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泰坦悲歌（下）（1 / 2）

当黑龙从空中俯冲过来时,它的翅膀掀起的,足以撕裂地面的气流，首先袭击了哈利。

哈利感到绝对压倒性的强大力量。

气流掀翻了地面,泥土和石块被抛到空中。身在其中的哈利,已经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象了。一片黑暗中,只有气流撕裂般的轰鸣。

也许是因为,巨人们一直在说一些,关于泰坦、关于古老传说的故事，在旋风撕裂衣袍瞬间，哈利感到某种穿越时光的体验。

亿万年前，巨龙们，也曾经和诸神这样战斗过吗？

在尚未分裂成大洲的陆地上,这些拥有巨大神力的种族们,也曾经为了生存，掀动了大陆和海洋吗？

那时候的世界，也像现在这样，战火纷飞，遮天蔽日吗？

哈利没有用魔力驱散这股飓风，他被冥冥中的什么东西蛊惑了，只是拔出魔杖，保护着自己的身体，任狂风在身边呼啸。

黑暗的视野中，出现了红色的闪光，然后火舌迅速扩散，很快，笼罩哈利的飓风，变成了一片炙热的火海。

泥土、石块，都已经融化成岩浆。

巨龙的利爪，从一片火红中伸出。

哈利终于行动了。

他挥动魔杖，环绕他的飓风，像被魔杖尖吸住。

魔杖划动一周，狂暴的气流，像被牵引一般，在杖尖聚集。

铺天盖地的气流，被哈利集合成一个火球，悬停在上空。

清晰起来的视野里，巨龙硕大的头颅，和剧毒的利齿，正在向他咬来。

哈利迅速挥杖，火球袭向巨龙的双眼。

巨龙没有躲避，它竖起颈部的伞状骨膜，发出尖锐的鸣叫。

火焰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火球击中巨龙的头部，然后爆裂成无数火星。像一座小的火山爆发，落在地面的火星，将附近的土地，燃烧出无数的焦黑深坑。

巨龙的利爪，继续不受阻碍的，落到了哈利头上。

哈利曾经感到同样绝对的魔法威压，那是在他和伏地魔的对抗中。

就像曾经和伏地魔对抗时一样，哈利没有逃避，他横握魔杖，挥拳击出。

人类的魔压，和巨龙的威压撞在一起。

周围五十英尺的地面，尽数碎裂。土块浮起，在剧烈的魔法波动中翻滚。

时间仿佛都停止了一瞬。

然后，巨龙一爪抓下，哈利挥杖击开。

剧烈的魔法波动，再次相互冲击。

暴烈的魔法气流，将周围半英里的在地面，割裂出深深地网状凹痕。

空中爆发出巨大的轰鸣，土块和泥屑四处飞溅。

巨龙的毒爪，最终撕开了哈利的衣袖，落在他的脚边。

随即，它的巨齿咬了下来。

哈利用轻身咒，从巨龙的齿缝间退开。

巨龙咬空，火星从它的齿间飞出，被它咬中的泥土，已经成了焦粉。

哈利知道，他该进攻了。但是，那种神秘的体验感，还未散去。一种奇异的脱离感，彻底占据了他的思维。

哈利不知道这是不是巨龙魔法的一部份，但是，他确实是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他没有再向巨龙挥杖，而是拿出飞天扫帚，上升到空中。

他从空中俯视地面，平原上布满了深坑和焦黑。巨人们的篝火，升起缕缕黑烟。大地一片脏污。

这就是曾经，远古战争时的大陆吗？

巨龙迅速在哈利身后追来。

黑色的肉翅，不断挂起致命的锐利气流。

哈利只是躲开，同时拉出随身包里的隐形衣，将自己笼罩起来。

巨龙失去了攻击目标，更加愤怒地尖叫。它毫无差别地，向四周喷出烈焰。

在它的火焰的炙烤下，天空都仿佛燃烧了起来。

云层变成了翻滚的火海，地面的植物迅速枯萎，很快，四处便燃起了火光。

一片混乱中，巨人们兴奋地欢呼着、奔跑，像是在庆祝混乱和战斗，重新主宰一切。

巨龙也不断为这种疯狂的景象助势，尖啸着吐出烈焰。

哈利在几英里外观望。

巨人领地，从天空到地面，被无序的暴力主宰。

最后，哈利拉下了隐形衣，用扩音咒向巨龙喊道：“我不是为了战斗而来，如果我的到来，让你们有这种误解，我真诚地请求你们的原谅。”

说着，他向巨龙靠近。

巨龙威胁冲他嘶吼，但是，在巨龙的火焰即将喷出的瞬间，却停住了。

巨龙眼中的血红褪去，变成一种暗淡地深红。它盯着哈利的手，缓缓地说：“三件约定圣物之一，你是被选中的人。”

哈利看看自己手上的隐形衣，不明白巨龙的意思。但是，巨龙显然已经不再发怒，哈利让飞天扫帚更加靠近巨龙，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攻击我，但是我是为了和巨人联盟而来的。”

巨龙收回利爪，低沉地说：“泰坦族不需要和任何种族联合。我们诞生于永恒的盖亚腹中，现在即将回归到盖亚的意识中。属于我们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

“我不明白。”哈利说，“巨人和巨龙，如果是在这个世界诞生的时候就存在，那我看不出，有什么危机，会让你们突然消失。即使如你们所说的，泰坦族的力量在消退、智力在减少，但你们依然是这个世界上，非常强大的种族。”

巨龙缓慢的拍打着翅膀，听着哈利的发言。哈利感觉自己似乎说动了它，于是再接再厉道：

“我知道，自从巨龙的数量减少，巫师赢得巨龙战争后，龙的领地和活动，一直被压制。但是，现在巫师界正在经历一场历史性的变革。我们愿意承认巨龙、巨人，是和巫师同样的，具有智慧和文明的种族。我们愿意和你们，平等的共享这个世界。”

巨龙终于出声回答：“中土曾经是我们的居所，泰坦族曾为了这片大陆战斗流血。但泰坦族就要隐没了，中土对于我们来说，不再有意义。”

巨龙收起了颈部的骨膜，用目光审视着哈利，“人类，你的伙伴在巨龙的领地，我嗅到了你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罗恩！”哈利眼睛一亮，“他还好吗？”

“他提出想要巨龙的帮助。但人类的斗争，和泰坦族没有关系。我们从来没有，和人类订立契约。不过现在，我可以帮助你们，战胜你们的敌人。代价是，人类纪元之后，如果人类还能继续执掌中土，你们要继续歌颂泰坦的传说，直到下一个末日。”

哈利本来就是，要来取得巨人们的协助的。如果巨龙和巨人，帮助他们的代价，仅仅是在人类世界，宣传泰坦族的神话传说，这实在不算什么。哈利立刻回答道：“好的。”

“很好。”巨龙仰起头看天空。当它再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时，那沉缓的声音里，装满了远古的回忆和思绪：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盖亚孕育出泰坦神，巨人主宰了中土；提丰巨人，又生下了巨龙。泰坦的血脉，在中土行走。那时候的大陆无边而荒凉，即使巨龙可以飞翔，也很难到达边界。我们的手足，在这片土地上开拓。

“巨人们喜欢锻造，在巨龙喷出的火焰中，将矿石打造成武器。一切都在火焰和捶打中被创造，巨人们造出了山川、掘出水流。大地变得温暖，冰川变成海洋，植物开始生长，更多的生命在孕育。然后新的神也诞生了，又有了日光和月光，照耀在万物上。

“更多的种族，在泰坦纪元被创造出来，中土是生命的摇篮。但是，新的神不愿意被泰坦族压制。第一次战争爆发了，泰坦族分裂，巨人族相互为敌，巨龙被神屠杀。

“当战争结束后，很多巨人都死去了。新的神王，将剩下的巨人分配到中土的各个角落，将剩下的巨龙驯化为他们的工具。

“不过，盖亚母亲细心地保护下，泰坦血脉很快又遍布中土。第二次战争开始了。新的神王，先将巨人的技艺剥夺，让巨人不能制造武器。

“失去武器的巨人，无法反抗，但是神也无法杀死泰坦的血脉。神王又拿走了，巨人的理智，让巨人们相互残杀。

“巨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巨人的技艺，被赋予给赫利俄斯造出妖精；巨人的智慧，被赋予给塞勒涅造出的精灵。

“善于锻造的妖精，和可以与一切自然生物交流的精灵，开始在中土行走。诸神的信徒，遍布大陆。但也仅止于此。

“盖亚母亲明白，泰坦的纪元已经结束，但是盖亚不愿意诸神崛起。于是，盖亚用神力，发誓要让所有神都陨落。盖亚的诅咒实现了，诸神有了命运的黄昏，但是盖亚的神力也用尽了，她变成了空间中的虚无意识。

“在盖亚的意识下，人类被选中，替代本该崛起的诸神。人类的纪元开始了，诸神不得不逃亡。他们带领信徒，彼此作战，争夺逃亡的彩虹桥。巨人们在此时联合起来，在彩虹桥上，爆发了第三次战争。

“巨人族在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理智，但是它们的愤怒没有减少。巨人最终掘断了彩虹桥，一半的诸神，坠入虚空。成功到达彼岸的诸神，给予了巨人更严厉的诅咒。

“泰坦的血脉，在漫长的时光中，被诅咒的力量削减，远古的记忆，慢慢的回显。被流放的巨人，和遗留的巨龙们，一直在等待这一天。”

巨龙说完后，低下头，露出强健优美的颈部：“骑上来，我带你去看。”

“啊——”哈利很意外事情的发展，但是骑到龙背上这种事，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拒绝。

他驱使飞天扫帚，落在龙背上，摸摸黑龙，闪着金属光泽的鳞片，问：“去哪儿？”

“虚空。”巨龙说着，笔直地冲向天空。

在快到极致的速度中，哈利看到非常奇异的景象——

光开始分离，蓝色的光在最前方，然后是红色。巨龙的前面出现了一个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