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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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汝玉无奈地揉揉她的发顶,“真是个小狐狸精。”

太乙眉毛皱成一团,“师父说狐狸精是骂人的。”

他把她连着被子一起揽到怀中,吻开她纠结的眉宇,“你师父诓你的,狐狸精是对女人最高的评价。”

阿狸经常是三句不离她师父,开始时,她那么一说,他也就那么一听,可听多了,他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鉴于她师父似乎一直在教导她山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曾一度以为她师父是个受过情伤的女人,鉴于这小丫头每次提到她师父时都是一双眼睛亮亮的,他也一度怀疑她的性-向……但,据他后来旁敲侧击得知,她师父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很不一般的男人……

不过,就算她师父不一般又怎样,就算阿狸的眼中有爱慕又怎样,她现在是他傅汝玉的人了,谁都别想分一杯羹。

傅汝玉的怀抱暖暖的,太乙一点都不想起床,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果不其然。

她想,既然他把自己当成娇娇女,那就姑且软弱一些吧,“我可以再睡一会么?”

只是,她又不禁想,若是这样一直娇软下去,南音他们还会当她是大哥么?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很远的地方要去,她没有资格在这里停下……

温柔乡是英雄冢,温柔乡是英雄冢,温柔乡是英雄冢……她又开始在心中默念。

他吻了吻她软软的唇瓣,笑道:“睡吧,我抱着你。”

“那多麻烦你啊,还是……”说着,小脑袋一耷,竟是马上就又睡着了。

傅汝玉抱着她躺回到床榻上,仔细掖好被角,然后就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安静乖巧的睡颜。

三千世界,那么多瑰丽的风景,却偏偏对她动了真情。

很多事情,果然都是说不清的。

只是想到她说的,“身子是不是二手有什么重要,只要夫君你的心是一手的就好啦。”傅汝玉的眸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安。

等太乙再醒来,已经中午了,日头好得不得了,房檐上的细雪被小风吹得簌簌而落。

她坐起来,四下里看看,傅汝玉不在身边。

去哪里了呢?

她想找件儿衣服穿,却发现床头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昨夜被撕坏的喜服,一看到它们,就是一种一场大梦的不真实感。没办法,太乙只好扯了一件傅汝玉的黑袍子穿,袖子很长,挽了三四折才勉强露出她的小手腕。

唤了丫鬟进来,小丫鬟说大人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进宫去了。

“陛下有要事?”奇怪了,他明明说陛下放了他三日的假,怎么又跑到宫里去了?

“不是……”小丫鬟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道,“是元妍帝姬生病了。”

“元妍帝姬?”太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便又重复了一句。

对于这位帝姬,太乙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据说她出生的时候,皇宫弥漫在一片紫气之中,有仙鹤齐飞,又有青鸾回舞,百姓都说这位小帝姬是天上神仙的转世。

至于元妍和傅汝玉是个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顾太乙也早就调查过。

传言一则:巫祝大人呢,别看道貌岸然,其实风流得要死,红颜知己多得要命,譬如***,***,***,元妍帝姬,***,***……简单说吧,如果说傅汝玉有个万紫千红的花园,那元妍帝姬绝对是养得最用心的那朵刺儿玫瑰,如果说傅汝玉养了一缸活奔乱跳的鱼,那元妍帝姬一定是他每日趴在鱼缸边上痴痴地瞧着的那条。

小丫鬟见夫人皱眉,以为自家的少爷还瞒着这位山里来的傻姑娘,便解释道:“那位就是少爷差点尚的帝姬大人……”

不提也就罢了,一提太乙便想起了更多的传闻。

她听说,五年前,他差点就娶了那位万千宠爱,无比尊贵的帝姬大人。

可惜,大婚的前一个晚上,元妍帝姬悔婚,逃了。

男神居然也被逃婚,真是太锥心泣血了。

傅汝玉千里追妻,小帝姬在逃跑中被歹人所挟持,傅汝玉为救她,断了一条腿……

当时在山下茶楼,三条胡须的老耗子化成的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顾太乙听得一愣一愣,原来男女之间的爱情竟然还可以这样撕心裂肺、惊心动魄、挫骨扬灰,上天入地、碧落黄泉,只为再看你一眼,啧啧,忒神奇了……而那傅汝玉竟是这般痴情的一个男子。她挤在一群听得如痴如醉的山鬼精怪间,抱着破茶碗想,能被人宠爱一定是件很美好,很温暖,很幸福的事情。

由于涉及到皇家和权贵,傅汝玉和帝姬的名字本应避讳,但说书人本是精怪,自然不在乎,名字都用了原主的。

一套书,三十六回,一个任性刁蛮,一个誓死娇宠,他长她整十岁,几乎是看着她从小娃娃长成女孩,又从可爱的女孩蜕变成艳动天下的少女,悠悠岁月,缓缓指间沙,痴痴地凝望,默默地守护,这其中的深情,怎能用言语来道。

最后惊堂木一拍,说书人一捋三寸小白胡,长叹道,“纵观天下,除了元妍帝姬,哪里再有女子堪匹配傅汝玉?”

是啊,没人配得上他。

那时,听书的顾太乙舔舔干涩的嘴唇,又看了看茶碗里倒映出的那张其貌不扬,还瞎着一只眼的脸。

还好还好,他只是摔断了腿,要是人摔没了,自己还到哪去找沙罗香……

燕国皇宫,摇光殿,元妍帝姬的寝殿。

一身黑衣的傅汝玉眯着细长眼,眉间朱砂痣像是一颗石榴籽儿,他对着一排侍女曼声道:“夜晚寒气重,日落之后不要让你们帝姬到园中去。若妍儿再出什么事,就麻烦各位姑娘们自裁吧。”

男人腕上的小青蛇蜿蜒而出,鲜红的信子一点一点的,黑宝石似的眼睛和他的主人一样似笑非笑。它若不动,还真以为是只碧青的镯子。

侍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个个看着脚尖,委委屈屈的,心里还嘀咕着,巫祝大人好凶呢,但是……凶得好霸道、好邪魅、好狂狷,人家好喜欢啊。

关于巫祝大人的传言一直是风生水起。

有个更夫说,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在经过傅府后围墙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呻-吟声,忽高忽低,酥麻入骨,从这个谜一样的呻-吟声衍化出了接下来的各种版本,香艳版本是巫祝大人虽一直未娶妻,但后院里却养着很多娇媚的妾室,每到晚上都夜-御-数女,采阴补阳,修炼邪术,惊悚版本是巫祝大人虽已过而立之年,却还一直容颜不老,青春常驻的秘密是他会淫邪之术,用处女之皮制成灵丹妙药……

至于这些传言中,哪个版本为真,就渺渺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些奇奇怪怪,危言耸听的传说一点儿都不影响巫祝大人在大燕美男谱中的地位,人们常说唯一能和他比肩的便是山外山,天外天,步天宫里的叶流白了,但那叶流白如何美貌,便没人说得上一二了。

这边厢侍女们一个个即忐忑又兴奋,那边厢金钩挑起的半透明纱帐后忽传出一道妩媚娇憨的声音,“傅哥哥,你太凶了呢,丫头们年纪小,胆子也小得很。再说,有你在,本宫还用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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