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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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慕楚克感到惊慌,他手中握住的花环已经被他捏得不成样子,因为他内心的惶恐不安那指间的力量让他把茶花的花瓣都捏成碎片,有潮湿的感觉在手心里,与密布的汗液混搭在一起。

不知道是被恐惧致使,还是焚香的气味太过浓烈,使得他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那喑哑的嗓音里带着一股难受,咳得他胸闷气短,撕心裂肺,天昏地暗……

他刚倒下,灯光亮起,金色的光芒环绕着他,联系着周围的一切就像是生还的人灵魂正在接受超度。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因为受了惊,所以面色很苍白,额头一片虚汗布生。

因为四周亮堂起来,慕楚克才发现这是一间密室,而来时的门口已经被封锁住。

身子一个踉跄之后,他走到门口,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发现木门纹丝不动。

“你也会害怕吗?你知不知道,这样的黑暗我饱受了二十几年,因为只有在黑暗中我才能自由行走,我讨厌,甚至害怕面对光亮,因为那样只会让我知道我自己是多么的丑陋!”一道鬼魅的声音从身后驶来,他立即转身,发现四下依旧空空荡荡,纵使有灯光洒下,一样充满了恐惧。

这种境地一点也不弱于四面楚歌的孤独无援。

这个幽怨的声音哪里是当年那个嘻嘻哈哈的乐观女孩?

只记得离别的那一次,她冷声冷气的对他说,“我曾经有多么爱你,现在就有多么恨你!”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他心里,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耳边都会响起这么个声音,警示着他大半生教书育人,却还是有罪过在身。

“所以你弄这些,是为了祭拜我?”周围的一切布景都像是死者的灵堂,而那个奠字尤为醒目。

“你忘了吗?我曾经说过,我们再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你最好躲得越远越好!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今日,是你自己找上门来!”她冷嘲的声音像阴魂不散的鬼怪,盘旋在偌大的祠堂里,却根本见不着人。

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景象让慕楚克几乎快要崩溃了,他嘶哑着嗓子,嚎啕一声:“你出来,别装神弄鬼!”

“将死之人,还怕什么鬼怪?”嘲笑声一落下,苏华娟掀开布帘,从侧边进来。

“二十二年了,你还这么恨我。”他失笑,看着脸上蒙着薄纱的苏华娟,心情无比复杂,总有那么小小的一隅是因为时隔二十二年的重逢的激动,只是这样的情形根本不由得他喜悦。

苏华娟手推着轮椅,在慕楚克跟前落定,透着薄纱,用一种神秘且深幽的嗓音沉沉到:“葛亮,二十二年不见,没想到你变化如此大。”

慕楚克看着眼前蒙着面纱,且推着轮椅的女人,同样感叹,“是啊,二十二年了。”

“你当年的意气风发已不再,现在的你,消瘦,苍老,还病怏怏……”苏华娟嘲弄的声音里免不了得意。

慕楚克早已做好被奚落的准备,所以顺着她的意,“是啊,岁月不饶人啊。”而后还止不住轻咳几声。

苏华娟眼里闪过一抹阴鸷,残缺的半边脸是她铭记当年一切的最好铁证,她用手抚了抚隔着一层薄纱的脸,怒从心头起,不再和他软磨硬泡,直截了当的问:“你今天来,是想告诉我,活腻了?”

她说过再见就会狠下心去索他的命,当年她带着万分悲痛和万分不甘的情况下放过他,而给自己找了一个残忍的借口,就是希望他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激起她的愤怒,因为她不能保证在这份痛失中能够再次软下心来放过他。

她曾经那么深深的爱过,也被他狠狠的伤过。

虽然她时常在检讨自己,可是自己付出的惨重代价把她所有的不是全然推翻,余下的全是对他们的绵绵恨意。

慕楚克神情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他用低沉的嗓音道:“人的一生或长或短,或甜或苦,或爱或恨,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所有一切都将归于尘土,所以我从不觉得自己活腻,哪怕在面对窘境的时候,我也会保持一份欢喜,只是这份平淡在自己最牵挂的人身上变得不自信,变得手忙脚乱,所以如果一切的恩恩怨怨可以用我的死来化解,那么我慕楚克愿意赔上这副病怏怏的身躯!”

“你这是在以死明志吗?”苏华娟嘲讽,幽怨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似乎一直在寻找当年所追崇的那些记忆。

时隔多年,除了记忆,一切俨然不在。

或许她一直一直紧握的不是过去,而是过去所铸就的痛苦往事,所以她才那么的忘怀不了,误以为自己是忘不了他这个人。

“华娟,你和璟如是很要好的姐妹,或许是我太愚钝,没有明白你三番两次的暗示,所以才会让你在云里雾里,而我也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与你保持模糊的关系,倘若我早知道……”

“倘若你早知道,你就不会脚踏两只船,然后选择我,对不对?”她有些激动的抢过话,这个问题一直在她心里横亘着,她总是在设想,如果没有徐璟茹,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慕楚克忽然沉默,一双沉静的眸子里点缀着些许无奈,他不想说出口,怕再一次伤害到她。

“葛亮啊葛亮,你撒个谎又能怎么样?”她从他的神情里得出了无奈,眼眸吃痛的笑出了声。

慕楚克知道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所以言语再多她一个观察便能得知。

不想把局面僵化,他把手头的茶花递到她面前,依旧嗓音低沉,但言语里寄托了一份希望,“凉歌听到你喜欢山茶花,所以特意让我带给你。”

因为刚才的惊吓,好好的花环已经被散乱,不过还是成形的,只是有些花朵儿被他的手捏碎了不少,乃至于手心都有一片****感。

苏华娟脸色一沉,眸光落在那山茶花编制的花环上,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幽幽道:“你还记得我喜欢山茶花?”

她面容难掩感动,可是声音中却是一股讽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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