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2 / 2)
我还来不及相想出所有对策——对她我似乎从来没有标准可行的对策。我昏倒了,这种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连我都想嘲笑了,什么时候我成了弱不禁风的药罐子,难怪连一向怕我的她也能跟我肆无忌惮的叫板了。
她在走廊跟老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迫于压力又或是完成任务的心理,她违心的进来“慰问”我,言辞间没少逮着机会对我冷嘲热讽。
我很生气,真的生气。当时我想,为什么她总是能够看到,我最为狼狈不堪的样子。
然而,我越是生气的想让她出去,她却像是发现了这个事实,而故意不出去,反而变本加厉的嘲讽我。
所以,我屏住了呼吸,假装“死”过去了。没想到她忽然就慌了,而且还那么急迫的探手来试我的鼻息。情不自禁的,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住了她的手,本来,我想问她是不是怕我死,但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变了味道。
“继续说啊。”
就如同我们一如既往的相处方式一样,我抓住了她的死穴,便要以此为威胁,要她对我服软。我多想,她真的就伤心的掉下眼泪,骂我把她弄疼了。要是那样,我大约会第一时间放开她的吧,但如果她真的那么做,她也许就不是暮慕悠了吧。
她是头倔驴,而且最不喜欢服软,于是她用了更难听的话骂我,极尽一切能够让我怒气冲头的言辞。
我将她的手腕拧错了位,这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会让她痛的想死,却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只要事后让老马稍微调整一下就能复位。
但她却以为我折断了她的手,这也是我的初衷,我就是想看看,把她逼到这种地步,她到底还能对我做到什么程度的恨来。
她死死掐住我脖子的时候,我心中几乎是平静的。是上次在孤岛上遇到的那次袭击,让她对人的恨都能晋升到要人性命的地步了吧?如此想来,好像还是自己把她带上了这条路来的。
我等着她做最后的决定,真的掐死我,或是别的。无论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也许是我从内心觉得,真的欠她太多了吧。而想要弥补似乎也没有途径,唯独这样直接的行为,反而是最诚恳的。
她眼泪打在我脸上,最后松开手的时候。
我的心忽然漏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疼的发酸。我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一直不想承认的事实:我欠她一句对不起。
“怎么不继续了?”我却还是逞强的问她,好像挑衅成了习惯似的。
她几乎立刻又要暴走,这次,我再也忍不住起身吻了她,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们又要打起来了。
“对不起。”
原来说出内心最大的声音,是如此解脱般的轻松。
她似乎在睡梦中轻轻一惊,却没有醒,砸吧了一下嘴,继续睡得昏沉。
我的手忍不住轻轻抬起,触到她那近在咫尺的发,柔软的触感,漆黑的夜晚,时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迤逦的晚上。
她为了就下三明治,一口喝光了我递给她的威士忌,于是发了一晚的酒疯。不厌其烦的往我床上爬,折腾了大半夜要立刻跟我做交易,最后在我身边睡着了。
那时候也是这样,我就这样抚摸着她的发,从心底笑自己:坐怀不乱,可歌可颂。
如今时间就像从演了,可是一路走过来,我似乎对她太过狠心了,我们还有可能吗?呵,这话问的,天真了不是……
感受着指尖那一缕缕柔软的发丝,忽然想起她脱臼的手腕,老马知道的话,应该帮她复位了吧?毕竟只是错位,除了剧痛之外,应该不会留下太大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微微坐起身,看到她那搭在被子右手,的确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不过,她怎么没有盖被子?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外套,还是我上次从帐篷里给她的那一件,夜色浓重,她显然有些冷得发抖。这段时间她很难熬吧,以前在暮云夜的羽翼下明明是个公主,现在却连身衣服都穿的男式的,还一个星期也换不了一套。
心下忽然有些不忍,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对她太过分了?
心里想着,手却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床边一套备用的毛毯,缓缓的往她身上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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