楚秋绫仰头狂笑,双眸泛着嘲讽。
楚栖月上前劈手扇了她一巴掌,“杉儿,听我的,现在立刻杀了她!”
“好,我知道了。”傅云杉朝楚令瑾点头,对楚栖月使了个眼色,“外公,有些事我还要仔细问她,等问清楚了,我会当着您的面将她放走的!来人,将她压入地牢,严加看管。”
家仆压着骂骂咧咧的楚秋绫走了出去,楚令瑾疲惫的转身也出了大厅。
楚栖月看着楚令瑾的背影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闷气,楚外婆叹了口气,扶着小丫头的手跟着回了院子。
两个舅舅舅妈互相看了几眼,也起身告辞,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楚栖月心里憋的难受,看到人都走了,拉着楚氏开始抱怨,“姐,你说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就非要救那个贱人不可?!”
“爹……”楚氏心里也不好受,她依稀是记得有这么一个庶女,可后来到了清河,她就再也没见过她,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没想到……
“爹有他的考量……”
傅云杉也在旁开导楚栖月,“二姨放心,即使外公不说,我也会偷偷放她走的。”
“什么?”楚栖月横眉冷对,“她想要害我们,你……”
“二姨听我把话说话呐!”傅云杉笑着凑近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楚栖月皱着眉,看她,“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这是最快的方法,她既然送上门来了,我们为什么不利用一番?”傅云杉摊手,“再说,危险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现在咱们在明,他们在暗,等大家都在明了,想怎么玩,可就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楚栖月眼睛一亮,点了她的头,“你这丫头,鬼主意这么多!说,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儿的,居然收罗了这么多她没发出去的密信!”
傅云杉嘻嘻笑,“二姨还记得在清风山下吗?她与外公谈话时,我只是多打量了她几眼,她就回过头看我,然后……”
“原来如此。”几人了然点头。
送傅明礼和楚氏回了他们的院子,傅云杉和冬青去了书房,顾淮扬和司命都等在那里。
“朝廷很快会密旨下来,我会随军去辽东,会在那里呆上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家里的大小事务就交给顾叔了。”傅云杉道。
顾淮扬点头,“三姑娘放心,大棚在休息阶段,挽玉阁有大姑爷看着,我只需要照顾好家里和荟萃馆。”
傅云杉点头,“辛苦顾叔了。别院里这么多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司命。”她正对司命,道,“地牢里的那个女人一定要牢牢看好,在我回来之前绝不能让她逃出去,也不能让人把她救出去!”
司命点头,简短两个字,“放心。”
傅云杉冲他一笑,又道,“不知道楚秋绫有没有把外祖父他们进京为楚侯府一案的事说出去,要不……”她抬眸看司命,“在我离开之前换个院子?”
司命看了一眼顾淮扬,思索片刻摇头道,“京城大多权贵都知道你新开的两家铺子,顾叔和许大姐夫隔三差五的会去店里,想知道院子所在很容易。”说完,又加了一句,“有我在,别人休想动院子里的人一根汗毛,你只管安心,早去早回。”
傅云杉眉眼弯起,笑着点头,“好!”
司命面瘫似的冷脸上跟着浮出笑容,傅云杉瞧见,心猛的沉了一沉,转过身去跟冬青道,“你可是要跟着我去的!辽东说不定会有瘟疫,你要是怕……”
“是,我一定会护姑娘周全的!”冬青言语欢笑,打断她的话,双眸中却含着郑重的光芒。
司命闻言,略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回到练武场就开始找配方炼药,等朝廷密旨下来时,他已炼好大大小小几十个瓶罐的药,“我没炼制过治瘟疫的药,这些是我所会的所有解毒药,你带上,若有对症的,就用!”
傅云杉笑着点了点头。
接到密旨的第二日,楼重来了。
“接到礼部送来的消息,辽东府已经确定是瘟疫了!”楼重面色冷凝,盯着傅云杉的双眸,“丫头,你……”还要去送死吗?
傅云杉一怔,看出楼重的郑重,不像是说假的,她看了冬青一眼,冬青了然点头,退出房间。
傅云杉道,“皇上知道了吗?押送粮草的队伍什么时候出发?”
听她这么一问,楼重瞬间就明白了她是非去不可!不由无奈的摇头笑了,“我就猜到你会不顾一切!”叹了口气,继续道,“放心,我刚得到的消息,已经封了送信人的口,这消息等我们走出三百里地才会上报给朝廷。”
说着,纤长的手指已抚上傅云杉的发顶,傅云杉抬头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拍下,“你可以不去。”
楼重挑眉,视线掠到她面前的茶杯上,傅云杉眼明手快的端了起来,一饮而尽,得意洋洋的看楼重,哼,叫你抢我的茶!看你还怎么抢?!
楼重看着她的动作,先是一怔,随即捧腹大笑!细长的丹凤眼泛着柔光,眉头略抬,薄削的唇瓣如盛开的蔷薇花,那样动人,那样撩人心弦!
傅云杉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做了蠢事,蹙眉狠瞪了癫笑的男人一眼,心里诅咒道,“长的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造孽!小心哪天老天爷发现脸给错了人,再收回去!”
没想到,一语成箴!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楼重看出傅云杉快要恼怒爆发的表情才忍了笑,“队伍后日出发,父皇将全京城的药店都搜刮了一遍,凡是你药方里开到的药都准备了很多!听说,你那个药方是专治洪水灾后的瘟疫,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典型的没话找话说了!
洪德帝既然告诉了他药方是自己开的,会不告诉他这药方的来历?
傅云杉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看他,楼重凤眸含笑,从怀中掏出个锦袋递给她,“这里面是一颗苗疆奇药,据说百病不生,百毒不侵,你吃了吧。”
“真的?”傅云杉眼睛晶亮,伸手接了锦袋,从中倒出一颗乌黑色的药丸,问道,“只有一颗?”
楼重双手抱头往后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斜睨她,“一颗就很难得了,你还想要几颗?”
看上去,很是鄙夷她的贪心。
傅云杉撇嘴,捏了药丸往嘴里送,刚送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抬眸看他,“你吃过了?”
“当然。”楼重晃了晃腿,做了两分吊儿郎当样儿,“本皇子也惜命的紧,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乍听这有些耳熟的话,傅云杉恍然,这话不正是她那天在萃玉宫向洪德帝说过的吗?怎么……
肯定是他在皇上身边安插了人,才能这么快就得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傅云杉微斜了他一眼,抬手将药丸吞下,倒了杯茶水饮了。又拿出另一只茶杯刚倒上,楼重那边已起身,“我还有事,先走了。”
傅云杉略错愕,垂眸瞧了眼已倒满的茶杯,端起来,“你……不喝一杯再走?”
楼重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眸间微微荡开一抹笑,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好茶!”
等送他出了别院,傅云杉听到冬青嘟囔,“常寺平时就是六皇子的尾巴,这次居然没跟着,真奇怪。”
傅云杉也觉得奇怪,却只是想他可能临时有事,两人都没有往深处去想。
却不知,楼重出了别院,飞马往城里去,半道上遇到追过来的常寺,常寺满头大汗,脸色难看,“爷,您真把五毒丹给傅三姑娘了?”
楼重理也不理他,扬鞭挥马,纵驰而去。
常寺气的咬牙,扬鞭追上去,“爷,那可是皇上存的最后一颗五毒丹了,您给了傅三姑娘您自己怎么办啊?”呼啸的风将他的话吹散不少,常寺执著的喊着,“要不……爷,您……别去辽东府了!那已经有了瘟疫……不安全……”
“闭上你的嘴,再啰嗦一句就回西北侯府去!”楼重冷瞟了他一眼,“我还没跟你算你隐瞒丫头去清风山的事,你还跟跟我叫板?”
常寺倔强,“就算爷要撵我回去,我也要说!傅三姑娘身边有司命,司命是索罗门的门主!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的杀人魔头!他们朝夕相处……”常寺咬牙,“爷对她的好,她压根就看不见,爷何必为她去送死?!”
“常寺!”楼重策鞭,马声长啸,驻立当场,狭长的双眸泛着冷冽的光芒,双唇紧抿,周身隐隐有寒气窜动,看得出是生气到了极致,“这些话我不想听你说第二遍!我怎样做自有我的道理,你不理解我不勉强,但我不需要一个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人!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明白了吗?”
“爷……”常寺委屈。
楼重眼神锋利,“明白了吗?”
常寺咬牙,“明……明白了!”
楼重收回视线,再次扬鞭,马蹄踏踏朝前飞驰,常寺策马追逐,心里却十分难过!
他没打算为难谁,也没打算跟傅三姑娘做对,若是爷乖乖吃了皇上送来的五毒丹,他犯得着这么急巴巴的追来吗?也不想一想,那辽东府现在是遍地瘟疫,他把保命的五毒丹给了傅三姑娘,自己不就是跟送到了虎口里的嫩肉一样,活活找死吗?!
不行,他得做点什么!
要不,去跟傅三姑娘把五毒丹要回来?
或者把辽东府已遍地瘟疫的事告诉皇上?
再不然,等到队伍出发那一天,他那药迷了爷?
想来想去,常寺长叹了一口气,算了,爷去哪他去哪!反正爷死了他也不要独活,就让傅三姑娘和那永宁侯府的孙小姐一起去守寡吧!哼……
两日后,押送粮草的队伍从崇阳门出城,一路往南而去。
傅明礼和楚氏带着一家人去送傅云杉,回来时,楚氏无意间问了一句,“杉儿要去的地方离辽东远吧?”
顾淮扬神色一僵,随即笑道,“辽东府在洛边更南边,咱们清河冬天那么冷,人家辽东府跟夏天一样,可见距离远的很。”
楚氏点了点头,“远一点好,听说辽东府发了洪灾,免不了会有疾病蔓延,临近的一些城镇说不定也会遭殃。”
“说的正是。”顾淮扬附和,却不敢提任何话题,许长清看出端倪,存了心思,回到别院就将顾淮扬堵在了书房。
“杉儿到底去了哪?几次问她具体城镇名,她都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临走还带了那么多药瓶,跟派往辽东府押送粮草的队伍同一天出发……”许长清双眸圆睁,似被吓到了,抓住顾淮扬的衣襟大声道,“顾叔,杉儿是不是去辽东府了?!”
他几次在书房看到她研究辽东府的地图,当时还奇怪问了一句,杉儿却神神秘秘的冲他笑也不说话,他当时也没多想,如今想来,那丫头定是一早就计划好要去辽东府的!
她早已预见了辽东府可能会有疾病横行,特意带了药……
不对,那些药都是司命炼制的,也就是说……司命是知道她要去辽东府的?!
顾淮扬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手,“看来我还真不适合掩饰谎言的人!”
“她……她真的去了?”许长清简直不能相信,松了顾淮扬在书房绕圈,“她疯了吗?辽东府现在是什么地方?她怎么能去?!她怎么敢去?!”
顾淮扬叹了口气,去倒了杯茶塞到许长清手里,“大姑爷稍安勿躁,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事情是这样的……”他将傅云杉的打算和终极准备都详细说了,许长清依旧忐忑不安,“那有可能是瘟疫啊!自古瘟疫……九死一生,完全是看天意,那丫头她……这是要钱不要命了吗!”
说完,又不信邪的再问顾淮扬,“她真是去了辽东府?”
“我怎么也劝不住……”顾淮扬话声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哗啦”瓷碗跌碎在地上的声音。
许长清开门,傅剪秋一脸惊恐的站在门口,一只手还做着欲推门的姿势,见到许长清,呆滞的问,“你……们说,杉儿……去……辽东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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