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多事之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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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被老公气得怒火攻心,在床上病了十多天,又顽强不屈地下了床,她的幼子还太小,她的第三女眼看着就要出嫁,至于小女儿,林氏心头忍不住又涌上怒气,秋姨娘那个贱妇,竟敢伤害她的幼女。

(皮埃斯:南娆被秋姨娘拿刀掳了一次,没有被戳死,就是脸上被划了两刀,目前正在鬼哭狼嚎养伤中……皮埃斯完毕)

南娴即将出嫁,这些日子,与南家有亲戚的女眷纷纷登门,为南娴添置嫁妆,温氏与叶氏作为二婶和三婶,自然也不能免俗。

温氏封了五十两银子,送了一套头面首饰,另加五匹各式绫罗绸缎,叶氏封了二十两银子,送了一对玉镯加两只簪子,另外还有两匹织花缎子。

按理说,温氏比叶氏添置的嫁妆,厚重了一倍还多,林氏应该对温氏笑脸相迎才对,而实际情况却是,林氏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道:“二弟妹,二弟每月所得禄银丰厚,她嫡亲的侄女要嫁人了,就添置这么些东西,传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

自个挖坑埋了自个的叶氏,也随声附和道:“大嫂说的是,二哥不像我家老爷,每月就挣那几两银子,二嫂就拿这么点东西,确实也太寒碜了些。”

温氏玉指纤纤,姿态优雅地抚了抚质地优良的薄绸夏衫,面不改色地笑道:“瞧大嫂说的,这亲戚们给侄女添嫁妆,添的本就是一份心意,若要论送的东西贵贱,来比衬对侄女要嫁人的心意,那三弟妹岂不是比我还寒碜些,三弟妹,你说是不是?”

叶氏暗咬银牙,恨不得呕出一口老血。

笑吟吟地看着林氏,温氏神色诚恳道:“我添的东西,要是比大嫂给侄女的嫁妆还丰厚,岂不是喧宾夺主了,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是我要嫁女儿呢,再说,这嫁女儿不比娶儿媳妇,嫁女儿只要置办好一份嫁妆便是,可这娶儿媳妇就大不同啦,要给未来媳妇准备聘礼,又要给小两口拾掇院子,装点新房,买奴买婢,置办筵席,哪个地方不得流水似的花银子,大嫂也知道,我这膝下一共四个孽障,个个都要这么娶上一回,我老爷的那些禄银,怎么够使呢,到时,我还指着大嫂向母亲求个恩典,资助我些体己,好能顺顺当当娶回四个儿媳妇呢。”

临了,温氏又叹了口气,发自肺腑地感慨道:“若是我也和大嫂一样,膝下多些女儿,少些儿子,只用每人简简单单备上一份嫁妆,到了年纪将她们送出阁便完事,我定然会再给娴丫头,多添置些嫁妆的。”

温氏的话简直字字戳心,林氏差点被气厥过去,她膝下的女儿确实多,尤其看着就让人心烦的庶女,偏偏都要喊她母亲,她还要为她们张罗亲事!

温氏摆平了两个妯娌,笑盈盈起身辞别道:“大嫂,我那个小丫头,这会也快睡醒了,她醒了见不着我,又该哭闹了,我就先走了,娴丫头在娘家住的日子没几天了,大嫂多和娴丫头说说体己话吧。”

送走温氏与叶氏,林氏怒砸了一套精贵茶碗。

……

七月二十五,黄道吉日,尤宜嫁娶。

南珏第三女南娴与威远伯幼子赵柏泓喜结连理。

南府被装点的一派喜气洋洋,直热闹了一整天,林氏了却一桩心事,夜晚,累了一天的她,脑袋挨着枕头,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哪知次日午后,南娴就哭着跑回家里来了,差点没将南府守门的门房吓死,乖乖咧,新娘子昨天刚出嫁,不到一天就哭着跑回来,这是闹哪样啊。

彼时,温氏正陪着南姗在屋里纳凉。

睡榻前的莲花大瓮里盛满冰块,冰块上头撒着不少馥香的花瓣,衬得屋里冷香冷香的,因着南姗挺精神,所以母女俩都未午睡,在凉榻上玩乐。

温氏单手撑额,斜倚着身子,伸出一根白白细细的食指,面容柔和地看着女儿,笑道:“姗姗,你说——一。”

南姗有模有样地也伸出一个手指,口里发声:“一。”

女儿认真好学的可爱模样,看得温氏又喜悦又满足,笑意不由更深些,又竖起旁边的中指,笑着道:“姗姗,你说——二。”

南姗想把中指也竖起来,奈何手小指头短,努力了半天,也未能将食指与中指并到一起,摆出二树擎天的姿势,当下很委屈地看着温氏,美人娘,我真……二不出来。

看到女儿憋屈的小模样,温氏扑哧一笑,将伸展小腿坐着的白胖闺女,抱到怀里揉晃了半天,母爱泛滥道:“小乖乖,你可真是娘的心肝肉……”

南姗也不挣扎,任由温氏抱着摇晃,反正屋里挺凉快,俩人腻在一起也不觉热,就是吧,面瘫爹,你可别怪我吃你媳妇又大又软的豆腐,实在是贴得太近了嘛。

母女俩正抱在一起嬉笑,低垂的竹帘外,响起崔妈妈轻微的声音:“夫人。”

温氏语气随意地应了:“阿碧,你进来回话吧。”

崔妈妈打起竹帘进来,在长榻前福了福身,脸色不太好看地禀告道:“夫人,老夫人那里请您过去呢。”

温氏微蹙了两道秀眉,有些不耐烦地抱怨道:“又有什么事啊,这么大热的天,她就不能安安生生睡一会么?”

崔妈妈双手交叠,垂在身前,压低声音道:“奴婢问过了,是三小姐哭哭啼啼跑回府里来了。”

温氏被这种罕见的新鲜事儿,炸的有点瞠目结舌,半晌才淡淡道:“昨天出门,今天就跑回娘家来,她可真能……胡闹,不过,这种丢脸面的事儿,让我过去做什么,看长房的笑话么。”

崔妈妈努了努嘴,道:“威远伯夫人的长媳妇随后也来了,现正在老夫人那里呢,依奴婢看,她们找夫人去救急还差不多,刚出嫁的女儿,不到回门之日,就独自跑了回来,任凭有说翻天的道理,那也是三小姐的不是。”

温氏简直要被她们气乐了:“凡有好事儿,只顾着自己乐呵,一有糟烂事儿,倒都想起我来了。”

崔妈妈迟疑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温氏懒懒坐起身子,抚着微有松乱的发鬓,淡淡道:“不去能成么,替我收拾下妆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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