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采纳之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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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    昏礼下达,纳采用雁。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见秦铮手里提着一对活雁,阴沉的面色终于舒缓了。

忠勇侯也面色稍霁,过完礼,对秦铮询问,“铮小子,华丫头在海棠苑,你可去看看她?”

秦铮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英亲王和英亲王妃对看一眼,脸色又轻快了些。

英亲王妃站起身,凑近秦铮,低声警告,“她身上的箭伤还没好,你既然去看她,届时说话注意些分寸。这等情况下,她还愿意嫁给你,已是很委屈了。你不要在这样的日子再委屈她。”

秦铮眉目动了动,不摇头,也不点头,转身走了。

英亲王妃对着他背影瞪眼,见他是去海棠苑的方向,才放下心,转过身,有些恨恨,“若是我,这样的混账东西,才不会……”

“才不会什么?”英亲王打住他的话,“儿媳妇儿可是你自己使劲攥着抢回来的!”

英亲王妃一噎。

“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累不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去吧!再被你跟着掺和,我也会折寿。”英亲王无奈地道。

“胡说什么呢!你可刚过完寿辰!”英亲王妃又走回来坐下。

秦铮进了忠勇侯府,出了荣福堂,向海棠苑走来。每一段时间,侍画都会对谢芳华禀告一次。

谢芳华早已经被侍画熟悉妥当,坐在画堂等着他。

今日这样的日子,知道秦铮要来,谢云澜和言宸自然都不在,避开了。

秦铮出现在海棠苑门口的时候,谢芳华便从珠帘内看到了他。

数日不见,他似乎变了一番模样,似乎又没变。

锦衣玉带,步履轻散,身上的张扬轻狂仍在,可是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更多了如雪一般清寒的冷峭。

“铮二公子好!”

侍画、侍墨、侍蓝、侍晩、品竹、品萱、品青、品妍八大婢女齐齐分成两排,在门口见礼。

秦铮看了八人一眼,眸光淡淡温凉,没说话。

“我家小姐在画堂,二公子请!”侍画垂首恭谨地做请。

秦铮又走了两步,站在了门口,隔着珠帘,看向门内。

谢芳华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与门口正对。所以,在他来到门口,她也正面向他。

四目相对,不知是不是因为珠帘阻隔,彼此都看不清各自眼底的情绪。

许久,秦铮自己动手挑开了门帘,抬步踏入了门槛。

谢芳华收回视线,伸手拿起茶壶,斟了一杯茶,放在了秦铮面前。

秦铮坐下身,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茶盏,并未出声。

侍画、侍墨等八人互看一眼,都齐齐退避离开了门口,避远了些。

屋中一时静静。

过了片刻,秦铮端起手中的茶,慢慢地喝尽。

谢芳华拿起茶壶,在他放下茶盏的时候,又给他斟了一杯。

秦铮又端起来慢慢地喝了。

谢芳华便又斟了一杯。

秦铮看着冒着微微热气的茶水,顿了片刻,端起来,忽然痛快地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盏,站起身,向外走去。

谢芳华这时忽然开口,“秦铮!”

秦铮脚步一顿。

“你既然来了这里,一句话不说,就要走吗?”谢芳华看着他即将迈出门槛的脚。

秦铮不语,依旧无言。

谢芳华目光慢慢抬起,又落在他后背上,“你何时成了哑巴?”

秦铮忽然转过头,眉目肃寂,“你想要我说什么?”

谢芳华对上他的眼睛,那眼底沉沉浓浓的黑不见底,她眯了眯,沉静地看着他,“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秦铮偏过头,复又转过身,“没有!”话落,迈出门槛,利落地向外走去。

“秦铮!”谢芳华又喊了一声。

秦铮脚步丝毫不停顿,如没听见。

谢芳华忽然恼怒,拿起桌子上的茶盏对着他扔去。

秦铮轻而易举地接到了即将打到他身上的茶盏,不回身,声音温凉冷峭,“今日是采纳的喜日,不宜摔杯破盏,否则不吉。你身为忠勇侯府的高门闺秀,这个道理应该知晓。”话落,他将杯盏甩手扔给不远处站着的侍画,向外走去。

侍画一惊,连忙接住杯盏,再抬头,秦铮已经出了海棠苑,走得没了影。

侍墨等人对看一眼,然后齐齐向屋门口走去。

谢芳华面色平静地坐在原处,连身子都未挪一下。

“小姐!”侍画将完好的杯盏拿回来,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见她不语,她低声道,“铮二公子说得对,您再怎么恼怒,这采纳的大吉之日,也不能摔杯破盏,否则不吉利。”

谢芳华深吸一口气,忽然嗤笑,“他可是秦铮?”

侍画一愣。

“这个秦铮,你们认识吗?”谢芳华又问。

侍画、侍墨等八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唏嘘,这样的铮二公子跟以往的铮二公子的确是不同。她们不太明白,一个人短时间内,怎么会变了一番性情。

“小姐,奴婢精于易容,这铮二公子确实是他无疑。不是假的。”品竹咳嗽了一声,小声道。

“我自然知道他不是假的!举南秦,何人敢冒充他秦铮!”谢芳华拿起杯盏,又往地下扔,“我今日就摔杯破盏了,他能怎样我?”

八人骇了一跳,侍画又连忙手忙脚乱地接住杯盏,心惊肉跳地攥在手里,“小姐,这喜庆的日子,最怕忌讳,您若是实在生气,不如打奴婢们,可别摔这些物事儿。”

“是啊!”侍墨等人也吓得连忙劝说。

谢芳华一时有气没处发,看着八人,片刻后,忽然泄了气,无聊地道,“算了!”

八人见此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快到午时了吧!外面谢氏长房可传来消息?”谢芳华想起这一桩事儿。

“铮二公子来之前,还没有消息,奴婢这就再去打探!”侍画立即将杯盏小心地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你们都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我。”谢芳华对其余人摆摆手。

众人见她情绪已经稳住,再无别事儿,一起退了出去。

不多时,侍画回来,“小姐,谢氏长房还没有动静,午时将到!外面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呢,押送刑场的大街上都挤满了围观的人。”

谢芳华点点头,“你时刻注意着,一有消息,立即来告诉我。”

“是!”侍画又走了出去。

谢芳华坐着没动,看着画堂里摆放的沙漏,一点点走向午时。

午时整,侍画忽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小姐,外面有消息了!据说,四皇子向皇上请了圣旨,说昨日皇上在英亲王府喝醉了酒,对于谢氏长房惩罚得过于严重了,四皇子于心不忍。于是在皇上寝宫门口跪了一夜又半日,刚刚皇上答应改了旨意。谢氏长房除谢林溪外,全部流放岭南以南的湿热之地。”

谢芳华挑眉,“那谢林溪呢!”

“四皇子向皇上讨要了林溪公子,皇上准了,以后林溪公子是四皇子府的人了。”侍画小心地看了谢芳华一眼。

谢芳华听罢,沉默片刻,忽然一笑,“原来秦钰打的是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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