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缘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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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蝶停下手上的动作,放下手中的巾子,看着刘昭紧闭的双眼,叹了口气道:“或许以前是吧。刘昭遇险一事甚有蹊跷,刘昭回来后,曾对我说过,如果自己真的注定要被我们杀死,那他宁愿死在我手上也不要死在别人手里。”

若蝶说着,不由的伸出手细细婆娑着刘昭苍白的脸颊。冷笑一声:“我们?呵呵,好一个我们啊。”

翩跹沉默了,坐在矮榻上,看向窗外。外面的阳光很是耀眼,但翩跹心里却是冷的发疼。

不知坐了多久,整个屋里只能听到若蝶给刘昭按摩的起的摩擦声音,翩跹终于开口,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只听她道:“姐,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要轻易做任何傻事。我们和平南王府,和师傅的关系是怎么理都理不清的。我们终是欠他们两条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伤害他们。”

若蝶面容平静,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已经停止了。翩跹知道,若蝶越是愤怒越是激动,面上却越是平静。

若蝶将手覆在刘昭的手上,答非所问的说道:“以前每到冬日,刘昭最是喜欢这样抓住我的手,慢慢的将我的手捂热。而今日,却是我在捂热他的手。”若蝶与刘昭十指紧扣,似乎要从中汲取无限的能量一样,低垂的眉眼猛然抬起,眼里满是坚定,只听她缓慢却有力的说道:“欠平南王府的是我若蝶一条命,如果他们要,我自当还给他们。但刘昭不欠他们,他的命,我自是要护。”

翩跹看着刘昭和若蝶十指紧扣的手指,苦笑道:“为了一个人值得这样吗?”

若蝶看了眼翩跹,若蝶的眼睛极美,就像会说话一般,但她现在想说的话太多了,让翩跹也读不懂。“终有一日你会懂的。”若蝶轻笑一声,道:“若是到了真的要触及平南王府,我宁死都会保住平南王府。但这之前,我要刘昭好好的活着。”

一听这话,翩跹鼻尖不由的泛酸,但一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翩跹倔强却又略带着鼻音的说着:“我是这个意思吗?宁死保住平南王府跟我有什么劳什子的关系,你就愿意这样丢下我吗?”

若蝶看着翩跹,心上涌上一阵愧疚。若这件事是真的,自己虽然难做,但是一旦两边对上了,最难做的便是翩跹,一边是把自己拉扯大的师傅和那对着自己有着极大恩情的平南王府,另一边又是自己的姐姐,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蝶心里明白,翩跹虽然在赵旭纳妾一事对自己师傅产生了不满,但骨子里,却也是极其看重自己这个师傅的。

翩跹看起来虽是绝情,但实际上也最是重情,最是护短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若蝶想到这里,也只能强迫自己把这话题忘却。她的脸上带上了宠溺的笑容,道:“好了,这就要哭上了,跟个奶娃娃一样。况且这一切都说不准,说这些丧气话干嘛。”

翩跹咬住下唇把那股酸气给憋了回去,抱怨道:“哪有要哭,你可别胡说。”

……

这日夜里,翩跹洗漱过后,换上一件素色长裙,散着一头湿发就坐在房里,素净的小脸上,那三条伤痕愈合的倒也是快,翩跹拿出那拂雪霜再滴入同等量的蜂蜜,慢条斯理的搅拌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脑子里今日骑马的影像一闪而过,那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翩跹已是好久没有这样骑过一次马,记得上一次骑马还是来京城之前,和赵旭一起去许州的天狼山上游玩。但赵旭从不放心自己骑得太快,就在一边护着,总是骑得不畅快。

一想到赵旭,翩跹脑海里不由浮现,他那阳光温暖的笑意。这样一个人啊,平日对着别人都是一份恶声恶气,像是上辈子欠他的一样。可在翩跹面前,永远都是吃瘪的,但每当发生什么事,赵旭总会第一时间将自己护在身后。什么错都是自己来认,怎么被罚绝不会有二话。

翩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镜中女子笑靥如花。翩跹继续搅动着手上的香膏。

但忽然脑海里又出现了另一张脸,他总是勾起恰如其分的微笑,永远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就像带着一副面具一般,但翩跹却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许多自己的影子。他们都活得太累了,都是喜欢一个人独自面对的性格。想到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在酸酸的泛着疼,似在心疼的他的孤单,也似在心疼自己的孤单。

“承蒙夸奖,万死不辞。”脑海里的那个人忽然露出一个极其耀眼的笑容,今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给翩跹许了一个承诺一般。翩跹知道,他们这种人一旦许下承诺,那便是死都会做到。而翩跹又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这一句承诺。脑海里尽是他那温柔的笑意,怎么挥也挥不去。

翩跹不由放下自己手上的瓷碗,瓷碗清脆的扣在梳妆台上。翩跹静坐了一会儿,觉着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事,便起了身来,可一旦站起,又是察觉没什么事可做,看了看那紧闭的窗户,便觉得气闷。走了过去,就把窗户打开,冬日夜里的风倒是吹得人透心凉。

翩跹心里更是郁闷,发泄的把窗户重重的扣上。暗自气恼起来自己开窗的行为。

翩跹想了想,便走进里屋拿了块干巾子,细细的擦起自己的长发来了。刚洗完的头发泛着一股清香,就像是在山上闻淡淡的清香,应该是什么花儿的香味吧,但那时刘曜骑得太急,自己倒是没有怎么注意那是什么花儿的味道。一想起这个,好像刘曜那结实有力的怀抱还在自己身后,似乎自己还能察觉到他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想到这个,翩跹觉得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心情更是有些烦闷。

一下便将那块擦头发的巾子扔到一边,侧躺在了榻上,随后郁闷的又拖来那巾子蒙住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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