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仰天骂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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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有此忧国忧民之臣,本是朝廷之幸,身为帝王,不知珍惜,却任其含冤而死,更于其后反诬其名,如此昏庸,哪有资格称君!”常乐突然厉声说。

诸官一时心惊胆战。

这里可不是大堂之中,又没人提前释放神火力量封禁,这番话若是被别人听去,岂不便是一场大祸?

常乐继续道:“这等昏君,当为天地所不容,当为万民所不容!今夜,常某不才,便赋诗一首,请天地共赏!”

说着,他抬头望向天空。

一道目光直穿透夜色,投向那九天之上的神火重云。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一时间无数文字飞舞,在他有意控制之下,落在一本古旧书籍之上。刹那间,那书翻动纸页,最终停在一篇长诗上。

《国风·魏风·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一首《硕鼠》念诵出口,一道神火立时如柱而起,直连九重天。

诸官看得呆住。

“硕鼠……”李少卿喃喃地念着,“借骂田间食苗害民之巨鼠,直骂君王无道令天下万民无以聊生,一心只求逃离此国此地,另寻一片乐土……好、好!”

常乐凝立于灵堂前、星空下,刹那间,星光落下,照耀其身。

神火天降,壮大其势。

同一片夜幕之下,在那高大、华丽、巍峨、壮阔的相府之中,秦士志面带笑容,饮着淡茶,对那角落里影子一般的人说:“今日做得好。出手利落,不给他还手之机,不枉本相对你的信任。”

影子般的人垂首道:“贾峦河已死,那伙人群龙无首,只怕再难掀起风浪。但有常乐在,终是棘手之事吧?”

秦士志笑了:“常乐?”

他摇头:“区区一个白焰境,又能如何?他并无官身,朝廷上的事,却根本没有他插言的份。便算是这伙人硬将他拥上朝堂,又能如何?”

“属下总是觉得,此人早除为宜。”影子般的人道。

秦士志喝了口茶,叹道:“只是不易。常乐身边有蒋厉在,便无人能动得了他。我们今日已经取得大胜,便不能得寸进尺。今日之胜,实是险胜,若不是贾峦河太过心急,逼宫在先,令陛下对他彻底失了信任寒了心,我又哪里敢直接下手杀他?这江山,终还是凌家的江山,陛下在位一日,就算卧病不起,亦是大夏之主,我们得哄着、逗着、伺候着才是。贾峦河自以为有了蒋厉做后盾,便目无圣上,结果呢?”

他呵呵地笑:“我想杀他,已经有多少年了?可惜他规行矩步,令我全无机会。如今呢?人啊,便总是容易在占尽优势,差一步便能摘得胜利之果时,掉以轻心,他贾峦河亦不外如是。但我们,却不能大意。”

“属下知道了。”影子般的人点头。

秦士志面带笑容,刚想挥手让他退下,却突然感应到外面气息不对。

他愕然望向窗外,猛地站了起来,缩地成寸一般飞奔而出,来到院中。

抬头向天,只见九天之上,有一道浓烈的火柱,轰然自天而落,直接砸在照日城中。

那柱远望便极粗大,落地后,恐怕能笼罩方圆数里之地。

秦士志惊讶地望向那方,突然间身子剧烈地一颤。

“不好,是皇宫!”他惊呼失声,不顾一切地拔腿就跑,缩地成寸间,飞速向着皇宫而去。

贾峦河府中大院内,诸人亦惊恐地望向那落向皇宫的火柱,一时不知道将发生什么事。

“李大人。”常乐向着李少卿一礼,“这首诗,便送给您了。”

“我可不敢要!”李少卿吓得急忙摆手,“这分明是在咒骂帝王,我怎么敢领这骂?千算万算,算不到你竟然是用这种方法来……”

“李兄。”辛清平开口打断,“常公子只是做了一首诗而已,至于天降异象,却与此诗无关。那是天地有灵,要接引我大夏皇帝飞升天界,享受真正的永生。今后陛下必会在神国保佑我大夏子民康健,保佑我大夏国力蒸蒸日上,立于强国之林。”

“是是是!”李少卿急忙点头,“还是辛大人说的对!”

凌玄华看着常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竟然便是常乐的办法!

不是挥剑冲入皇宫,血溅五步。

却是以一首咒骂帝王的诗,引起天地动怒,直接降下天罚!

害得忠臣身死,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奸贼却当道横行,为祸四方,如此君王,如何敢称天子?

天亦怒,地亦怒!

天地同怒,便断绝了一国之君与天地神火之力的联系,便断绝了大夏皇帝与国运的联系。

在那座华丽的寝宫之中,夏帝突然自床上惊坐而起,喘息着望向头顶。

“陛下?”

一众宫女和太监吓得急忙围了过来,夏帝却如同不见。

“天……为何弃朕?”

夏帝喃喃自语着,仰倒床上。

是夜,大夏皇帝驾崩。

是夜,国公塔上,周春面带忧色,与单正衣并肩而立。

“就这么看着?他做得……未免过分了吧?”周春说。

“杀人的不是他,而是天地。你我挡得下万千强敌,又如何能挡天地气运?这是劫数,与你我无关,你我也不必去管吧。”单正衣说。

说着,他向着皇宫方向一拱手:“陛下走好。我等,依然会履行誓言,替你守护好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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