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显身手(1 / 2)
第43章 初显身手
2017-02-24 作者: 言者无罪
第43章 初显身手
又是秋季,山隙之外风物依旧,但是人在不知不觉间已过了七年。杨禾在山石间提剑疾行,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那条小溪之旁。但见溪水清凛,水流潺潺,溪水中隐隐透出阵阵冰寒,扑面舒爽。杨禾所修内力纯属阴柔一路,见同属阴性之物,自然而然生出亲近之感,心中欢喜,便将莫愁剑负在背上,双手捧起溪水喝了几大口,顿觉清凉甘爽,燥气尽去,不由得精神大振。
一瞥眼,见溪底游着数尾白鱼,想起七年前老者以树枝刺鱼的情景,心中一痒,便也随手捡起一根枯竹枝,看准一条白鱼的方位,躬身蓦地刺出,登时便将白鱼穿在竹枝上,挑出水面,心想:“师父所说断位之法需要的是经验,如今我也做不到。这一刺,全着意于一个快字,快是快了,却不知我的内力如何。”当下细看溪底,待另一尾白鱼游过时,竹枝斜指,提起内力由任脉注入手太阴,刹那间便发出一股气劲,直压水面,那白鱼大受制约,身形一顿,便被压倒,贴着湖底一动也不能动。但同时杨禾也感受到溪水冲击所带来的不小的压力,与之对抗,颇不轻松。他心中不服,越是艰难,越是要顶风而上,就这么一直压着白鱼,一动不动与溪水对抗了三个多时辰,到了后来渐渐感到内力不继,可溪水仍是绵绵不绝而来,又过了一刻钟,杨禾手臂一酸,终被溪水冲开。这时他额头上豆粒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只觉得身体虚虚荡荡,立足不稳登时坐倒。那白鱼被杨禾禁锢了三个多时辰,蓦地压力一减,不由自主地浮上水面,飘向下游,身子摆了两摆,这才复常,忙不迭地逃走。
杨禾内力几乎耗尽,全身虚脱,便倚在一块大石之后,收敛心神依老者所授心法调息养气,不片刻神意相合,足心一凉,一股真气涌进体内,循腿直上,汇入丹田。在丹田内与旧有真气交汇盘旋融成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蓦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听声音该是两人。杨禾一惊醒来,只觉内力已恢复了七八成,睁眼一看,天已全黑,眼前一片火红。原来不知何时,朱雀已经回来了。朱雀满身红光,定然引起来人注意。杨禾忙探手捉住了它,放在衣襟之内。大片红光立时消失,只余下自己胸腹前微微一片小光。朱雀不满地猛啄了他两下。疼得杨禾龇牙咧嘴,偏又不能出声。
这两人步伐好快,不片刻已来到五六丈外,两人同时止步。一人道:“奇怪,明明看到朱雀降落在这里,怎地一转眼就不见了?。”另一人道:“这荒山野岭的,山洞石隙多不胜数,说不定它钻进哪个洞穴里藏了起来,麻师弟,咱们四处搜一搜。”先一人笑道:“好,这次若能寻回朱雀,可算是大功一件,观主他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会以本门的绝学相授,若能学到其中一招半式,可说是终生受用不尽。”后一人道:“这一回也算是巧合,天幸叫咱们兄弟撞见,寻了三天才追到这里,闲话莫多说,你南我北,一同向西搜。”跟着便是叮叮当当,长剑敲打石块的声响,两人渐行渐近。
杨禾心中恍然,暗道:“原来是松风观的两个臭道士,一个是那麻兴,另一个多半是武蠡了。七年前,这两人蛮不讲理,将我刺成重伤,害得我三姊弟天涯远隔,至今不能相见。哼哼,今们犯在我手里,定叫你们两个家伙生不如死。”转念又一想:“哎幺,不好,这两个人寻到这里,若回头向松风观的人说出,众人一涌而来,师父的隐居之地难免暴露。师父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可不是这一大群臭道士的对手,他们要是对师父不利,可是麻烦的很。”想到这里,心生一计,悄悄地抱出朱雀,放在身后的大石上。
果然听到二人同时惊喜叫了一声,先后奔跑过来。麻兴先行抢到,只听他笑道:“啊哈,原来你在这里,小乖乖,别怕,我来抱抱你。”跟着又是啊呀一声惨叫,踉跄退出一步。武蠡已抢到近处,急问道:“干什么?。”麻兴骂道:“他奶奶的,让这畜生啄了一嘴,啄去一块肉,疼死我了。”武蠡道:“让我来。”跟着响起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麻兴笑道:“还是你有办法。”武蠡脱掉了上衣,两手扯开,跟着便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来,多半是想用衣服罩住朱雀。
杨禾心中好笑,手中竹枝从石头的一侧悄悄探出,对准了他胸口的檀中穴。这时武蠡心神全部集中在朱雀身上,生怕它突然飞走,再加上竹枝在他衣服的阴影中,武蠡竟浑然不觉,仍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迈出五小步,已离朱雀不足两尺,见朱雀仍未飞走,心中大喜,合身扑了上来。
便在此时,杨禾的竹枝猛地戳出,正中檀中穴。武蠡半空闷哼一声,扑倒在大石上,手脚不住价地抽搐。
杨禾心道:“此人七年前,刺我一身剑伤,此刻受我一棍,恩怨两清。只是你害的我姊弟离散,这笔账仍是要算。”
麻忍大惊,上前道:“师兄,你怎么了?。”见武蠡不答,双手一掀将他的身子翻转过来。武蠡受制,双手本来死死地攥紧衣服,此刻一翻身,衣服刚好盖在胸口,遮住了伤痕。红光下,麻忍但见师兄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四肢抽搐不停,也不知怎么回事,耳听得风声萧萧,树木蠕蠕而动,似乎危机四伏,不由得又惊又怕,瞪着眼四下里乱看。一瞥眼忽见朱雀一对金眼逼视而来,大骇下不禁退了两步,强自叫道:“是观主将你从南疆带来,不****的事,你要报仇,别来找我。”原来他慌乱之下竟以为是朱雀显灵,报仇来了。
杨禾心中好笑,便从石后缓缓站起身来道:“麻兄,你还认得我吗?。”这七年来杨禾朝夕练功,心无杂念,模样并未怎样改变。麻忍只看一眼,立即认出了他,心知此人拳脚功夫了得,不能轻忽,是以铿地一声拔出剑来,以防他突袭。说道:“原来是你,是你盗走了朱雀。”
杨禾笑道:“是啊,可笑你们还放我大摇大摆地离开,却与周伯通死缠,岂不是蠢到家了。”
麻忍往武蠡瞧了一眼,怒道:“你把我师兄怎样了?快放了他,你跟我去见观主,还了朱雀,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杨禾笑道:“好,我随你去。”
麻忍万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禁一愣,两眼上下打量,想看穿他究竟有何诡计,却见杨禾微微而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泰然模样,心里疑虑更重。但他既答应去松风观,那便不好再动手,只好叫道:“你把我师兄放了,咱们一起走。”
杨禾点头道:“好,我方才点了他的穴,现在我帮他解开。不过我功夫低微,认穴不准,若是一个不小心点错了穴,有什么后果,我可就不知道了……。”话未说完麻忍已大叫道:“你别碰他!。”
杨禾道:“好,我不碰他。”麻忍叫道:“你点了什么穴道?。”
杨禾挠头道:“好像是天池穴……又好像是周荣穴……不对不对……应该是肩井穴……糟糕,的……到底是缺盆穴还是大包穴?……。”麻忍皱眉道:“你奶奶的手法也太低劣了,连穴位都分不清,到底是点哪儿了?。”
杨禾道:“当时我只一点,糊里糊涂也没瞧见到底是点在哪儿。”麻忍怒哼一声,因怕杨禾偷袭也不敢就此俯身为师兄解穴,说道:“你退开二十步,我来解穴。”
杨禾笑道:“好,咱们走吧。”麻忍还以为杨禾对他说话,愕然道:“走?。”话音未落,但见朱雀咕地一一声低鸣,振翅飞上杨禾的肩头,杨禾随即往谷外走去。一转眼已走出十数丈。
麻忍大急道:“喂喂,你到哪里去?。”杨禾远远地道:“我不认识路,走到哪里便算哪里。”麻忍大急,也顾不得替武蠡解穴,扛起他高大的身躯,寻着红光,便急急追来。杨禾有意走得极快,好使麻忍忙于奔走,无暇为武蠡解穴。
走了三个多时辰这才走出谷来,杨禾在乱石间一阵疾行,见路就走,渐渐回到七年前的旧山道上,在山道上折折转转地拐了三四十个弯子,眼前悠然现出两道高直的崖壁,黑沉沉地耸立两旁。此处正是岳小玉羞愧逃走之处,七年来山高壁陡居然未曾变化。
杨禾不自禁地坐在道旁那块大石上,在这里,岳小玉为他采摘过两边悬崖上的朱果。那时候虽不能将心事说与她听,却总能看到她的脸容身影,心中虽苦闷,苦闷中总能得到一些安慰。如今石果两存,人却已不再。念及此心中不禁黯然,思量间眼眶一湿,竟落下泪珠。
抬眼望,虽至中秋,崖壁的青藤上仍有朱果残存。杨禾心中一动,纵身而起,一手攀住藤条,借着朱雀之光,迅速地采下了二三十枚果子,复又纵下崖来。吃了一枚果子,仍是旧时风味。登时岳小玉的脸容又浮现在脑海中,杨禾满怀伤心,便撕下一片衣襟,将余下的朱果包了,放在怀中。
这时麻忍从后赶来,他扛着武蠡走了许多路,两腿早已酸软,料想再难追上杨禾,正感沮丧,不料一转弯,杨禾正坐地等他,一时也不禁愕然。正要松口气,却见杨禾起身又是疾走,只得再行跟上。两人一路疾行,到了天明时分,眼见松风观在望,杨禾忽然停住脚步,将朱雀塞入怀中,待麻忍从后赶上便说道:“麻兄,咱们是在何处撞见的来着。”
麻忍一愣道:“不是在荒谷中吗。”杨禾道:“我在荒谷中做什么?。”
麻忍道:“你盗了朱雀,藏在荒谷中。”杨禾笑道:“你若是这么说,观主得知是我盗走了朱雀,他对我不利,我岂非危险?。”
麻忍冷笑道:“本来就是你将朱雀偷走,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杨禾笑道:“若是这样,我不如将朱雀往天上一抛,随它去什么地方,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偷的?到时候你寻不回朱雀,不但无功,反惹怒了观主,有什么后果,你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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