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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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僧贯休诗写道:“兔不急,乌更急。但恐穆王八骏,著鞭不及。所以蒿里,坟出蕺蕺。气凌云天,龙腾凤集。尽为风消土喫,狐掇蚁拾。黄金不啼玉不泣,白杨骚屑。乱风愁月,折碑石人。莽秽榛没,牛羊窸窣。时见牧童儿,弄枯骨。”

汤葵站在一片庄稼地中,碧绿的青纱帐里,看着地上的那个形状匀称的供一人进出的洞,不禁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虽然老李给五公子说这个坑已经在老早被人盗过,只是人进去了没有出的来。

五公子已经下去了,守在洞口的小李是老李的外甥,此刻他正在对汤葵絮絮叨叨的说起如何发现这个墓,他们几番周折把这片地租了下来,种上了庄家。直到第三个年头,才动手。

洞里,吴五叫道:“汤小弟,下来罢,带你开开眼!”

汤葵想了半晌,终于捞起袖子,接过小李递来的绳子,顺着洞口窸窸窣窣地下去了。在上一世,盗墓贼都非常谨慎了,很少让金主靠近自己的坑。她并没有下到墓穴里的经验,因此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汤葵问老李是不是真的帮过其他盗墓贼看风水,他说那是早几年的事,白天看好地方,晚上他们干活。

他看在吴五的面子上,不敢有所隐瞒,告诉汤葵:“这盗墓的窍门跟中医诊病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讲究个望、闻、问、切。‘望’就是看风水,咱们国家活人的阳宅变数很大,死人的阴宅择地原则自打有以来,一成未变、代代相传,所以找墓址并不困难。只要是真正的风水宝地,一般都有大墓,墓中必多宝物。‘闻’就是专练鼻子的嗅觉功能,从泥土气味中辨别墓葬是否被盗过,再参考土色判断年代。不跟您吹牛,我现在用鼻子一闻,连两个相近朝代的微妙气味差别都能够分辨出来。‘问’就是踩点。每到一处,先拜访当地老人,从交谈中获取古墓的信息与方位,特别注意风景优美和出过将相高官的地方,找到这些地方一般不会白忙活。‘切’有三层含意:第一层是发现古墓之后,如何找好打洞方位,以最短的距离进入棺椁。擅长此道者往往根据地势地脉的走向,如同给人把脉一样很快切准棺椁的位置,然后从斜坡处打洞,直达墓室中棺头椁尾,取出葬品。第二层含意是指凿棺启盖后,摸取死者身上宝物。从头上摸起,经口至□□,最后到脚。摸宝物如同给病人切脉,要细致冷静,讲究沉静准确,没有遗漏。第三层含意是指以手摸触出土文物,高手过手文物不计其数,所以往往不需用眼审视,只要把物慢品慢抚摸一番,就知道它出自什么年代、值价几何。”

大约四个多小时后,他们开始用布袋从地底下往上吊东西:大小八件玉器、两件青铜器、四件陶瓷器……

眼看见那些古代器物出土的那一刻,汤葵猛然感受到一种从来未有的快感和成就感,那种感觉似乎与金钱无关,完全超然物外。

她迫不及待地用草纸去这些器物上着那沁的泥土,沁人心脾的老土醇香,看着那月光下闪着幽光的古瓷,抚摸着凝脂般温润滑溜的老玉,说句实在话心里那个美呀真是无以言表。

“美吧?”见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老李和小李笑眯眯地看着她直乐。

“其实我们现在搞这个也不全是为钱。一听说哪里有古墓,心里就痒痒,总想去挖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没见过的宝贝。早就不缺吃不缺喝,就是上瘾成癖了,隔一段时间不开墓,心里就像少了什么,会千方百计去找、去挖!”老李说道。

吴五过来拿汤葵手上的物件,皱眉对老李道:“这么啰嗦干什么,”转而对汤葵温声道:“汤小弟怎么样?跟哥哥出来玩,有好事吧?”说着边将最后一件打包好。

走近马车,将东西放进去,便朝老李和小李道:“你们进不进城?我们这就要走了。”

“诶,”那老李点头哈腰地走近吴五,笑着道:“不劳驾五公子啦,我和他自己回村里就行。”

汤葵爬进马车,车都走出去好远,吴五才压低声音和汤葵感慨着说:“这墓主人肯定得罪过什么人,居然被把人骨和猪狗骨摆在一起。”

待回到吴家的宅院,已过了半夜三更,发现灯火通明。

吴学渊气愤地对吴五动用了一顿加法接着罚他去书房跪着面壁思过,责怪他不该偷偷带着汤葵去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况且,这种事毕竟是有危险性的。

汤葵和吴五之前都在马车里换过衣衫,所以熟知吴五的人大概都知道他干嘛去了,但白娉婷等人却不了解,看着汤葵衣袖连个褶都没有地款款而回,不禁都想到他们是不是逛妓院去了,以至于卫道士的吴学渊这么生气。

当下,汤弱婷生气的甩手就回自己卧室了。而白娉婷却跟着汤葵一起回到了汤葵的卧室,无论汤葵怎么驱赶都不离去。

无法,汤葵只好道:“你看看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去风花雪月了吗?”

天太晚了,汤葵只得用洗脸盆里的水将自己全身擦拭干净,这才勉强心满意足地换上干净的里衣。

汤葵回到床边,才发现白娉婷早已在她床上酣睡了过去。也不打算叫醒她了,看她躺在里面给她留了位置,便在床外侧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就着了。

而这时本该酣睡的白娉婷,却睁开了眼睛,幽幽地坐起来,一手撑着身体的重量,就那么侧着悬伏在了汤葵身上。

先是在她的颈侧闻闻嗅嗅一番,接着就放心的躺下睡觉了。

汤葵在梦里直瘪嘴,半梦半醒睁着眼,感觉身体里有股邪火被她挑了起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禁欲已经很久了呀。

慢慢地,她清醒了。看了看身边的白娉婷,邪笑想到:把火拱起来了就自己睡大觉,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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