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伤情者,非一人(1 / 2)

加入书签

第225章 伤情者,非一人

2017-07-11 作者: 李雪夜

第225章 伤情者,非一人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

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一首《送别》,轻声唱来,少年立于江畔微风中,声音低沉。

风拂面颊,天光明亮,却更显得少年孤寂落寞。

歌由心生,吟唱之间若能动情,便不免应心而变化面容,低沉处萧索,高昂处激越。

这一首歌是弘一法师——李叔同所作。李大师被称为引西方音乐、绘画、戏剧来到中国的先驱,精于音乐书画,后来更成佛家大师,林语堂称其“最遗世而独立”,张爱玲说自己若在其寺外时只敢谦卑。

这一首歌有许多版本,世面流传的版本中,多把“一瓢浊酒”变成“一壶”,却是流传过程中的谬误。

“一瓢”之称,取自《论语》中孔子评价其弟子颜回的语句“一箪食,一瓢饮”,李叔同的高足丰子恺亲手抄录了这首歌,并编入书中,可惜歌流传极广,书不如歌,于是流传过程中许多人手头无书,又不解词中之意,渐渐讹传成了“一壶”。

这首歌流传极广,所以流传中的变化也多,版本便有许多。

常乐也算是个文青,看过这典故,一时意气使然,其后再唱这歌,一直都是唱成“一瓢”,也只唱丰子恺亲手抄写过的这一段。

也算是文学青年的执念吧。

说来,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挺没劲的,但人生事多不能由己,唱个歌,总不能还不让我随心所欲吧?

这首歌的曲,来自于一首美国歌曲《梦见家和母亲》,其声悠扬,深入人心,曾影响中国和日本两国数代人,经久不衰,自有其魅力。

纪雪儿静静地听着,品歌中之意,曲之韵味,一时痴了。

不知不觉间,却有两行泪悄然滑落。

“怎么哭了?”常乐有点手足无措。

向来不是会讨女孩欢心的人,便也从没学过怎么哄女孩子。

“词曲感人。”纪雪儿轻轻擦去泪水,“而一想到此歌是为我所作,便忍不住难过。”

天之涯,地之角,虽知交,却远隔。

隔绝你我的不知是天涯地角,还是茫茫人海,又或者是冥冥之中玄妙无比,无人可解的缘分?

但不论如何,你为我做此歌,却似是暗示。

“它叫什么名字?”纪雪儿问。

“《送别》。”常乐答。

纪雪儿心头一阵酸楚。

我方来,你便要送别。我当喜,还是当忧?当笑,还是当哭?

“你还为别人写过歌吗?”她问。

“嗯。”常乐点头。

“我知道了。”纪雪儿说,“你当初曾写过一首《女儿花》,梅姑娘凭这一首歌名动永安县。”

“这事你也知道?”常乐有点惊讶。

“你的事,我倒是打听了不少。”纪雪儿说。“这是你第几次为别人写歌?”

“我一共也没弄出几首歌来。”常乐说,“这当然是第二次。”

“那我也很知足了。”纪雪儿笑了笑。

笑容中有凄楚意。

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什么。

“相比那一首《女儿花》,这一首《送别》似乎更有意义。”她轻声说,“虽然唱起来多少令人难过,但人生得意事,又有多少?终是不如意更多一些。也终是这般哀婉的歌,更能令人记忆深刻。”

常乐一时不知说什么。

早知道,应该找一首欢快点的歌吧。

她如果不缠着我聊诗,其实也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能和这样的女孩呆在一起,其实也是挺美好的事。

他多少有点后悔。

“你得教我。”纪雪儿这时说,“一句一句地教,直到我会了为止。”

“好。”常乐点头。

转眼,夕阳西下。

一天的时光,就这么在江风中、水流前、阳光里,慢慢流走了。

纪雪儿学了一天,才勉强学会。

也不知是她真的无歌道之才,还是舍不得离开此处,故意装笨。

反正她四道同境,其中便有歌之一道。

“时间不早了。”常乐看看天光,“你饿不饿?”

纪雪儿一笑:“倒是想和常公子一起找家酒楼,再聊个痛快,奈何家有门禁,我却得走了。”

“有空再来。”常乐点头。

说完就后悔。

这种情况下,男生是不是应该挽留啊?

这么轻易便说再见,是不是显得自己有点无情,有点不看重对方的意思?

她会不会不高兴?

打量纪雪儿,似乎没有。

两人一起缓步而行,在夕阳下,小巷中,聊得还是那么开心。直到回到迎宾馆,纪雪儿上了车,向他挥手作别,常乐心中才隐约生出一丝惆怅来。

好时光怎么过得总是这么快呢?

他感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